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容砚熙招招手,让他们将狗牵到了自己身边。
离得越近,虞婳越是能听到它们不断狂吠的声音。
她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看见容砚熙将方才她钓上来的鱼放在手心碾死,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五条狗瞬间将鱼分食。
但一条小鱼哪儿够他们五只巨型犬吃。
又朝着虞婳继续狂吠,仿佛在发泄怒气。
容砚熙漂亮的眉心皱起,抬起颀长的手指顺了顺它们毛发,无奈地说“中午没给它们喂食吗?
曲蝶恭敬地回“还没来得及。
容砚熙“果然是畜生,不喂食,脾性就这么大。
曲蝶“它们可能是饿了吧,二少爷,要不我将它们牵下去喂饱?
“不用,这不就有现成的么?容砚熙阴郁地目光落到了虞婳身上。
这几只狗都是食肉的,什么肉都会吃,包括——人。
“你刚才说,要我怎么惩罚你,就罚你给它们当食物,如何?
真是疯子。
跟他哥一样。
虞婳看向那那几条眼睛里似乎已经冒出血光的狗,指尖攥紧。
“我是你哥哥的妻子,我今日要真死在了你手里,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虞婳不紧不慢地反问,眼底却没有一点恐慌。
容砚熙掀起眼皮,冰冷的唇角上扬,“你觉得,他可能为了你找我算账吗?
“一个名声受损、且到处惹事的老婆,死便死了吧。
容砚熙继续抚摸狗的毛,“以他的条件,能娶个更好的女人。
一条人命。
在容砚熙的嘴里,似乎就只是一件便宜的商品,根本不值钱。
那一刻虞婳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真胆大,竟招惹这种人。
本来还想着好好赔礼道歉,求他原谅,毕竟一开始也是容砚熙无理在先,但现在看来,自己实在天真。
生活在这种顶级豪门里的人,哪儿那么好说话?
五只狗已经虎视眈眈地盯着虞婳了。
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撕咬。
“松狗链。容砚熙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两名保镖和曲蝶不敢劝说,同时松开了拴着狗的链子。
五只体型庞大的狗,瞬间呲牙咧嘴地扑向瘦弱娇小的虞婳。
一只狗都够一个成年人受的,更别说五只,还都是食肉动物。
“太阳有点晒。容砚熙淡淡道“推我回房间吧。
“二少爷——曲蝶看向不远处,虞婳在被五条狗狂追,“她真的会死。
容砚熙垂下眼睫,眼底一片阴翳,“那只能说明,她确实该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蝶意味不明。
但没敢再管,和保镖一起推着容砚熙的轮椅回了主楼。
曲蝶在心底叹气,有些惋惜,大少夫人这么年轻,就要命丧于此,好惨。
——
夜。
鲜红的液体,融入一片人工湖中。
血色似乎浸染了天空和满月。
洁白的长裙,也成了鲜艳的红色。
分不清是动物的血,还是她自己的。
因为那五条狗,已然成了一具具动物尸体。
女人的手上全是血,眼底涌动还未褪去的杀意。
她眼里已经没有了光,面无表情地走到湖边,用湖里血水清理了掌心。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呢,老公?
虞婳知道,从她被狗开始撕咬时,容砚之就一直在暗处看,而且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不,准确的说是,他知道她发现了他,他在等她向他求救。
可是——
不。
她可以懦弱,蠢笨,甚至恶毒,但绝不可能真正弯下腰低头,去依靠任何人。
人是靠不住的。
身后传来慢条斯理地脚步声。
然后,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停下。
“你到底是谁?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虞婳头顶响起。
体型那般庞大的狗,攻击能力堪比藏獒,虞婳能不用任何武器,徒手和它们拼杀——
除非受过专业训练,否则绝不可能。
她的背景,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虞婳沉了沉眸,站起身,回头看向男人。
容砚之和她靠的很近,她鼻尖能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很安心。
夜色下,男人轮廓分明,幽暗漆黑的双眸里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虞婳虽浑身是血,眼底却是干净而又明媚的。
甚至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来的都美。
虞婳“我跟这几条狗搏斗了这么久,这片人工湖都没出现一个人,是你封锁住了这里?
容砚之“不然让容家发现你是个怪物?
“怎么把话说那么难听?我是个人,杀几只狗的本事还是有的,怎么就怪物了?顶多……就是影响市容。
虞婳说完,看向那五具动物的尸体,“这里要怎么解决。
容砚之“别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虞婳长睫微颤,“我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我没有名字,没有家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总之,记事起就吃不饱穿不暖,浑浑噩噩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虞家人突然找到了我,告诉我,他们是我的家人,至此,我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以及——
虞婳目光停在容砚之身上,“你,我的丈夫。
“这就是我的身份,我的故事,容砚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不利,也不会对容家造成不利。
容砚之轻笑了声。
这女人满嘴谎话,他根本没信她一个字。
容砚之抬手搂住虞婳的腰,也不管她身上有多脏多腥,一个绵长的吻直接压了下来。
月光下,两道修长的人影被拉长。
虞婳顿了顿,实在没力气挣扎了,就由着他亲,当被狗咬。
许久。
容砚之才松开她,垂下眸盯着她鲜红的唇。
下一秒就听见女人撒娇
“老公,我把你弟弟心爱的狗子杀了,他要找我麻烦的话,你可要帮帮我哦。
虞婳说完就抱住他,脑袋依偎在他怀里,脆弱无骨,哪儿有半点刚才跟狗搏杀的样子。
容砚之扯了下唇瓣,“你老公我没那个本事,约束不了他。
“啧。虞婳抬起头,对上容砚之视线,“那咋办?就让他找我麻烦吗?嘤嘤嘤我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