第19章
说这叫险胜吗？当然正确！如果美国佬再出动一批战机来与我方周旋，那么，张大忠就算再英勇机智，也得乖乖返回，因为战机的油料经不起长期的“车轮战，海上又没有可以降落的航空母舰，且不讲歼——8是不是舰载机。
说这叫误打误撞吗？也不尽其然。空战的决定性因素不完全是战机本身，还有飞行员的技术和心理素质。这一方面，张大忠确是具备了。
看着张大忠的战机小分队胜利返航，肖舰长久久地停留在高空望远镜前不舍得移开。直到看不见张大忠他们的影子，他才移开视线，离开镜台，走到欢呼的官兵中，夸起了张大忠，说他驾机技术超一流啊，临战的心理素质超一流啊，说他不愧是蓝天雄鹰、云中蛟龙！凡是溢美之词，他都毫不吝啬地端出来，令我耳根发热，心生羡慕嫉妒恨！
我在心里暗暗较着劲地问自己:为何别人干事情，老天爷总好给机会，让别人显威风、出风头？而临到我干事情，老天爷怎么就不给机会了呢？还让我一不小心就出错、出丑！
我面对茫茫大海，心潮比波浪还要翻腾。思前想后，我只能怪命运不给机会。若不是这个遥遥无期的“航母忍耐期束缚了我的手脚，我才不会这样憋屈呢！凭着我在科学领域的专业知识，我敢大声地对着南海发誓，不造航母誓不还！
船到码头车到站，经过二十余天的航行，加上在沿途军港补给，舰队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葫芦岛。
葫芦岛位于辽西走廊的渤海湾里，之所以叫该名字，并非那地方盛产葫芦，而是它是一个延伸向海中的半岛，状如葫芦，故得此名。
岛上有优良的港口可停泊军舰和潜艇，还有为我国专门建造核潜艇的渤海造船厂车间，是训练潜艇和海军综合训练的军事重地。
之所以选择这里作我们的科研基地，是考虑到我们在制造潜艇方面有核反应堆技术能力，未来的航母发展也要走这条路，而其它海军基地则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优长和设施。加上这里地形隐蔽，很适合我们海军科研部门开展工作。
墨尔本号的航母残件又被搬运进一处秘密山洞的仓库里，然后将此消息电告给海军部。海军部以刘大海司令为首的考察小组紧急赶来葫芦岛调研。经过海军党委和科研机构的专家反复研究并开会讨论，最终形成了一个重大的课题计划，即一九八九年一月，国防科工委拟定的代号为“891的“我国航母及舰载机发展可行性研究的重大软科学研究计划。
说白了，就是从墨尔本号航母的蒸汽弹射器方面打开突破口，想方设法，排除万难，让我们的固定翼舰载机能在航母上起落。话是这样说，我们的航母在哪？我们的舰载机又在哪？只在我们热情祈盼的脑海里！
为了表达海军部门的决心，为了给我们这些科研人员鼓劲打气，刘大海司令主持召开了航母和舰载机研究的动员大会。大会一开始，刘大海司令就打破了以往开会的常规，即先讲话后安排任务加表扬模范。这次是先表扬海军战线上的“先进工作者。
第一位要表扬的不说大家也猜得到，肖伟文同志！南沙大捷，他率领南海、东海舰队各一部，狠狠教训了越南猴子，捍卫了永暑礁海洋观测站的成功建立，扬了我中华民族的国威！第一个授奖，当之无愧！
只听刘司令大声宣布道:鉴于南海舰队榆林支队参谋长肖伟文同志率部取得南沙大捷，特破格提升，由原上校军衔进升为少将军衔，特此嘉奖，以资鼓励！
听到授衔令，我惊得直张大了嘴巴，哇噻！直接跳过大校一级进少将，荣誉尊贵啊！
第二位要表扬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是于瀚，也不是兰课理，更不是那个刘经理，却是那位处处时时与我作对的张大忠！
只听刘司令微笑着说:这第二位可是我们海军航空兵里的青年俊杰！他就是我在很多场所都夸不厌的这一位——海军中的吕布，蓝天上的赤兔，张大忠同志！说着，还带头鼓起了掌。
在我惊讶之际，听到刘司令的表彰:鉴于该同志在护卫重大设备的行动中，击落来犯之美海军西太平洋舰队舰载机一架，加之该同志在舰长学习班成绩优异，特进升张大忠同志为上校军衔，希望该同志再接再励，屡建功勋！
这个嘉奖令对我刺激太大了！没想到我所假设的张大忠未来之命运果然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而我呢？难道总是老牛拉破车吗？来到这个葫芦岛，我倒要问问它，你这个葫芦倒底装的是什么药？是我事业有成的吉祥药吗？是我衣锦还乡的风光药吗？
之后，对刘经理、于瀚、兰课理及建设观测站的海军工程单位的代表授奖，我都没放在心上了，反正再多的表彰也轮不到我头上。我算个什么？仅仅是个刚进海军科研单位三年的小技术员，一个还没有翻起大风大浪的无名小卒而已！
接下来的讲话也是别出心裁，刘大海举起一张硬纸板，上面写了一道选择题，题意是:中国进入九十年代后，各军种优先发展的顺序为——A，陆军、空军、二炮、海军；B，海军、空军、二炮、陆军。请与会的海军各部门代表抢答，选A项的请举左手，选B项的请举右手。
不用左顾右盼，我毅然选择了B项，因为我想建造航母吗，当然得抢答B项了。一旦选了A项，就等于向“陆军老大哥低头甘拜下风，也就等于拱手把多份额的军费心甘情愿地让给了陆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学“孔融让梨，不傻才怪呢！
可当我放眼整个会场，竟然发现有近一半的人举起了左手！奇怪，都是海军同行，怎么还有这么多同志支持陆军呢？难道是这些人的脑袋进水啦？还是他们的右手都抽筋啦？
只见刘大海走下主席台，认认真真地点着举左手的人数，足足有三分之一还多！
刘大海重新走上主席台，示意大家放下手，讲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怪事。他说，前几年，有一段时间他被反复调任，由海军副政委调任军事科学院当政委。某上级机关发给他一个通知令，要把他的“海军中将军衔改为“中将军衔。
对此，他很不解，说他这个“海军中将军衔是亲自任命的，怎么进了陆军机关工作，人家就可以随便改他的军衔呢？何况，我军军衔一旦确定，除非重新任命，永远不能改动，陆军机关沒有这个权力呀！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什么？可以看出在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队伍里，一直存在着“大陆军主义思想！时代变了，我们不少的军队同志还存在认识误区，总觉得你这海军军衔到了我们陆军就不管用了，陆军军衔才是正牌货吗！这样的思想弥漫着军界，自然对于我们海军装备的决策会带来消极的影响。
他将话带入了正题，说今天召开的这个“891计划会，就是要向全体海军同志传达正式指示精神，我军要注意海军、空军装备的发展。
为此，今天出的这个选择题的正确答案是B项而不再是A项。具体的讲，就是要让海军和空军一部分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要想方设法调动各部门的积极性，群策群力，解决海战中的制空权问题，也就是解决如何把舰载机放到航空母舰上的问题。
为此，刘大海司令还提出了另外两个获取制空权的路径:一个是改进飞机的质量，扩大其飞行半径；二个是发展空中加油机。这两个路径是舰机分离的方案，从作战效果上看，明显比不上舰机一体的“891计划方案。
这可从南沙海战的实况得到充分的证明，若是我国有一艘航空母舰在南海镇守，量那越南猴子也不敢也不可能夺占我们的部分岛礁。
这就叫天高皇帝远啊！我们没有制空权，人家的军港近，战斗机参战的半径小，威胁我们啊！这就是我们海军吃亏的现实！
动员大会最后初步拟定了今后的任务:以葫芦岛海军试验训练基地为“891计划的试验区，抽调一个岸基航空大队配合我们十四所进行舰机一体化的课题攻关。
散会后，肖舰长与我们各位辞别，率舰队返回南海。刘经理进渤海造船厂报到，继续任职经理。张大忠则负责岸基航空兵大队，与我们十四所成了互相合作“891计划的搭档。
因为升了军衔，张大忠第一次“慷慨解囊，请我和董帆、梁闪耀，还有那个消息灵通的女记者瓦槑，到葫芦岛的一家夜总会好好地庆贺了一番。
这回，张大忠还特地邀请了一位专业的女文艺兵来捧场表演。这位女文艺兵就是于瀚所长的堂妹，名叫于冰冰，才十六岁，可个头已经有一米七高，婷婷玉立，是我们海政歌舞团的小艺花，漂亮极了。
于冰冰不象她那个堂哥于瀚，天生一副苦瓜脸，好似那旧社会的三座大山还一直压在他背上似的，整日难见他有开心的笑容。只有在兰课理面前，才偶尔见他有一丝笑意，那也是为办成的事情才留露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