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5
为什么我毕业就要早早结婚，不可以去上大学?
同是女儿，我还是你亲生的，为什么你这么偏心?
死丫头，你什么语气，一副死人脸给谁看!
甭管怎么说，我都把你养那么大了，你不听我的就是忘恩负义!
再说了， 叫你去早点结婚嫁人，都是为你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趁着年轻，不然老了更没人要 !
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 还不是我们的!
难道女人就一定要结婚吗?
丑女人更要早早结婚吗?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捆绑我的未来，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现在连一副慈母的样子都懒得装。
表姐，才是你亲闺女吧。
我心里不停地琢磨着。同时开始真正认真地规划起我的人生。
我一无所有，手中的笔是我唯一的武器。
寄托所有的希望于它，带我脱离苦海。
学习方面，我更加认真了，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后，我要快走30分钟走回家。
简单洗漱之后，从23:00开始学到凌晨2:30。
我身高170，体重却只有八十几斤。
但妈妈却以我太胖了需要减肥为理由，晚上让我自己走回来，她的电瓶车后座只坐得下表姐。
我更坚定了考取重点大学，摆脱这个家的决心。
知识才能给我枯涩的心带来一丝慰藉。
这天是第三次模拟考试的前夜。
凌晨两点。
我正在不知疲倦的刷着数学题，导数式子在我脑海里乱飞。
突然杂物间的灯灭了。
我没作声，心里有一个预感:
妈妈怒气冲冲从房间冲出来，吼道:
杀千刀的电闸，怎么又跳了?
沈晴晴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凌晨还不关灯，还做你那破卷子呢？
我走出房门，刚好对上她走过来的身影，小腿被猛踹了一下，我一阵痉挛。
一股大力扯起我的手臂。
赶紧给我滚去顶楼把电闸打开。
我们家是非常特别的老式居民楼，电闸都集中在顶楼的隔间。
现在的我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爬到顶楼去开闸。
当我抹黑爬了20分钟楼梯，在凌晨的黑暗和惊慌中回到家门口时，家里的大门却已经被重重关上。
我怕黑。
楼道的感应灯已经严重老化，忽闪忽闪、忽明忽暗。
我蹲在门口，疲惫地敲了几下门。
手表显示两点38分，没人开门。
心里的预感成真。
浓重的黑暗几近把我淹没，老旧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对面的门却“吧嗒开了。
有昏暗的灯光从门缝漏进走廊。
一双粗糙的大手先伸出来，接着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面上闪着不怀好意的笑。
是晴晴妹妹吧，我叫岳民，你就叫我岳哥就行。
我对他有的印象，是我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的朋友。
爸妈关系恶劣，爸爸朋友不多，岳民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爸爸后来和他闹掰了。
那个下午，岳民又来我们家找爸爸喝酒。
妈妈穿着藕色连衣裙，坐在阳台织毛衣。
他趁着爸爸去楼下买酒，冲过去一把抱住妈妈，当时我就吓哭了，边哭边推他。
沈美芬，嫁给这个残废很不满意吧! 跟我，我比他强多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瘸腿的爸爸就回来了，他是忘记带钱了回来拿，结果撞见自己的好朋友骚扰自己的老婆。
满脸岁月风霜的爸爸愣在门口，随即疯了一样把拐杖扔过来砸他，身体却由于骤然失去支撑而“扑通坠地。
岳明躲过了飞过来的拐杖后，他跑到爸爸面前蹲下，五官挤在一张胖脸上:
你看你像个废人似的，你能给她幸福吗？不如就让美芬跟我吧。
爸爸只是嘶吼着，眼睛赤红。失去了拐杖支撑的他，想爬却爬不起来。
妈妈扯了扯凌乱的衣服，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她脸上昨天在爸爸扇的巴掌印还没消，小腿上被爸爸用拐杖抽的淤青也时不时疼痛。
岳民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妈妈，起身关上门走了。
臭婆娘看什么呢？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妈妈冷着脸，像一具木偶，把爸爸扶起来。
等他捡起自己的拐杖后，像一只穿上盔甲的斗鸡，疯狂抽着妈妈巴掌。
晴晴，先回房间吧，妈妈又不听话了，爸爸教训一下她。
他还不忘挤出一个笑来，让我先进房间。
他是一个喜欢家暴的恶劣老公，但却是一个护女心切的好爸爸。
小时候，他每天会在校门口接我放学，用残疾的身躯，一瘸一拐着护着我走路。
也会在我看向路边棉花糖的时候，笑眯眯着摸摸我的头，问我想不想吃，然后掏出一堆零碎的纸币，买下那个最漂亮的棉花糖。
他很爱我，很听我的话。但只有他打妈妈的时候，不会由于我哭了而停下来。
晴晴别哭，爸爸在教育妈妈呢，妈妈现在不是个好妈妈，晴晴先回房间，等会爸爸带你去吃烧烤。
可是爸爸，我不想吃烧烤，我只想要一对和和美美的父母。
我跑进屋就拿起电话，按下了舅舅的号码。
舅舅对妈妈怀有巨大的愧疚，对妈妈和我特别上心，家里日常开支甚至很多都是舅舅出的钱。
但妈妈却不想和舅舅粘上一点关系。
有一次妈妈挨打了，我把舅舅喊来了，妈妈拿着刀守着门，让舅舅滚开。
她宁愿被打，也不愿意被舅舅解救。
舅舅也多次警告过爸爸，但是爸爸根本听不进去，妈妈知道了，更是咆哮着让舅舅少管我们家的事情，装什么假好心。
思及此，我始终没有按下电话的拨通键。
外面妈妈的哭喊还在撕心裂肺着，爸爸的咒骂不绝于耳。
我最终还是捂住耳朵，蜷缩在了衣柜深处。
回忆到此为止。
岳民丑恶的嘴脸，从我的记忆深处跳出来，和现在他的脸重合在一块。
晴晴妹妹，想什么呢？岳哥和你，还有你爸妈，可是老朋友啊。
他走出来，朝我招手，随即一股大力拽住我的手臂:
又被你妈妈赶出来了啊？来叔叔家坐坐。明天是不是还要考试呢？那可得补充睡眠啊。
看着他的一脸肥肉，我的胃里一阵汹涌。
我还小的时候，打我妈的主意，现在我长大了，这是打起来我的主意了。
我使劲想挣脱他的肥腻的手，用尽全身力气。
干什么呢晴晴，来叔叔家叙叙旧也不愿意啊？
感觉到我的抗拒，他的音色瞬间带上了冷意。
装什么呢小烂货?你妈都说了，以后你是要给我当老婆的，你妈都已经收了我10万彩礼钱了。
什么彩礼钱？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妈答应的你找她去!
愤怒冲昏了我，我以为妈妈只是在饭桌上随便说说让我高考完就嫁人，我总是对她失望，却又会心存一丝侥幸。
也许，妈妈也会有一丝怜惜呢？
虽然自从爸爸死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何谓亲情。
但爸爸死后，妈妈奇迹般的开始不再那么抗拒舅舅，甚至住进了舅舅为她买的这个房子里。
我以为生活于我来说，是冲破层层困境。
却没想到，我要突破打碎的，却是无尽的绝望。
真的是我妈妈说的吗？她真的说要把我嫁给你当老婆吗？
听到这个，这个力气大的惊人的中年男人却笑了一下，这笑里带着九分恶意，还有一分的怜悯。
你以为我为什么刚刚好会住你家对面啊？是你爸刚死那会，你妈自己打电话给我的。说你们搬到这了，你要上初中了，等你长大成年了，就把你嫁给我当老婆。
我寻思着反正你也要当我老婆的，刚好也在打算买房，一寻思，就买你家对面吧，以后你回娘家也方便。
他脸上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突然闪着诡异的光彩:
跟我吧，不说别的，只要你乖乖听话，给我生个儿子，给我们老岳家传宗接代。我对你，肯定要比你妈对你好的多。
他迅速捂住我的嘴，用劲把我拽进门里。
我还没来得及挣脱，只听见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