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底楼的声音
就完餐后我独自一人回到雯舒阁，想在回到房前再大致浏览下地下六层的房间。
与地上七层内罗列的书不同，地下六层的房间里几乎都是画像和照片。它们一一罗列在走廊的墙壁上。从赫夫人给我展示过的图片来看，我能认出卫炎和赫雯舒。
从照片上来看，赫雯舒真的是有几分姿色。她大部分所展示的形象都是一身黑色套装，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娇俏可人。我一步步向前走着一边欣赏，忽然来到一幅素描画前。是一幅男人英俊的肖像，右下角的签名是雯舒，时间是1936年秋。看来是赫雯舒给卫炎做的画像。
稍作停留后我打算上楼回到自己的书房，但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被地下的撞击声停住了脚步。
我停下了脚步，仔细听声音来自何处。但是声音太过微弱，很难辨别。我于是又下了一层楼，声音稍微清晰点了。
声音是从最底层传来的！
最底层的大门紧锁，我忽然想起赫夫人向我交代过。但是离得越近，撞击声就越强烈。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往前走走，这时有一个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慕恒，放了我吧！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哭诉着。我忽然心跳不已，赶紧转过身去上了楼。身后的撞击声越发强烈。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更加确定这地方有鬼。无奈在这样一个没有现代通讯工具和交通的地方呆着，我无法和外面的人取得任何的联系。我想赶紧结束在这里的课程学习。
第二天的符号学上的异常轻松。蒋父给了我一堆资料，让我在下周之前把里面的内容都破解出来。
晚餐后赫夫人给我带来了些茶点，我顺便告知了她我想要尽快学成离开的想法。
“苏先生为何这么着急？
“实不相瞒，自从来到这里后我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并且祖父年事已高，我想回去早点完成交接任务。
“但是，在没有全部掌握这里的课程之前，你是无法从这里出去的。而要全部学完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她平静地说似乎在看我的反映。我意识到我的理由无法打动她。
“需要一年的时间啊，我自言自语道。
“是的，一年之后，你便可以离开。
得知无法早日离开，我便死了心。总之还是会离开的，只是早和迟的问题。
“赫夫人，我记得我来第一天时您同我说起过，最底层的那扇大门是锁着的，敢问这是为何？过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内心的疑问，问了她。
赫夫人一边整理桌上的书稿，一边抬起头来看我。
许久，她终于说道
“最下面一层是灵堂。一般人禁止入内。
我忽然脊背发凉，难道昨天听到的声音是我想象出来的？可是那撞击声明明是我亲耳听到的呀！
“里面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她又补充道。
“请问令尊姓名？
“慕恒。
当这个名字从她嘴里慢慢吐出时，我确定昨天发生的一切绝非梦幻。
我僵硬地坐在那，呼吸开始变得凝重。如果说赫夫人的母亲早已去世，那为何昨天会从她的灵堂里传来撞击和呼喊声，以及前些天看到的那位女子的背影，又是从何而来？她是谁？是赫雯舒吗？还是她的鬼魂？我越加觉得这是一个我根本不该来的地方。我思前想后，觉得这里面一定影藏着什么秘密，上世纪的那场大火是因何而起，蔚枢郡是为何由盛转衰。既然过去这里的人都已经离开，那为什么还要保留来这里修读的传统。这些困惑纠缠着我，让我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都度日如年。
我怕赫夫人对于我擅自走到地下一层而生气，于是对昨天所听闻的事只字未提。在短暂的寒暄后，便起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