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季少湛走在前面，沐诗然跟在他的身后。望着那高大的背影，沐诗然渐渐地想起来妈妈平常常念叨的这个大哥哥的一些信息。
季少湛，南城大学高材生，高中时也就读于沐诗然这所高中。大二那年他21岁去参军入伍，当2年兵后，回来继续完成剩下的学业。在校读书期间，他是学校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在大人们眼里是个好孩子，是所有街坊邻居家小孩们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每次母亲方雅婷训彻她时，这个名字就一直在耳边环绕，没有一刻消停过。
“诗然，你看看你隔壁家你季叔叔的孩子，再看看你……
这些话是母亲总是念叨的。
沐诗然边走边想，直到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肉墙，才停了下来。
“小孩，想啥呢？想得这么入神季少湛瞧着撞入自己怀里的沐诗然。
“没想啥，你撞疼我了，快让开，我要走了
“就算真在想啥，也不告诉你沐诗然小声嘀咕着，生怕被季少湛听见似的。
可惜还真就被季少湛听见了，在部队那几年，他的听力更是越加好使。沐诗然嘀咕的那句话自然落入他的耳中。
“没有在嘀咕啥?可我可是听见某人说……季少湛玩味的笑道。
“莫非他真的有千里耳?不会吧?！看来我以后要是背后说他的坏话的时候要小心了沐诗然脑袋里的小人正经道。
“没有，没有，没有！怕是你听错，想多去了。我们赶紧走吧。
沐诗然加紧步伐向前走去。
季少湛瞧着眼前落荒而逃的沐诗然，挑了挑眉，唇角扯开一抹笑，迈开步子，紧跟上沐诗然的脚步。
走了没多久，沐诗然便看见前往她这个方向而来的父亲，沐父拖着那受伤还未完全恢复的右脚，缓缓地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看着父亲年纪渐长，还总为她操劳，大晚上的还要拖着受伤的脚出来寻找她，沐诗然感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泪水顿时蓄满了眼底。 终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这狼狈样子，把泪珠往回憋去。
“爸爸，爸爸——
沐诗然用力喊着，朝着沐父的方向飞奔而去，扑进了沐父的怀里。
“哎呦，你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喽，还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阿爸老了 ，你扑到阿爸怀里，阿爸都接不住咯。沐父满脸笑容宠溺地看着沐诗然。
“阿爸，你哪里老了，胡说，我阿爸才不老呢！我阿爸正年轻气盛的嘞。谁敢说我阿爸老，我替你揍人去沐诗然抬起那幼嫩的脸颊，俏皮地诉说着。
“你这孩子
沐父刮了刮沐诗然的高挺的鼻梁，眉角眼稍都透露着笑意。
“哈哈哈哈哈，好，谁以后敢说阿爸老，你替阿爸教训他去。哈哈哈哈哈……
多年以后，沐诗然没有想到的是说父亲老了的会是自己的母亲，这母亲大人沐诗然可不敢揍的啊。不过，这也是后话了，现在尚且不提。
父女的对话在寂静的夏夜里回荡着。
远处，季少湛望着眼前这一幕，驻足了一会，不忍去打扰这美好的画面。心中的那种感觉不知道要如何用言语来形容，或许“爱是相互给予可以来诠释此刻这副画面吧。
稍顿儿小会，季少湛走上前去，向沐伯父打招呼道。
“沐伯父好。
沐父感激地看向季少湛。
“少湛阿，今天多亏了你帮我找到诗然，要不是你，我这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改天你有空，来我们家吃晚餐吧。
“不用了，沐伯父你不用这么客气，前阵子我爸还说你帮忙他安装好家里那台空台来着，回家的时候，我爸还给我念叨着，我本想着有空的时候要去答谢你呢。没想到今晚就遇上你帮上了你的忙。
沐诗然听着季少湛那些话，不由得在沐父看不见的地方朝季少湛做了个鬼脸，那灵巧小舌一吐，食指按住下眼皮一翻，眼珠子往上一瞪，鬼脸的样子便栩栩如生的呈现在季少湛的眼前。
说不上为啥，沐诗然就想着和季少湛对着干。可能是方雅婷一直拿他季少湛和她沐诗然作比较吧，以至于她心底里对他不喜欢不起来，但讨厌倒也不至于。总之，沐诗然当下就想整蛊他季少湛，直觉告诉她，季少湛有两幅面孔。在她面前是一副面孔，在她父母面前又是一副面孔。
季少湛看到沐诗然向他做鬼脸，先是愣了下。
心理道“这小鬼
而后便又恢复姿态如常，继续同沐父搭着话。
“沐伯父，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家里还有事
“好好！那你以后有空，常来我家里坐坐，我听说你理科成绩很不错，到时候想麻烦你教一教我这女儿，她那数学成绩啊实在是不太理想。
季少湛原来想着要拒绝的，因为这段时间他确实比较忙。但是想到刚刚那小孩朝他做鬼脸的样子和此刻听到沐伯父的话皱着眉思索的苦恼模样，他倒想答应沐父的要求了。
“好的，少湛有空就去沐伯父家喝茶去。听我阿爸说，沐伯父的棋艺很好，到时候也向沐伯父请教棋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问题，没问题！
“难得少湛有兴趣，愿意和我下棋，那就说好了，有空就来
“爸爸
沐诗然拽了拽沐父的衣角。
“你不是这段时间要陪妈妈研究刺绣吗？你忘了?
“哪里有忘?没有的嘞。阿爸记着呢。但这不妨碍阿爸下棋呀闺女。
“但是，但是……
“好喽，不要但是啦，赶紧回家吧，你妈妈都担心你好久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女儿说话吞吞吐吐的，沐父到头来还是瞧出点东西。这小丫头怕是不想要少湛来帮她辅导数学吧。
赶紧回家去，不闲扯谈，趁早麻溜打消这小丫头的想法。
十一点半，沐父带女儿沐诗然回到家里。
一阵窸窸窣窣的钥匙开门声响起，沙发上睡不安稳的方雅婷立马醒了过来，忙跑去开门。
去往客厅开门的途中，还被鞋子绊一跤，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扶住身旁的餐桌尚且站稳住脚，没摔倒在地。
“妈妈
沐诗然走到母亲方雅婷身边，小心翼翼地叫到。
方雅婷一把抱住眼前头发凌乱的女儿。声音哽咽道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妈妈不该发大火的，应该坐下来和你好好商量的，都怪阿妈今天脾气太大了
“来，转过脸来，给阿妈看看，脸还疼吗？都红肿了
“不疼了，妈妈，不疼了
沐诗然哽咽着用力抱着方雅婷。
“妈妈，我也有错，我不该在这学习关键时候来看漫画的，我不看了，不看了，等高三毕业了再追。
“好好。咱等这学年过了再来看。到时候妈妈陪你一起看。好不好?你那几本漫画，妈妈也不没收你的，你自己收着吧孩子。
“谢谢妈妈
沐诗然此时的泪珠子止不住地掉在方雅婷的衣服上。
“好孩子，别哭了，这事就翻篇了，不要怪妈妈了，好不?
“妈妈今晚想了许久，早上妈妈说你胖的事，也是妈妈的不对，当时妈妈也是说话没细想，说了那种伤你心的话。
“咱家诗然才不胖呢。要算也是微胖而已。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碍事的。
“闺女，你要是觉得压力大了，妈妈有空就陪你去看电影，或者陪你去跑步，或者带你去爬山好不?咱少吃零面包奶茶那些，妈妈给你做健康餐。你想吃啥，妈妈有空就给你做。
“好好……听妈妈的
“听妈妈的
沐诗然拥抱着母亲，感觉到此时怀抱中瘦削的母亲轻微的颤抖。
她觉得自己太不该了，太不该让母亲这么担心她。虽然一定程度上母亲有不对的地方，可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错处，自己也应该好好和母亲坐下来谈谈的。
“见着你们娘俩和好如初，老沐我呀也就高兴了，这没有隔夜架嘛。说开就好啦。
“嗯嗯，你爸说得没有错，咱母女俩说开就好了，说开就好了
方雅婷一边附和着，一边像安抚小猫般轻柔地轻轻地拍了拍沐诗然的后背。
晚些，一家人洗漱睡下，一夜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