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神明死在了我面前。
我眼睁睁看着一道虚无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脱离出来—然后在流光溢彩的光芒中，他披着件穿了差不多跟没穿一样的轻纱。
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
“看什么呢，小呆瓜？
明明是世间至高无上的神明，却长了张俊俏的娃娃脸；明明他之下所有神灵都已快修炼至无悲无喜，唯独他单纯赤诚如初生孩童。
言光笑着点了下我的鼻子，用手板住我下意识向下游离的眼神“……别乱看。
言光的新身体和人类一模一样，再也不似我当初第一次看到它时那么耀眼又不可及，只是那道笑容还是纯净如昔—哪怕他在调侃我。
我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麻布衫递给他，但是看了看他的轻纱，又有些羞愧地收回手。
言光挑了挑眉，一把拿过我手中的麻布衫，笑出了虎牙“怎么？
当初刚见到我时，可比这要有勇气多了。
现在我不是神了，你怎么反倒羞涩了起来？
如果他指的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我被他神明的模样震慑住，所以忍不住上手在他胸前摸两把这件事。
那我必须狡辩一下。
作为山里长大的孤儿，收养我的爷爷大字不识几个，村里头的壮丁这些年因为战乱也被抓的差不多了。
活人没见过几个，更遑论神明。
而且那时我也尚且年幼，山里疯来跑去性子野得很，做事也一根筋。
说到底。
谁不喜欢亮晶晶，好看，竟然还会说话的东……呃，不，神明呢？
言光身后躺在地上的躯体化为点点流光消散在了空中。
我们同时顺着这道光彩看了过去。
“你的身体……“……它是神明的躯体，就该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言光似乎明白了我的疑惑，转过头，摸摸我的脑袋“不好吗？
我现在不用到处跑，可以专心留下来陪你啦。
我一时语塞。
相识数年，我们一起游山玩水，谈天说地。
他会给我摘最深山里的果子，还会偷偷带我看精卫孵蛋—虽然最后我们被发现了，让精卫用石子打个落荒而逃。
他也会半夜的时候为我点亮一片星河，然后被山神臭骂让不让人睡觉。
我们一起坐着鸾鸟去过许多有名的山川大河，甚至他还带我潜入过当今圣上的宫殿中，偷拿了不少茶叶糕点。
只是……大部分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