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天了,我发现村后的荆棘树上有一些老鼠挂在刺上死了,风干成了干瘪的老鼠干。
我问二爷爷那些老鼠怎么回事?
二爷爷说那些是被人掏走了越冬粮食的老鼠,没法过冬就挂刺自我了结了。
听得我心里一沉,觉得可恶的老鼠倒也没那么可恨了。
每次收完秋季庄稼,大家就该等着二叔的拖拉机给大家犁地了,平时毫不起眼的二叔,这几天会显得尤为重要。
二叔自己也明白,那几天他连说话都慢了半拍,显得整个人的气场都多了三分。
我去找二叔给我们家犁地。
二叔苦丧着脸说昨天喝多了,今天酒刚醒,头还有点疼,下午再给你家犁地。
同去的人都不敢说什么,生怕把村里仅有的拖拉机能手得罪了。
闲来无事的大人们刚好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休息一上午。
我们这些小孩子闲不住,三五成群的一块,带着自己家养的小土狗,去挖老鼠洞。
一个不起眼的老鼠洞,可是一个复杂的大工程,有主洞口,还有两三个辅洞口,最隐蔽的地方还有一个没有完全打开的逃生洞口。
用所谓的狡兔三窟来形容老鼠也不过分。
挖鼠洞的时候,往往好几个伙伴每人守住一个洞口,外围还有几只狗子巡逻,最后老鼠准会挖开逃生洞,哧溜一下消失在附近的荆棘丛中。
激动的狗子总是鲁莽地掩杀过去,被荆棘树的刺扎得吱哇乱叫。
二爷爷路过就该嘿嘿一笑告诉我们,那只老鼠跑掉也是白跑,把它辛苦存的口粮给挖走,等老鼠回来看家无余粮,自己就活不下去了,会找个荆棘树,爬到最尖的刺上自杀的。
大家听后,都觉得太神奇了,老鼠还会自杀啊?
哈哈一通嬉笑,接着就该拼命挖老鼠的粮仓了。
一会挖出了玉米,一会又挖出了花生,一会又挖出了老鼠在山上捡到的板栗。
逃跑的老鼠在远处的荆棘丛中气得吱吱乱叫,总是被多事的狗子们跑过气一通追赶。
这时候老鼠也顾不得粮食了,只能逃之夭夭,丢了粮食总比丢了命强吧,老鼠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
下午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会被大人差遣,再去找二叔。
二叔手里捏着小酒盅,哧溜一下把酒喝掉,对着我们喊一声孩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