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到好躯壳
安静的街道，安静的人。
就好像进了一个蜡像馆，没有一个人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图画。
一个老道士，一个大嫂子。
两个人僵持在一起，定格了整个小街。
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儿，有可能超出你的想象。
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见到的景象。
那还等什么？看着吧！
时间静止了，但是，开始愣住的人，感觉时间在流淌。
那么，是不是应该找个合适的姿势，来继续看呢？
是的！答案是肯定的。
于是，整条街上的人，开始了有序的调整。
有的人调整好板凳的方向，有的人放下手中的担子，有的人找了个舒服的墙根靠着，有的人摘下斗笠怕遮挡视线。
当所有人都调整好自己的姿态后，又一次进入了静止状态。
齐刷刷的！
那么，这边厢的节目，也该开始了。
延灯道人也纳闷了，不是我说，你个大嫂子，好话说给你，你不听。
你怎么还要干我！
干我！这个词，很不雅观。
你这话语里对我，那是带着羞辱，我才是被羞辱的那个人，好吧？
哎呀~！我的老脸呀！
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我就是想要你衣服，你却感觉我在要你！
你说说，语言沟通的不畅通，是多么地害人呀。
这一字之差，一天一地，天壤之别。
我要你，要你干什么？
你能替我救人，还是咋滴？
你就老老实实脱了衣服，咱们不就完事儿了吗？
哦，对了，对了！我鲁莽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么个事儿哈。
人家的衣服，也是花钱买的，我这个老道士，在仙界待久了。
忘记了老百姓的东西都是，花钱买来的了。
我大手大脚花钱惯了，不太在乎钱财。
钱财于我都是身外之物。
那人家肯定不是的呀。
拿了人家的东西，怎么能不给钱？
你说说，你看看，我把这茬儿就给忘了。
一点也没有想起来，人家大嫂子的衣服，那可是辛辛苦苦花钱买来的。
我拿了就走，不给钱？
我这就有点不道义了。
上来就要，起码问问价格才对呀。
“莫急！打住！延灯道人听到大嫂子要打人，有点急切了，刚想起来，忘记谈价钱了。
大姐又是一愣，难道是我听错了，人家老道人，不是要羞辱我。
那我见好就收，别坏了人家修道之人的身份。
手中的棒槌就没有那么大的力度了，但依然还是举着。
这时候，老道人一看，这就对了嘛！
别着急打人，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是问你，大嫂子，脱你衣服，你要多少钱！延灯道人，怕大姐再误会，有认真地解释了一次，这一次，不仅声音大，还顺利地提到了钱这个概念。
刚才这句话，那可是字正腔圆，一字一字，一词一词，说出来的。
就连最远处胡同口修鞋的老大爷，都听到了。
心中暗道，快说说，多少钱啊。
不是我说，这个老道士，你可以啊，说出了我多年的心愿。
我在好几年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一直都不敢直白地开口。
关键，我这人腼腆，是个内向的人。
还得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学问的人，你看人家，问的就是直接。
这么隐私的价格问题，人家在大街上，就问了。
老道士这话一出，整个街道，炸了。
所有人，都咽了一次口水。
真的，我们跪了。集体跪了。
您是祖师爷级别的，啊不，你就是神本尊！
我们男人心中的男神！
很多男人都心里在盘算，我们以后就跟你学道法得了。
真的，我觉得我可以跟你云游四方。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您让我干啥，我干啥，您就教教我，这价钱的话题，是怎么讲出来的？
大姐现在有点茫然了，忽然提到了价钱，作为女人，最后一道防线垮了。
她是恨不能现在就投河自尽的心。
“你麻辣个蛋～，蛋了个蛋～！大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高声吼道！
棒槌挥舞，已经疯了，“我要杀了你～！
道士一看，咋滴，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商量不通，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阳关道。
两条阳关道，你为啥要杀我呀！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忽然发了疯。
谈钱，谈钱还不行了啊！
你怎么这样呢！大嫂子。
既然你不给我衣服，我跑吧。
要不然在这，真的被你打个半死，我也受不了啊。
街道上，一个老道，一个大姐，一前一后。
一个前面跑，认真解释说，“你脱衣服，我给钱！怎么还翻脸了呢？
一个后面追，破口大骂到，“我要杀了你！
大街上，人群鼎沸了。
所有人，都洋溢着节日的笑容。
巴不得每天都能生活在这样的幸福中。
过年算什么？我更喜欢追剧。
你看这情景喜剧，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
这今天让我们大饱眼福了。
从河东岸，追到了河西岸。
从茶叶铺，追到了点心铺。
从面馆，追到了饭庄。
谁也不去阻拦，谁都想多看一会热闹。
但是，忽然追到一条小街，奇怪吧，那个老道士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大姐此时，也累瘫了，坐在地上开始了哭泣。
准确地说，是嚎啕大哭。
“你个挨千刀的啊！
你个老不死的家伙啊！
你个混蛋坏水缺了大德的啊！
你为什么欺负我啊！
我没有招你没有惹你啊！
你上来就要脱我衣服啊！
你脱衣服还要谈价钱啊！
我再也没有脸了啊！
正哭着，沈家的大管家，听闻此事禀报。
从府内带着一队家丁冲出来。
街道上的人一看，散！散！散！
热闹再看就出人命了！
家丁们，呼啦一下子，就把这附近戒严了。
府内的家丁全体冲动，就连骨头哥都冲出来了。
与此同时，在沈家大牢里。
一个老道士，盘腿坐在牢里。
牢笼内就是徐烨，被打得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吧。道士诚恳而低沉地说。“我没有能力救你出去。但我可以带走你的全部记忆，等我找到合适的身体，一定让你重新完成你的任务。
“谢谢，谢谢道长，我已经不行了。我，我，我愿意听道长的安排。有，有劳了。徐烨被打的全身都是伤，已经快不行了。
“孩子，你放心走吧，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你就放心闭眼吧。道长惋惜地说到。
徐烨想最后再看一眼老道长，想深深地记住面前这个延灯道人。
他，记住了。
但，眼睛一闭，也就如此了。
正可谓
穿梭苍穹暗算恨，
天缘有份遇良人。
为国为民不该绝，
壶里乾坤再造身。
道长叹了口气，“好吧，开始了！
瞬间牢房里，气息波动，整个空间都开始了凝结。
随着道长的法诀勾动，徐烨的记忆从脑海里，源源不断流出，淡蓝色的，好漂亮。
飞入道长事先准备好的一个蓝色小壶里。
在府外巡逻的骨头哥，脑后一个电光闪过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一丝灵力的波动。
嗯，这是什么感觉？
虽从未感受到过，但是，这感觉很奇怪。
像是有人在我的脑海里提取我的记忆一般。
难道是附近有仙人存在？
他正在挨家挨户搜查那个老道士，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所吸引。
立刻停下来，去感悟这个力量的来源。
“不好！是大牢！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骨头哥反身直奔沈府。
冲进牢房，的确感觉到了一股残余的灵力波动。
那位仙人就在附近。
环视一周，看了一眼徐烨。
人还在，但是，怎么？死了！
在从林间，一个老道人，踩着一个会飞的滑板，正在玩极限运动呢。
好不惬意！
这滑板太帅了，就好像赛博朋克的电磁悬浮科技一般。
酷炫无比，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老道士才拿出来玩。
这宝贝叫做闪电，是他发明的，也是他出行的最爱。
从山间滑到小溪，让水花飞溅。
从灌木丛上滑到草地，让蝴蝶飞舞。
吓坏那些成群的鸟队，吓跑地面上各种野兔松鼠。
“吼哈！喔！喔！延灯道人一边滑翔，一边喊叫着，舒畅的心情，令他十分享受。
现在就差找到一具合适的躯壳了。
手里攥着徐烨的记忆，说，放心吧，小伙子，老道士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话说，刚才这个万林城，已经是最南边的边境城市了。
这里，曾经是太师沈重的家乡。
沈家几代人的经营，逐渐发家崛起，一步步送沈重走入这位高权重的位置。
就在魏国国都，老皇帝被软禁的同时。
南部小国——樊国，开始了招兵买马，蠢蠢欲动。
这个小樊国，曾经一直是魏国的附庸，近些年的屯兵秣马，也让国家强大起来了。
樊国子民本就彪悍，更是对魏国的国土觊觎已久。
而这一日，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派出军队。
趁魏国国内政权不稳之际，正好图谋大事儿。
于是，最先受到攻打的就是万林城脚下，双福村、大长沟村、小窑店村这三个小村镇。
就在这个双福村里，有一户人家，姓蓝。
父母双亡，留下三兄弟。
老大蓝三金，老二蓝三铜，老三蓝三青。
这老三为什么不叫蓝三铁或者什么金属的名字呢？
那是因为，这个孩子，是蓝家三兄弟的奶奶，上山捡来的。
回来时，浑身冻得发青，差点昏死过去。
是蓝奶奶一口水一口粥喂大的。
现在哥仨都已经长大成人。
今天樊国军队大举进攻，为了保卫自己的村镇，哥仨义无反顾地，就跟村里的青年冲了上去。
你想啊，一群村民，手无寸铁，就是功夫再好。
你也打不过那么多正规军不是？
上午冲出去的时候，蓝奶奶就不让，急得跟什么似的。
下午哥仨，老大、老二没啥事，老三抬着就回来了。
奶奶一看老三没气了，双眼都急哭了。
“我的孩子啊，你的命儿咋这么苦喂！
现在我是叫天天不应喂！
叫地地不灵喂！
你走了就剩下我们娘们儿几个啦喂！
这叫我们怎么活儿喂！
我这老婆子七老八十喂！
再也没有几天活得命儿咯喂！
你从小没爹没娘喂！
是我一手拉扯大喂！
三金、三铜跪地扶住奶奶的身体，“奶奶别哭了，别哭了！。
“奶奶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村里的老少爷们不少来的，都表示惋惜。
那么多人去了，就蓝三青太鲁棒。
大家都没有敢往冲上的，结果他冲动了，上去就这样了。
忽然，分开人群，钻出一个抱着滑板的老道士。
蹲在地上，用手卡住蓝三青的腕子，摸着他的胳膊，摸着他的额头。
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内心暗道，我的个乖乖宝贝！这副躯壳，怎么在这里？你是这么得到的？
“敢问大婶，这孩子可是捡来的？道士每次发话都是直言不讳。
蓝奶奶愣了，看了一眼道士，再看看大家伙。
默默点点头。
老道士，内心狂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身体，我的天啊，要不我也投胎得了，我要了这身体。
不闹了，不闹了！
徐烨啊，徐烨。你说，你这个小伙子，命咋这么好？
等有一天，你就知道你这副身体的厉害了。
哈哈哈，这可是神仙看了都要抢的躯壳。
好咧，就给你了。
“可否借一步说话？延灯道人一个眼色递给了蓝奶奶，因为不想让更太多人知道秘密。
你当蓝奶奶傻呀？
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是有见识的老太太。
赶忙让三金、三铜送走乡亲们，说先把孩子抬进屋，好歹有个热乎炕头啊。
“大家都散了吧，如有需要，定当再去求助！三金、三铜还不太明白蓝太太的意图。
但是，既然说了要送客，那就客客气气的请走。
村民谁也不愿看人家难过，也都散了。
屋子里，就剩下奶奶、三金、三铜这几个近人了。
“道长，您有话直说。蓝奶奶擦掉眼泪，严肃而端庄地说。
“这位大婶，这孩子虽然脉搏全无，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不知道大婶子，您愿不愿意？延灯道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正在思忖怎么开口的套路，好把徐烨的记忆装进去啊。
蓝奶奶一听，什么？咋地？能救？我的苍天啊！
“您莫不是上天派来的仙人吧，您行行好，救救我家青儿吧。蓝奶奶刚擦掉的眼泪，又回来了。
声泪俱下，跪着就挪到了延灯道人脚下。
一把抱住道士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
“你要是能救我家青儿，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呜呜呜！蓝奶奶哭着恳求道。
延灯道人一听，有门儿。“做牛做马我不要。
心里想着，我还有我的闪电滑板呢，要你做什么。
蓝奶奶愣住了，“这？回头看了看两个孙子，咬紧牙关，狠了狠心。
认真地说道，“如果道长开恩，愿意救下我家三青孙儿。我虽然老了点，但是我也可以嫁给您。
延灯道人一听，什么？
怎么要嫁给我？怎么回事儿？
一琢磨刚才自己的话，哎呀，我又说错话了。
少了几个关键字！
我说话有的时候，自己明白，太抄近儿，省略了很多字，结果让人误会了。
“误会了！误会了！我说大婶子，您误会我了。我刚问您愿不愿意，是问问您，愿不愿意让我带走这个孩子的身体，给我一晚上时间，我定能还一个活生生的孙儿给您！延灯道人彻底服了自己啦。
这一天天的，尽是些男女之事。
看来以后我说话，得注意措辞啊，老给自己惹麻烦。
蓝奶奶一听，连忙点头，“行啊，您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蓝家两兄弟一听，还能活？三青有救？
也都跪下了，“谢谢老仙人，求您了！
延灯道人扶起众人，说，“给我找一个无人的山洞，我今晚就施法救活你这好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