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殃懒得搭理她,看了看手机,对着人说
“今晚跟我去吃饭。
郁娴感觉来者不善,不去,我还要准备考试。
霍殃低头回消息,随口问道“你都毕业三年了,还考什么事?
“司法考试。
霍殃抬起头,“什么玩意?你说你要考什么?
郁娴坐得非常淑女,回答得也非常正常,但是霍殃莫名觉得这人就是有种平静的疯癫感。
“我说我要准备司法考试。
“你是学民族舞的,然后从事了小提琴行业,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去考司法。
郁娴点头,“对。
霍殃皱眉,“郁娴,你很无聊?
郁娴顺了顺头发,“我要当律师。
霍殃“你开心就好。
他起身,递给她一平板。
“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开会,累了就进休息室睡会。
“别想着跑。
郁娴点头,霍殃一出门,郁娴站起身,走到门外。
非常有礼得说道“你好,请问甜品店在哪里啊。
秘书被这么温柔一笑心都化了,赶忙说道“楼下就有,您想吃什么口味的,我给您带来。
“那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去。
秘书顿时为难,“霍总?不让您……
郁娴了然,“麻烦您了,帮我买块巧克力慕斯吧。
“好。
郁娴吃着巧克力慕斯,看着大使馆发来的信息。
签证又被拒了,拒了她两年了。
她真是快疯了,无论是旅游签,还是商务签,工作签都不行。
郁娴神情并不好,她彻底被困住了。
郁娴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着呆。
回想和傅斯年相见的那一晚,傅斯年在求证。
她看不懂,但是她可以肯定他在求证某种猜测。
霍殃也是剧情崩塌的一个信号,她装绿茶说是因为苏挽,其实她很清楚,霍殃对她有感情。
这感情是原著中没有的。
郁娴阖了阖眼,漏洞不会是因为她吧。
她是绿茶女配啊,没有崩人设啊。
那个机器音说只要不崩人设当个npc走完正文,她就可以顺利活着,你看,她现在活的好好的,就说明没崩。
郁娴抿唇,她想活着,前世看着血一滴一滴流尽的绝望,那种濒临死亡的后悔和惧怕像是死神之剑悬在她的头顶。
哪怕换个世界,哪怕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她也要好好活着。
没人爱她她就自己爱自己,她就自私凉薄地活着,这样就不会受伤。
霍殃低头看着会议室的郁娴,她脸上透露出的是疲惫和伤感。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也感觉不到亲切,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傅斯年说的对,她谁也不爱,对她再好她也是转头就抛弃。
霍殃会议结束进办公室的时候情绪并不高,而郁娴也不在乎,两人一路无言前往会所。
霍殃在车里问了郁娴一句话,“阿娴,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何要疏远我们。
郁娴垂着眉,看起来干净又美好,有一种红尘都沾染不了的清然,可是就是这份看似亲切实则高贵的气质才引得人觊觎。
“我们本就不亲近。
霍殃想抽烟,又想了想身边人,只能止住。
想他随意猖狂也能因为怕小姑娘吸二手烟而硬生生压下。
“以后亲近也好,我会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郁娴抬眼看他,“最亲近的人不会让人砍了我的所有签证。
霍殃解开中控,“出国对你不好。
郁娴沉默片刻说道“不是你,对不对?
霍殃没回答“下车。
郁娴下车被拉到包厢后,见到众人。
傅斯年苏挽,商缙,檀东意,还有顾京叙。
檀东意看见郁娴,似笑非笑,“呦,妹妹舍得回来了?
檀东意,檀东氏继承人,位高权重,容貌极佳,如果说傅斯年清冷矜贵,霍殃痞帅匪气,那么檀东意就是雌雄难辨的美。
面上永远带着一分笑,高高在上,含笑俯视,喜怒难辨,祸福难解,郁娴一直觉得,檀东意是个混沌邪魔,挺可怕的。
别看他笑的跟个花似的实则杀人也是笑着的,每次看他笑郁娴都心里毛毛的,所以对她有怕有厌。
商缙笑了声,“这好像是我们四年来第一次坐在一起。
哦,还有商缙,她18岁前的表哥,不过现在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妈都被赶出商家了,她再不要脸也不会上赶着叫表哥了。
苏挽没想到郁娴一进来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桌下的手攥紧,心里有些不舒服。
郁娴抿唇笑笑,即使那么尴尬也可以优雅有礼地笑起来,“东意哥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在燕京,毕竟我也出不去啊。
郁娴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傅斯年,傅斯年感受到目光看过来,四目相对,其中深意只有两人能懂。
霍殃拉着人坐下,“不是说饿了?我记得这家店你以前最爱吃。
拿过头绳给她把头发拢到身后熟练地绑了个低马尾,郁娴清艳的容颜相比几年前,此时褪去了稚嫩,更加般般入画。
檀东意坐在商缙旁边,天生狐狸眼带着几分兴味盎然。
“铖珩,我怎么不知道阿娴跟你在一起了?
霍殃毫不客气地反击“你现在知道了。
郁娴此时已经是如坐针毡,霍殃想要带她去重新融入以前的圈子,可是物是人非,他们都不再年少,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她在这里格格不入也不喜欢,有些贱人的眼睛就像是插了avU盘,让人恨不得戳瞎他的眼。
霍殃给郁娴夹着菜,意思明显,以后郁娴就是霍殃的人,算是认个脸,某些人可别觊觎了。
但是霍殃还是低估了有些人不要脸程度。
檀东意后来挨了他一个枪子的时候说,你强取豪夺我也是,大家都一样,都是畜生,搞什么正室打小三的戏码。
苏挽受不了这种逼仄的氛围,郁娴一来,好像所有的目光都靠过去了。
她温声说道“阿娴是在艺术中心工作?
郁娴点头,“是的。
“是要进娱乐圈?
郁娴皱眉,“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样子挺适合娱乐圈的,需不需要我引荐。
郁娴笑了笑,“不需要。
苏挽哦一声,红唇轻启“那为何传出你勾引斯年的传言,你演的那么若无其事我还以为你要进娱乐圈呢。
傅斯年皱眉,“挽挽,不要胡说。
苏挽像是真的生气,脸色冷凝“我胡说?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她抬了抬下巴看向沉默的郁娴,娇矜十足“郁小姐,这时候就不要泡茶了。
郁娴眼白分明看着傅斯年“斯年哥,我们是清白的,你还是解释清楚吧,不要让挽挽姐误会。
就泡就泡,气死你。
郁娴仍旧温柔的声音,好像这种话根本影响不了她,“我们要是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如果我对你有意思就不会给你们准备客房了。
说到最后,郁娴眼睛弯起,但是眼里的恶劣尽显。
霍殃顿住,朝她看去,眼里也是错愕。
原来傅斯年没有错,郁娴的确是把傅斯年推给了苏挽。
郁娴给自己倒了杯酒,修长的手端起,朝对面两人敬了敬,白皙的小臂在灯光的投射下如同荔枝肉一样玲珑剔透,和手中的红酒形成强烈的视觉差异冲击人的眼。
挑衅,傅斯年只看到了挑衅,明明是一折就断的瘦弱身段,骨子里确是冷漠骄横。
“两位还要谢谢我这个媒人呢。
傅斯年低声笑了笑,他很少笑,此时的笑也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檀东意此时终于提起兴趣,小玫瑰原来是带刺啊,并不是永远温柔柔弱,这可真是有意思。
商缙嗤笑一声,漠然恶劣才是郁娴的底色,自己早就知道不是吗。
傅斯年作为事件主角之一,也端起酒“是要好好谢谢阿娴给我们准备客,房。
客房两个字从舌尖清晰吐出,苏挽终于回过神。
她突然站起身,椅子因为后撤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包厢七八个人,都坐着没有说话,甚至面色都不变。
苏挽脸色发白,手指打着哆嗦,“所以你不送斯年去医院,让我去当解药,郁娴,你真是该死。
霍殃放下筷子,啪嗒一声,顿时安静下来。
男人的气势尖锐,从黑道杀出来的周身都要带着血腥气,在沉稳的郁娴身边,像是蛰伏的野兽。
“苏挽,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替你割了。
苏挽冷笑两声“我真是瞎了眼,当年在水场救你,直接淹死多好?
霍殃皱眉,他心里在思忖是哪次意外,他从小到大遇到的意外可太多了。
而苏挽说完就往外走去。
傅斯年捏了捏额角,“阿娴,你满意了?
“当年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模棱两可的话,但是郁娴料定他会听懂,以傅斯年的本事肯定查到了,之所以讳莫如深,那就是有别的情况。
傅斯年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模样,好像是没有事情让他有波动。
他起身,对着霍殃说道“铖珩,你还要对着这个虚伪的人怀念过去的情分?
“当年救你的人是挽挽,你可别眼瞎报答错了人。
这话轮到郁娴惊讶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顶替了苏挽救命恩人的角色啊。
她都不知道这事儿。
原著的剧情细节她都快忘干净了,有这回事吗?言情小说看太多了,郁娴觉得自己和其他同类型的小说串了,以至于现在糊里糊涂的。
霍殃棱角分明的脸有着不同于世家贵公子的清贵,五官锋利如刃,下颌清晰,狂狷匪气十足
“呵,你给我搁这以身相许呢?爷可不吃这一套。
霍殃没看郁娴,对着商缙说道“麻烦缙哥送她回去,我有事先回趟港城。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此时包厢只剩下四人,商缙,傅斯年,檀东意,以及喝着鲍鱼粥的郁娴。
霍殃丢下她离开,她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依旧淡然地独自吃着。
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饭最大。
傅斯年弯腰,眼神阴冷盯着郁娴,声音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撒旦的一样阴冷
“阿娴,你最好藏地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