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不就是昨天晚上没回家吗？
“你出去问问，有哪个坐到我这个位置的人，还每天回家的，我对你已经够好了！
我倏地生出了一种荒谬感，陆迟年眼里的好男人标准已经这么低了吗？
想起当年创业时，陆迟年一个合作伙伴出轨，对方老婆闹到公司，正巧被他撞见。
当时陆迟年话不说，就取消了和对方的合作，回公司后，他对我说
“这种背叛婚姻的人，肯定也会因为利益背叛合作伙伴，根本不值得我们合作。
谁知六年后，回旋镖正中陆迟年眉心。
我不想再与他纠缠，直接开门见山“陆迟年，我们离婚吧。
还在怒气中撒泼的陆迟年猛地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阿妍，你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
“我说离，婚。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在拟了，当然，你也可以让你的律师一起起草。
陆迟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他这么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怎么会允许我先提出离婚，这是对他的羞辱。
陆迟年吼道
“姜妍，你得了失心疯吗？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和我离婚？
我掰开他的手腕，冷冷道
“陆迟年，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不知道自己心虚时就会大吼大叫吗？如果你想知道离婚原因，可以去问李真真，问她昨天晚上戴的胸针是哪里来的？
8
被人戳破腌臜事，陆迟年眼底闪过一丝羞愧，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阿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那枚胸针我本来要送给你当纪念日礼物的，前些天却突然找不到了，可能就是被李真真捡走了。
原来追求极致逻辑的陆迟年，撒起谎来也这么毫无逻辑。
可以，我陪他演戏
“你确定是捡，不是偷？要不要我现在陪你去公司调监控，如果真是李真真偷的，胸针的价值够她进去蹲几年的了。
他没想到我反将他一军，涨红的脸霎时变得铁青
“你知道的，李真真是李总的女儿，如果因为这件事跟他家闹翻脸，不划算的，明天上班我就让她把胸针还回来，你就别跟一个小姑娘较真了，好吗？
呵，真厉害，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维护李真真。
不过陆迟年这番话反倒让我释怀了，跟一个已经烂掉的男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我讥讽道“也行，今天能偷胸针，明天就能偷人，我得罪不起李总，还是主动让位比较好。
陆迟年恼羞成怒，眉心皱成一个川字“阿妍，理论就理论，你怎么还造起谣了？
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我的时间，我没搭理他，转身就回卧室收拾行李。
陆迟年跟在我身后，像只聒噪的麻雀。
他见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拦在门口不让我走。
“别闹了，你在北城又没亲戚，现在还怀着孕，你能去哪？
我抬头看陆迟年。
老天待他不薄，年过三十，皮肤依然紧致，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是标准的大帅哥长相。
可我却觉得，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丑陋。
9
创业第三年，公司开始有起色，但陆迟年却因为过度劳累得了严重的胃病。
陆迟年父母在他上初中时就离婚了，后来两个人又各自重组家庭，根本没人关心他。
是我求有慢性病的妈妈过来照顾他。
我妈花了很多心思调理陆迟年的身体，自己身体却越来越差。
有一次陆迟年因为公司的事跟我吵架，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我妈听了默默流眼泪，第天就拿出所有积蓄偷偷给我买了套小公寓。
她说以后受了委屈，得有个自己的小窝疏解情绪。
可惜直到她临终前也没能住进小公寓。
陆迟年见我愣住，以为我妥协了，神色又恢复了轻松
“就是嘛，夫妻哪有隔夜仇——
他边说边想夺我手里的拉杆。
我没给他机会，抢过拉杆，行李箱直接从他脚面压了过去。
在陆迟年的惊呼声中，我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家。
陆迟年不厌其烦地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后面实在觉得烦，干脆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他换一个号码打，我就拉黑一个，这才暂时消停下来。
独自住在公寓，我感受到了好多年不曾有过的轻松自在。
我不用再担心陆迟年出去应酬胃会不会难受，也不用嘱咐他按时吃胃药。
不用每天早起给他准备西装，更不用半夜起来给他熬醒酒汤。
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我感觉得到了空前的自由。
然而正当我准备拥抱新生活时，李真真打来了电话。
她约我出来喝下午茶。
言语中尽是挑衅和得意，仿佛我不去，就是怕了她。
10
见面时，李真真打扮得十分张扬，她拿手虚掩着鲜红的嘴唇，冷嘲热讽道
“陆太太，听说你怀孕了，是因为听了我发给你的短信才连夜怀的吗？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栓男人的手段怎么还这么低级呀。
我无视她的挑衅，直直回视过去“你才和陆迟年认识一年，就大张旗鼓到我面前炫耀，手段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李真真没想到我如此冷静，突然提高音量，冲我吼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黄脸婆插在我和迟年中间，你没我年轻，没我漂亮，没我家世好，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知道么，多少次你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时，他都是在陪我，边接你的电话边和我做，只有跟我在一起，他才是快乐的，你不过是他摆脱不掉的责任罢了。
“啊啊啊——
一杯冰水泼在李真真脸上，伴随着她的尖叫，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我承认，我被她激怒了。
“比你更年轻，比你更漂亮的人多的是，今天你当小三来挑衅我，明天就有小四来挑衅你，你真以为自己是独一无的吗？
李真真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却眼神冰冷地咒骂我
“姜妍，我要是你，就别对迟年死缠烂打了，明知自己是天煞孤星，把自己的妈克死了，还想克死迟年是吧，你的心肠可真歹毒。
想起我妈，我根本无法控制情绪，抬手就甩了李真真一个耳光。
她捂着脸冷笑“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黄脸婆。
我气得想再扇她一巴掌时，抬起的手却被一股巨力牢牢牵制住。
我回头一看，竟是陆迟年。
11
李真真一见到陆迟年，闪身就扑了上去。
“我约陆太太出来本来是想澄清的，谁知道她一见面就如此羞辱我，骂我小三，泼我冰水，还扇我耳光。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陆迟年捏我手腕的力气越发用力，表情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连名带姓地斥责我
“阿妍，你无理取闹够了没？你一面不不接我电话，跟我闹离婚，一面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一个比你小十岁的小姑娘，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你让肚子里的孩子怎么看你？
一旁的李真真双手捂脸，眼睛穿过指缝看我。
那眼神，分明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次所谓的见面，不过是李真真给我下的套。
她不仅是来炫耀的，她还想离间我和陆迟年。
可我本来就准备和陆迟年离婚，哪里还需要她来挑拨。
只是陆迟年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让我对他彻底失望。
为了脸面，我本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那段录音。
现在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陆迟年是个什么货色。
我拿出手机，点开短信界面，耳边很快就传来了男女缠绵的暧昧声响。
“陆迟年，你听听，你让我怎么看你，你让在场其他人怎么看你。
陆迟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站得笔挺的身子仿佛不受控地晃了晃。
李真真则是瞪大双眼，她不敢相信我敢在公众场合放出录音，浑身颤抖起来，配上她花了的妆容，颇为滑稽。
我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停在陆迟年身上
“我们结婚六周年这天，你就是这样在公司通宵工作的，你哪里来的脸倒打一耙指责我，陆迟年，你可真够无耻的！
餐厅里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开始低声讨论。
“那不是十佳青年企业家陆迟年吗？小三都舞到正宫面前了，好狗血啊。
“我记得他之前还在采访里营销宠妻人设，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泼小三水怎么了，如果我是陆太太，把狐狸精头上的毛薅光，脸抓花才解气。
“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都该死！
……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陆迟年恼得面红耳赤。
他狠狠瞪了李真真一眼，大手一挥，推得她一个踉跄，再拉着我的手躲进了隔壁包间。
12
陆迟年双目赤红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像台风天的大海，汹涌狂暴。
“姜妍，你就是故意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是不是？
看着无能狂怒的陆迟年，我突然想笑。
笑我自己当年怎么就眼睛瞎了，喜欢上了这样的人渣。
“你失忆了是吗？刚才是谁在那么多人面前斥责我的，怎么，只允许你羞辱别人，不允许别人羞辱你了？
“如果我没有拿出那段录音，你是不是还想死不承认。
我的质问像一根针，扎破了陆迟年伪装的假象
“是，我是和李真真出轨了，但我跟她只是玩玩，我心里爱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阿妍，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每天在名利场上打转，诱惑那么多，多少人深陷泥足，可我只是在婚姻里开了个小差，你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这件事就此翻篇，你依然是陆太太，回头我立刻让人辞退李真真，你也不想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就没爸爸照顾吧？
他的话也像一根针，狠狠戳在姜妍爱了陆迟年十五年的心上。
幸运的是，这颗心在陆迟年一次次的谎言中，早已经枯萎了，现在再也感受不到疼了。
我冷然一笑
“婚姻中开小差？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以为我没遇见过比你更优秀的人？可我心里很清楚，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是你，只有你，陆迟年。
“可是你却轻易忘记了对我的诺言，你想翻篇，不可能，我抚摸上跳动的心脏，“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说完这句话，我才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凉，拿手一擦，全是眼泪。
为什么心都死了，人还会流泪呢？
13
陆迟年颤抖着伸手想给我擦眼泪，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触碰。
“陆迟年，你听清楚了，在收到李真真发来的短信后，第天我就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你没有资格，也永远不会是我孩子的爸爸。
我话音刚落，刚才还一脸愧疚痛苦之色的陆迟年，却陡然变得面目狰狞。
他发了疯似的摇晃我的肩膀
“你打掉了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又立马换了副嘴脸，恳求道
“阿妍，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怎么舍得打掉？
这副疯癫的模样，真是可笑。
他力气极大，弄得我锁骨生疼，我让他松手，他不听。
我感觉被摇得快要脑震荡，拉扯间，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狭小的包厢内。
陆迟年瞬间愣住了，他下意识松了手，捂住被扇的左脸，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
我没接话茬，从包里拿出早取下来的婚戒，扔到他脸上。
“离婚协议今天会送到公司，如果你不想签字，我们就走诉讼流程。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不顾他的拉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包厢外面，早已不见李真真的踪影。
大厅里的吃瓜群众倒是热情不减，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场闹剧。
相信过不了几天，陆迟年出轨的桃色新闻就会成为北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别人议论。
陆迟年就不一样了，他代表的是公司形象，股东们问责起来就够他吃一壶了。
14
不出所料，陆迟年出轨秘书的新闻很快在北城传开。
陆迟年也如约辞退了李真真。
听张特助说，陆迟年辞退李真真时，没有丝毫犹豫和念旧。
反倒是李真真，在总裁办公室又哭又闹。
因为她闹得太大声，现在全公司都知道陆迟年和她之间上不得台面的事。
我听了嗤笑，陆迟年真是双标，没出事就是不想得罪李总，出事了就毫不留情地辞退李真真。
作为当事人之一，我自然也被卷了进去。
公司里几个元老，纷纷打电话过来。
“陆总这么对你，真是让人寒心，当初要不是你一家一家厚着脸皮找投资人，公司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规模，现在日子好过了，就想抛弃糟糠了，真是恶心人。
“妍姐，我刚进公司是你带的我，经常半夜还帮我该文本，说你是我师父也不为过，臭渣男出轨臭不要脸，这个公司我也不想待下去了，今天已经提了离职。
“陆总这几年变化确实太大了，外面招进来的给足待遇，我们这些老人跟他打拼这么多年，连口汤都喝不上，这次事件，倒是让我彻底看清他了。
我没想到，陆迟年的出轨风波，会掀起老员工的离职潮。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林璟俞竟然给我递来了橄榄枝。
林璟俞现在是业内公认的大佬级人物，刚跳槽到某超大型投资公司当亚洲区负责人。
说起跟他的相识，还得追溯到陆迟年刚创业那会儿。
彼时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当时我硬着头皮去他公司拉投资，通宵熬夜准备的企划书被他贬得一文不值。
我气得当场和他理论了起来。
谁知不打不相识，公司后来的投资方有好几个都是他介绍给我的。
我正好有回归职场的计划，便约他出来喝咖啡。
15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风控工作依然做得不到位啊。
一见面，林璟俞就开启毒舌模式，吐槽起我的婚姻危机。
我笑笑，没有反驳。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我刚上任，手下正缺信得过的人，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
我只犹豫了三秒，就点头答应了。
聊完正事，林璟俞送我回公寓。
结果刚下车，就看见了陆迟年。
陆迟年身上的西服像是几天没换了，手肘和前胸都是褶皱。
他眼下青黑，胡子拉渣，跟以前神采奕奕的陆迟年简直判若两人。
他一见到我，就冲了上来
“阿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
“没有你在身边，我的胃病又犯了，我好难受，你能不能管管我？
我推开他“胃病犯了去找医生，别来我面前卖惨。
林璟俞听到动静，从车上下来，他轻飘飘的声音传到耳边。
“陆总，一段时间没见，没想到你都这么不顾形象了，当街和前妻拉扯不清，被人看去了又得笑话你了。
陆迟年恶狠狠抬头“前妻，我和阿妍还没离婚，收起你那龌龊心思。
说着像又想起什么，低头问我“阿妍，你跟他出去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他你才非要离婚的？
一口莫须有的锅砸下来，我觉得陆迟年可能真的疯魔了。
我挥开他想触碰我的手“你得有多脏，才看什么都不干净。
因为陆迟年的出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他身上的桃色新闻还没洗干净，不想节外生枝，只得狼狈地逃走了。
16
从那天起，陆迟年每天一下班就蹲守在公寓楼下面。
“阿妍，求你撤回离婚起诉好吗？
“阿妍，我保证以后绝不犯错，你就原谅我吧。
“阿妍，我每天晚上都失眠，你可怜可怜我，跟我回家吧。
我视他如空气，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天陆迟年又来了。
手里捧着一捧格桑花。
北城这个季节是看不到这种花的，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
陆迟年捧着花单膝下跪，就像十多年前他跟我表白那样。
“阿妍，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你就当那个渣男陆迟年死掉了好不好，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是新的陆迟年，发誓永不背叛你的陆迟年。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丝绒礼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花猫胸针。
只是比起李真真戴过的那枚，宝石更多，钻石更大。
“这是我找人专门定做的，就让它作为我新生的见证，好不好，阿妍？
陆迟年的语气卑微又真诚，我甚至能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花。
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的陆迟年了，可这有什么用呢。
我把丝绒盒重新合上，塞回他怀里。
“放过彼此吧，你心里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和好了。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认准的事是不会回头的。
“一如当年我不顾全家人反对跟你北上，一如现在我不再爱你。
陆迟年抬头看我，面色煞白，眼眶通红。
他颤抖着嘴唇盯着我“阿妍，你真的不要我了？
“嗯，不要你了。我决绝地回道。
陆迟年的背彻底佝偻了下去，他手里拿着花，头埋在膝盖里，双肩颤抖得厉害。
17
之后，陆迟年没再来过我的小公寓。
再之后，起诉离婚也结了案。
从此在法律上，我和陆迟年也彻底没关系了。
我把分得的公司股份全转手了，再不想和他有一丝一缕的联系。
手上现金太多，我听从了林璟俞的建议，把一部分钱分别投给了几家初创公司。
重回职场，我在工作中遭遇了很多新的挑战。
但好在我不服输，很快捡回了以前在商界厮杀的拼劲儿。
月度会议上，林璟俞亲自宣布了我的总监任职。
同事们都纷纷鼓掌为我庆祝。
看着那页薄薄的A4纸，我鼻子莫名变得很酸。
自从回归家庭，我有多久没有得到这样的认可和尊重了。
升职后，我更沉醉于工作，成了同事们眼中的拼命三娘。
直到有一天，林璟俞递给我一份并购计划书。
我打开一看，并购评估对象竟然是陆迟年的公司。
看完整本计划书，我心中波涛汹涌。
平静下来后，又觉得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公司在陆迟年的桃色丑闻后，流失了一批非常优秀的老员工。
很多重要业务的对接变得青黄不接，新招进来的管理层又只扫门前雪，公司内部暗流涌动。
而导火索则是李真真冲进公司，刺伤了陆迟年。
陆迟年养病期间，公司群龙无首，很多问题彻底暴露。
等陆迟年痊愈回公司，一切都已成定局。
没想到再次见到陆迟年，我和他成了对立的谈判方。
他身上再不见十多岁的意气风发，头上也多了几缕白头发。
整个人颓丧得像只被人丢弃的干瘪皮球。
最后，陆迟年的公司以一个极低的价格被我们收购。
签约结束，陆迟年拦在我面前，嘴唇阖动半天才开口
“阿妍……
我没听后面的话，径直绕过他。
我还要赶着跟同事开庆功宴，哪有功夫听他说废话。
之后的之后，业内新贵们一茬一茬的出，我却再也没听过陆迟年的名字。
我的人生，和他也再无交集。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