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9
李荷把我们带到了她和陆明父母同住的家里。
现在是白天，陆明的父母在地里干活，并不在家。
我环顾了一圈，这是个黄泥瓦房，院子里的鸡鸭跑来跑去，拴着的狗对着我们狂吠，被李荷出声呵止。
灰扑扑的门和窗户上还贴着没撕掉的喜字。
真的结婚了么……
李荷似乎是看出了我想说的。
「没结婚，办了酒席。」
李荷把熟睡的孩子放进了房里的床上，给我和薇薇拿来了两个板凳，招呼着我们坐下，再看向空空的桌子，李荷的表情有些窘迫。
「不好意思，家里没什么可以用来待客的东西。」
我和薇薇有些愣神。
薇薇原本还怕对方是个难缠的女人，准备好的对策此时却被眼前这个颇有礼貌的李荷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事没事。」
「我们来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关于陆明的情况。」
李荷点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
我把陆明在学校的生活，和跟我恋爱的事情讲给了李荷。
我给李荷看了我们三年来恋爱的点点滴滴。
也给李荷看了陆明和他妈的聊天记录。
但奇怪的是，李荷的脸上没有任何被背叛的痛苦，没有心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的难受。
只有看见陆明和他妈说要把儿子留下时，李荷的脸上才出现了愤怒。
李荷把手机递到我的手里，然后看向我。
「我不知道这些，我是一年半前从隔壁镇来的，八个月前我只见过陆明几次，我生了孩子之后，陆明每个月会回来两次。」
「什么？」我和薇薇都震惊了。
一年半前的事情，我记得一年半前陆明说要在家乡做创业项目，我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我只知道他找我借了8万。
而且从八个月前开始就总是说创业项目出了问题，要回家乡多盯着。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荷眼里有些悲伤。
「我是被我爸换彩礼卖给陆明妈的。」
这句话让我和薇薇有些难以接受，我们俩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卖女儿这种事情，就算在网上看见，我俩也没办法理解。
「被卖的？什么意思？」
李荷开始向我们讲起了她嫁来陆家的事情，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她的眼神里却有很浓的恨意。
10
李荷说她原本是有机会上大学的。
她是隔壁镇子的人，她是她们那一届高考成绩最好的。
但是填志愿之前，陆明的妈找上了她爸。
她还有一个弟弟，上初中。
她爸想把弟弟送去城里的高中，但是家里没有钱。
陆明妈说她聪明，她听专家说父母双方都聪明的话，孩子一定也聪明，这叫基因遗传。
陆明妈说只要她嫁给陆明，给陆家生个孙子，陆家会给她爸八万块钱当彩礼。
她哭着求过，说她能上好大学，上了大学可以挣钱供弟弟上城里的高中。
但她爸说女人不需要有那么高的学历，能用她换眼前的八万就足够了。
她尝试过逃跑，但是却被她爸抓了回来。
她被绑到了这个村里。
村里的人说，陆明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长相好，性格好，嫁给陆家是她的福气。
她没有选择，一个只大了几岁的大学生也好过大了几十岁的老头。
她爸总是会把她卖了赚彩礼的，还不如选看起来条件好些的陆明。
但她没想到，陆明根本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
他被他妈宠坏了，脾气一点都不好，经常动不动就打她。
说着，李荷露出了身上的伤。
「这些都是陆明和他妈打的。」
薇薇气得破口大骂。
「他妈的陆明，平时装得人模人样的，背地里这么不是个东西！」
李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给刺痛了我的眼，来之前，我对于李荷最好的幻想也不过是不与她发生争执，平和地讲清有关陆明的事情。
但现在，我对这个中途出现在陆明身边，还给陆明生了孩子的女孩儿无比的心疼，更是对陆明这个人感到了深深的厌恶。
「相处了三年，我竟然不知道陆明是这样的人。」
陆明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情绪稳定的，甚至被我不小心删除了准备了很久的期末作业，也不会凶我一句。
李荷苦笑一声。
「大概是因为你对他有用吧。」
「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城里也有女朋友，但是他妈最近总是念叨，他儿子马上要当老板了，说他儿子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就能让她这个老婆子过上好日子了。」
「我猜……这个机会就是你吧。」
我无言以对。
李荷被陆明家看中的是生育能力，而我被陆明家看中的是家庭背景。
可恨的是陆明这个眼里只有利益的自私男人。
我直直盯着李荷。
「你不想报复他吗？」
李荷摇摇头。
「我恨，但我又能怎么做呢？」
「你家里有权有势，但我只是普通的农村女孩。而且，我现在有了儿子，我没办法只为自己考虑了。」
「而且，若是我报复了他，他妈一定会缠上我爸，我爸会把我打死的。」
李荷的眼里是深深的无力，她怎么可能不恨，自己本应该考上大学，拥有光明璀璨的未来，却被这些人给生生地掐断了。
「若是我能让你继续上学，还能让你摆脱你那个家呢？」
李荷听见我说的话，蓦然抬头看向我，瞳孔有些颤动。
我看的出来，李荷有点动摇了。
我看向了婴儿睡的房间。
「若是我还能让你的儿子在你的身边呢？」
李荷这下淡定不了了，就算儿子是她不自愿的情况下生出来的，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结果，她怎么舍得让儿子以后跟着陆明一家，被陆明一家扭曲的三观影响。
「怎么做？」
我和薇薇相视一笑，一个计划逐渐在心里成型。
「嘿嘿，那当然是先给他一个惊喜了。」
11
走之前，我让李荷想办法弄到陆明妈当年花八万买来李荷的收据条。
我知道农村买卖，很多都会写字据。
像陆明妈这种人，肯定会准备万全，生怕别人反悔。
而且，为了让陆明彻底无法翻身，我还让李荷准备了另一样东西。
加了李荷的微信之后，我和薇薇便离开了村子。
除了李荷，没人知道我们来过。
回程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心情无比美丽。
「薇薇，好戏要开始了。」
12
回到校外的出租屋，陆明还在吃着外卖打着游戏，哪像是在忙毕业设计。
看见我回来，陆明赶紧关了游戏。
「宝宝，毕设做了两个通宵，实在太累了，玩两局。」
我微笑着点点头。
「当然可以啦，别太累了。」
陆明起身抱住了我，我想着这个男人马上就要遭报应了，才死命忍住了想吐的冲动。
「溪溪，你真好。」
我装作无意的说起。
「陆明，你身上的奶香味儿真好闻，闻起来很像我八个月大的侄子。」
我能感觉到陆明贴着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陆明在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哈哈哈，这不是因为你爱我嘛。」
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不想打草惊蛇。
我靠在陆明身前，提到了他的生日。
「陆明，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想提前让你的家人来跟我爸妈见个面。」
陆明的语气有些惊喜，毕竟之前他说了很多次，想在毕业之前让双方家长见个面，我都没同意。
「真的吗？你愿意见家长了？」
我装作害羞的点头。
「对，我想了想，我们也在一起三年了。我也相信你对我是真诚的。」
我不自觉地加重了真诚两字，实在是我恶心的忍不住。
「而且，要是我们订婚的话，我爸那边肯定更方便帮你打通公司领导……」
我的话还没说完，陆明直接把我原地抱起，高兴地转起了圈圈。
「真的吗！太好了溪溪，你愿意见家长我真的太高兴了。」
「别说那些关系什么的，我只是觉得我爱你，你愿意和我订婚，我真的太开心了。」
听着陆明虚伪的话，我真的刚出生喝的陈年老奶都要吐出来了。
「那就三天后吧，我来定好包厢，你提前去接来你的父母，要是有别的亲戚的话，也可以一起来，人多了热闹。」
陆明早已被我说的打通公司领导冲昏了头，自然是答应得飞快。
「好！到时候热闹热闹。」
我背对着陆明，眼神一片冰冷。
确实……会挺热闹的。
13
前脚陆明去接了他爸妈，后脚我就让薇薇去接了李荷。
薇薇回来的路上给我打电话汇报进度。
「我接到李荷了，你要的那些东西也收集好了。该办的事情，我哥那边基本上也办的差不多了。」
「呵，这陆明还挺重视呢，听说要双方父母见面了，陆明的妈把亲戚们都通知了个遍。」
「现在都不背着李荷了吗？」我有点疑惑。
「哪能啊，还得把李荷稳在家里带孩子呢。他们跟李荷说的是有亲戚在城里治病，所以大家才一起去看看，现在人都已经快到了吧。我跟李荷直接去酒店包厢。」
薇薇带着李荷开车赶路，要比陆明他们先到酒店。
戏要做全，我也叫来了我爸妈和哥哥。
怕我爸提前知道了事实，会演不好，我没告诉我爸真实情况。
李荷顺利进入包厢之后，我也接来了我的家人。
14
我和一家人刚到包厢坐下，陆明一家人也到了。
陆明的爸妈叔婶穿着倒是新买的衣服，不过手里什么都没拎。
再看着我爸妈准备的一堆见面礼，我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爸就算不是很满意陆明，但终究是出于礼数，准备了一大堆的见面礼。
陆明一家真是连装都装的没有诚意。
陆明的妈像个主人一样招呼着自己家人坐下。
陆明妈一坐下就开始和我爸妈套近乎，上来就是一通马屁。
「哎呀，溪溪爸不愧是大领导，看着就是儒雅帅气有本事。」
「溪溪妈也真是命好，能这么幸运遇到溪溪爸这么好的男人。这女人啊，能嫁个好男人那可真是上辈子修了福的。」
我妈算是思想非常超前的独立女性，她听着陆明妈说的话，脸上已经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但陆明妈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货色，还舔着个脸自顾自的说着。
「怪不得你们俩能生出来这么优秀的女儿。」
「这要是我们陆明跟溪溪结了婚，再生个儿子，那清华北大不是随便选。」
我哥实在是听不下去，在一旁冷冷开口。
「我妹是丁克，不生孩子。」
陆明妈还想说服我哥，被我哥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我哥平时还健身，一米八七的个子，配上一身的腱子肉，硬是吓得陆明妈不敢再说什么了。
「行行行，只要溪溪跟我们陆明好好过日子，不想生就不生。」
陆明的婶婶也跟着应和。
「像溪溪这样高学历高素质的姑娘，就最适合我家陆明了。」
陆明一家把陆明放的太高啊，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高攀了陆明。
我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赶紧打着圆场。
「菜都上了，先吃饭先吃饭。」
我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陆明的爸高兴喝了很多酒。
说话也越来越不着边。
陆明爸搂着我爸，显得像关系很好的哥俩。
「男人就该搞事业，咱们都是亲家了，杜老哥以后也要多帮帮咱们陆明。」
我爸忍着陆明爸喷出的臭酒味儿，紧紧地皱着眉头。
陆明爸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也只有溪溪这种有家世的女人才配得上我儿子，才对我儿子有帮助，村里的那些女人充其量就是伺候男人的，对男人的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也就只能生生孩子。」
我爸妈和我哥的脸色瞬间黑了。
但陆明一家显然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陆明的妈也笑眯眯的跟着应和。「村里那些女人怎么跟城里的姑娘比啊。」
可怕的是，受到了高等教育的陆明脸上竟然也没有觉得他妈说得不对的表情。
就在我爸想翻脸走人的时候，我按住了他，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站起身，看向了陆明。
「你不是快要过生日了吗？你不想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陆明还没说话，他叔婶就开了腔。
「对对对，看看溪溪给咱们陆明精心准备了什么大礼。」
「搞这么神秘，肯定很贵重吧。」
我笑了笑。
「当然贵重了，花了我八万呢。」
叔婶听到八万瞬间眼睛就亮了。「乖乖啊，什么礼物就要花八万啊。」
陆明看着我，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过，迟了。
15
躲在包厢隔间的李荷走了出来。
我爸妈跟哥哥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孩儿，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反倒是陆明一家瞬间慌乱了起来。
我看着陆明惊慌的样子，冷笑一声。
「你家当然不需要我生儿子了，你家只是需要我家的钱而已，儿子已经有人给你生好了。」
我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神情慌乱的陆明一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我爸直直盯着陆明，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儿子？」
陆明眼神闪躲，说话也有些磕巴，但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嘴硬着回着我爸。
「什……什么儿子。这人我也不认识啊。」
我看着陆明证据都摆在了眼前还撒谎的样子，当真觉得可笑。
李荷面向陆明，冷冷开口「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儿子吗？」
陆明一边解释，一边恶狠狠地试图用眼神警告李荷。
「你别乱说，我和溪溪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我哪里来的儿子？」
陆明妈嘴里也开始叫骂。
「你这贱女人哪来的，你想断我儿子前程？」
「我儿子正重要的时候，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骂着骂着，陆明妈还想起身对李荷动手。
我哥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起身挡在了李荷身前，但是看向我的眼神也带着疑惑。
我把几张纸甩在了桌上。
上面是陆明的购物记录还有和他妈的聊天记录。
「看了就知道了。」
我爸妈还有哥哥拿起纸看了起来，陆明也抓过来了一张。
几人的脸色越看越难看。
陆明干脆是有些没站稳地跌坐在了座位上。
「砰！」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的声音。
是我爸气得一拳砸向了桌子。
「陆明，你这个畜牲！」
我哥更冲动，当场就要挥拳打向陆明，幸好被我妈及时拦下。
陆明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骂，也不高兴了。
「怎么还骂人呢？对未来女婿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我爸狠狠呸了一声。
「还女婿！这种畜牲我杜家可要不了。」
「真是老畜牲养小畜牲，一家子畜牲东西。」
陆明爸也被骂得来了火。
「有几个臭钱就能这样说话了？小心我报警！」
陆明也站了起来，护住了自己爹妈。
「杜溪，你别太过分了！」
我不屑地看着陆明，又是一张纸甩在陆明的脸上。
「我过分？先把钱还了。」
陆明拿着纸，在看清楚纸上内容的一瞬间恼羞成怒。
「你贱不贱啊！都是你自愿给我花的钱，凭什么让我还？」
我直接把剩下的几张纸也扔到了陆明身上。
「我自愿给你花的那些钱和礼物，我可没算在内。」
「这些都是你通过各种理由找我拿的钱，还有主动讨要的礼物，我可都是留了证据的。」
「法律规定，是需要归还的哦。」
「也不多，三年以来需要还的钱也就二十万吧。」
陆明一家人瞬间就愣住了，几个人梗着脖子吼着
「什……什么？二十万？」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这是抢钱啊。」
「你怎么可能给陆明花了二十万，你有证据吗？」
「就是，小心我告你敲诈！」
我看向我爸妈，我妈正给气得要死的我爸顺着气。我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这几年我到底是被屎糊了眼，竟然会给一个满嘴谎话的男人花这么多钱。
给了我爸妈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才转身看向了陆明一家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也差不多了。
「告我敲诈？」
「不用麻烦你们报警了，我已经报过了。」
时间正好，警察推开了包厢门。
陆明爸妈看见警察，还装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警察告着状。
「警察啊，你们可要管管这些有点小钱就侮辱人的人啊。」
「他们可是骂我们是畜生一家，我们哪受得了这种骂啊，我心脏不好，我现在就感觉要晕了啊。」
说着陆明妈还要往地上倒。
但警察直接无视了装柔弱的陆明妈，眼神扫过包厢的几人。
「陆辉、林霞，你们涉嫌人口贩卖。陆明，你涉嫌人口贩卖和故意伤害罪。跟我们走一趟。」
16
「什么！怎么可能？」
「警察，你们搞错了吧，我们怎么可能犯罪啊，我们可都是好百姓！」
「喂……」
陆明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又恶狠狠地瞪着李荷。
他应该做梦也想不到，本应该被他玩弄于股掌间的两个女人，现在却要联手把他送进监狱。
「溪溪……我可是你最爱的人啊。」陆明还在试图欺骗我，我冷眼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留念。
没有再几人说话的机会，警察将几人带上了警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明的叔婶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也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包厢。
我爸这会儿好不容易顺过了气。
我才跟他们好好地把陆明的事情给说了清楚。
陆明的八万，其实算是我爸借给他的。
本意是让他能自己创业，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没想到陆明竟然用这钱去买了老婆。
我跟他们说了，李荷的爸也有犯罪嫌疑，但是为了李荷以后的自由，我们向她爸提了条件。
只要她爸同意以后都不打扰李荷的生活，李荷才会给他出具谅解书，他才不用坐牢。
李荷的经历我也讲给了我爸妈，希望能得到她们的帮助。
我妈看向站在一边有些局促的李荷，眼神里带着心疼。
「溪溪，这孩子上学的事情，爸爸妈妈去想办法。」
17
李荷找到了八万的字据，字据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
「八万换李荷」
李荷还向警方提供了伤情鉴定和陆明实施暴力的视频录像。
因为李荷还未满20岁，所以两人没有领证，不算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家暴不成立，按照故意伤害罪判处。
八万彩礼也不成立，按照贩卖人口罪判处。
薇薇的哥哥是律师，很完美的处理好了这些事。
最终陆明和陆明的爸妈都被判了刑。
因为李荷和陆明没有领证，孩子出生八个月还没有上户口。
薇薇的哥哥帮助李荷给孩子上了户口。
李荷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李恩」。
我爸妈替李荷找了上学路径，帮李荷找寄宿学习，让李荷参加春季高考。
后来李荷一边照顾李恩，一边学习，成功通过了春季高考，上了大学。
李荷毕业之后进了我爸的公司，她知感恩，学习能力也强，成为了我爸的得力助手。
过了几年我才又听说了有关陆明的消息。
明明原本是村里的大学生，是陆家村的骄傲，结果成了村里坐过牢的罪犯。
陆明的名声在他的家乡彻底地臭了。
说媒的都不想替陆明介绍姑娘。
现在姑娘要求都高，没有房子车都不嫁。
陆明家因为几年没人住，原本的黄泥瓦房都快要塌了，连修新楼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娶老婆了。
陆明一家又回头去找李荷爸，让李荷爸还买李荷的八万。
李荷爸是个无赖，陆明一家要钱的时候被李荷爸狠狠揍了一顿，李荷爸说陆明再来就打断他的腿。
陆明想来城里找工作，但大学没毕业又带着案底的人没人敢用，体力活陆明又干不了。
陆明尝试找李荷要回儿子，李荷给陆明算了这些年养儿子的花费，让陆明出儿子的养育费，陆明一听要钱就跑了。
再后来，就是听说陆明彻底堕落了，整天玩游戏，陆明爸妈老了还在给别人做体力活，养活自己不学无术的儿子。
原本的陆明聪明成绩好，就算不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也能有个光明的未来。
可惜，人终究是贪的。
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想利用无辜的人来满足自我。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李荷番外
我从小就知道我爸重男轻女，我爸给我起名叫李男，做梦都骂我怎么是个女的，我应该是个胖小子。
我妈悄悄在上户口的时候给上的李荷，她说我不应该被我爸的思想影响，应该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让我按照自己想的活。
我爸是个无赖，喝了酒就爱打人，边打边骂我妈是个赔钱货，是个生不出儿子的贱女人，是让他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的罪人，我妈为了我一直忍着。
直到我六岁的时候，我妈终于生了个儿子。
我比我妈还开心，我以为我妈生了儿子就不用再被我爸打骂了。
但我错了，我爸只是不把女性当人罢了。
我妈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病死了。
我爸不让我上高中。
幸好我没命的学习，中考考了全县第一，镇上的高中出钱让我去读。
我爸高兴地收了钱，把我送去了学校住宿。
上了高中之后，我比之前更加努力。
老师说我如果按照正常发挥，考BJ的大学绝对没问题。
我也是这样希望的。
分数出来了，我考了689分。
一直到了八月，我没有收到任何学校招生办的电话。
后来才知道，我爸挂断了所有招生办的电话，包括我梦想的学校。
只因为他收了一家八万块钱，要把我送去那家当媳妇。
我哭着求他，告诉他我去了大学，一年能拿好多奖学金，以后一个月就能挣一万多。
能让我弟上城里的高中，还能让他有喝不完的酒。
但我爸怎么会有那么远的目光，他只需要眼下有喝不完的酒。
我逃跑了。
但还是被我爸抓了回来，差点被打死。
我爸说，要是我再跑，就把我卖给村头的那个瞎子老头，那家出十万。
我害怕了。
被送到隔壁村之后，我见到了那个叫陆明的男人。
长得白净，但眼里一直带着算计。村里人说他是大学生，脾气好，性格好，有本事。
但只有我知道，嫁过去的几个月，我经常挨打。挨他妈打，挨他的打。
后来我怀孕了，他妈还是骂我打我。
我知道他妈最听专家的话，我上网给她看了好多视频，专家说孕妇要保证愉快的心情，才能更好地生儿子。
从那之后，他妈就不怎么打骂我了，还给我炖鸡汤，给我养了条小狗解闷。说是让我高兴点儿，好生儿子。
我真的生了儿子，他妈开心得不得了，连陆明也变得常回来了。
但我感觉到，他们总是在密谋着什么，陆明和他妈总是说要当大老板了，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一定能变得很有钱。
后来，一个女生找到了我，她是陆明在学校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杜溪。
我一点都不难过。
但是杜溪告诉我，陆明和他妈是打算毁了我的名声，只留下儿子，把我赶出去。
杜溪也是受害者，陆明是看中了她家的钱。
杜溪说可以让我上学，还能帮我摆脱我的原生家庭，还能让陆明一家遭到报应。
最重要的，能让儿子跟在我的身边。
我答应了。
我帮她收集陆明一家的犯罪证据，偷偷翻出了陆明妈跟我爸签的字据。
在陆明回来接他爸妈的那晚，我悄悄架好了手机。
我知道陆明那天也会对我动手，我需要的就是他动手的证据。
后来杜溪和我一起拆穿了他们一家的丑陋面目。
他们坐牢了。
我爸也因为害怕坐牢，答应我以后不会再纠缠我。
薇薇姐姐和她哥哥帮我给儿子上了户口，我给他取名李恩，希望他能知感恩。
杜溪妈妈真是个好人，像我的妈妈一样，鼓励我上学，让我不要担心李恩的问题，她会帮我照顾。
我全身心投入备考，成功考上了大学。
毕业后我顺利进入了杜叔叔的公司，我想尽自己的能力，能向给了我第二次机会的恩人报恩。
我现在有能力自己一人带好李恩，给李恩好的教育资源。
我的整个人生被改变了。
我感谢杜溪并没有因为陆明而加恨于我，反而是把我当作另一个受害人一样帮助。
而陆明，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栖止说屋》回复书号【28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