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术、双叠浪
我再次摸牌的时候,手掌微开,取了我该取的那张牌。
趁着牌还压在手掌下的时候,手指轻轻一勾,下面那张牌到了我的掌中。
现在,我的掌中有两张牌了。
趁着上面的牌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把本属于我的那张牌用指尖一点送了回去。
当我的手缩回来的时候,换牌已经完成。
我的汗水已经开始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眼镜胖男笑呵呵地说我是一个新手,不过就是这么点输赢就吓成这样。
那个美女也笑着点头,说可别吓死在牌桌上。
我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这是第一次偷牌,用他们的江湖话来说,是出千。
而且我成功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牌换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牌,顿时愣住了。
我清楚地记得,这本是一张七条,正好可以和我的八九条凑成副子。
可是现在握在我手上的,却是一张六万。
“喂,能看出花来啊,年纪轻轻的磨叽劲用不到正地方。
横肉脸的声音把我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打出了六万。
轮到横肉脸抓牌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张得有点大,甚至盖住了三摞牌墙。
他在换牌!
我没有记错,是他把我要抓的七条换走了。
完了,他的清一色要成了。
完了,我输定了。
那可是三千多块啊!
我已经能感觉到视线有些泛红了,脑子也有些发热。
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不能输。
这时,上家的美女打出一张七条,我松了口气,立马吃牌,再打一张废牌,上听了!
胡二万、四条。
对倒屁胡。
至少,能保住我手上这几个小钱。
下家的胖眼镜打了一张五筒。
横肉男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坐你下家真倒霉,吃不着碰不上。
胖眼镜笑得得意,对自己的牌技很有信心。
可是,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我能肯定,横肉男胡的就是四条。
牌海里有两张,我这里有一张,还有一张,就在第二张牌上面,这个位置,偷换太容易了。
横肉男伸手抓牌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喜色。
我心如死灰,暗道一声完了,这下输得裤衩子都没了。
就在他摸到牌收手准备换牌的时候,动作辐度稍微有点大,我只能看到手背,两摞牌全被他的手掌遮挡。
他要出千!
我的心中警醒,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这种单张换牌技术难度低。
横肉脸的技术有点烂。
可再烂也是技术,根本无法捉贼拿赃。
人家但凡手一松牌落了,这事就说不清了。
我的脑子里甚至来不及反应,扶着桌子打了一个喷嚏。
桌子微微一晃,再加上我喷嚏的动静,横肉男的手微微一颤,已经让开了牌墙。
他换牌失败,现在想再换都来不及了。
横肉脸阴沉着脸,把到手的一万砸了出来,骂骂咧咧地说小批崽子瞎打什么喷嚏,坏了老子的牌运。
我没吭声,坏了人家的好事,呼吸都是错的。
而且,我开心极了。
美女抓一张,那张四条刚好归我,都不用使手法了。
美女呵呵一笑,把牌一推,拿过那张一万,说了一声谢谢,胡了。
我的心中一沉,倒底还是晚了一步。
还好,美女胡的是边一四万,也是小屁胡,只翻了三番,三百块输掉,我还能剩下一百块的底。
眼看着美女把我那一堆零散的钞票收走,我的心在滴血。
我的眼中没有美女,只有那三百块。
那可是我两个月的伙食费,咬咬牙甚至能撑三个月。
我一定,一定要把输掉的巨款再赢回来。
我完全没有发现,第一次上赌桌,第一次输钱之后,我就已经上头了,跟那些红了眼睛的赌徒没什么区别了。
我灌了一口可乐,饮料里的二氧化碳在口中沙沙做响,沙口的感觉,还有饮料气体上涌打嗝鼻酸,让我愈发冷静起来。
再次洗牌的时候,我的双手尽可能多地压住牌,同时又死盯着另外三家码牌的手。
他们所有的动作,在我的眼中都变得慢了起来。
那些扣起来的牌,在我眼中都好像变得透明了,条、饼、万、风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爸说过,完美牌术下,能控制的牌越多,能记住的牌越多,胜算就越大。
唯一让我觉得可惜的是,这把是美女坐庄,我摸不到骰子。
如果,能拿到骰子的话,我就可以选择自己抓牌的位置,胜算更大。
美女扔了骰子,当确定了抓牌的位置时,我的心中稍稍地松了口气。
运气不错,我只需在抓牌的时候偷换两张牌,就能做成闭门七小对。
我之所以选择七小对,就是因为属于中间牌型。
既不像清一色那么显眼,又不像对倒边夹那么小,如果能赢的话,我的收益将是三千块以上。
当摸了一轮牌之后,我的心里就一沉。
我对面那个横肉脸太叽拔不要脸了,他居然一次换两张牌,而且手法不好,牌都从掌缘处漏出来了。
在我眼中很大的破绽,眼镜男和美女好像都没有发现。
我暗自咬牙。
我的手上也只剩下这一百块的底,我输不起了。
所以,我决定冒险了。
之前只是摸牌的时候换牌。
这一次,我决定把手上的三万换成下面那张二条,同时还要再正常摸回来一张九饼,直接自摸七小对。
但问题是,这一去一回的动作里,我手里的牌会多出一张来。
必须要有两个动作才能完成,真要被当场按住,可就栽了桩。
所以,动作一定要快。
我爸说过,这一招叫双叠浪,讲究的就是一个快、顺。
我的目光一扫。
横肉脸紧盯着自己的牌,手上还单拿着一张来回转动,他下一次,可能就要换这张牌了,再被他换了,我的难度将会更大。
眼镜男低头点烟,嘴里念叨着什么。
旁边的美女在理牌,眉头微皱在思索。
她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因为她的牌型较乱,就算想屁胡,顺当也要四轮才行。
趁着他们都没有注意我,我伸手摸牌的时候,顺利地将我的三万换成了二条,同时又正常地将九饼摸了回来。
两张牌一抹入了立牌中,我立刻松了口气。
双叠浪已经完成,浪头消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我出千栽桩。
“胡了,自摸,闭门,七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