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考成绩揭晓后，全国高考语文阅卷组还肩负着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汇总锦绣文集。
某高校，会议室内。
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坐满了专家学者。
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教授，按照惯例，他们每年高考后都会齐聚一堂，评审新一年的锦绣文集。
今天，他们唯一的议题就是为从全国34个省级行政区挑选出来的34篇优秀作文进行排序。
锦绣文集中的作文，排名越靠前，含金量越高。这不仅关乎学生个人的荣誉，更是一个省的脸面。
“汪教授，你们京市今年上报的作文，显得有些平淡无奇啊。来自沪市的李教授放下手中的一篇作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们沪市的作文我也看了，华丽词藻堆砌得倒是不错，可惜内容空洞乏味。燕京的汪教授毫不客气地反驳。
“胡说！我们沪市的选文，立意深刻，表达出众，今年绝对能排第一！
“第一？你们今年能挤进前十就不错了！
两位教授的争论愈发激烈，似乎忘记了身处会议室的其他人。
整个会议室内，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教授都在低头翻阅手中的作文，彼此暗暗较量。毕竟，作文排名越靠前，就象征着那个省的教育水平越高。
就在此时，一位神色严峻、目光如炬的老者推门而入，他满头银发，步伐稳健，瞬间让会议室内的喧嚣戛然而止。
“王老来了！
有人注意到来人，立刻喊了一声。瞬间，整个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原本还在争吵的专家教授们纷纷闭上了嘴，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让这位老者不悦。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锦绣文集最终排名的决定者——王鹤祥。
王鹤祥，京大的客座教授，在文坛享有极高的声望，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他正是今年锦绣文集排名的最终定夺者。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章的优劣很难有绝对的评判标准。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评阅组每年都会请一位文坛巨擘担任最终定夺者。这位定夺者的意见，就是这些经过层层筛选的锦绣文章的终极标准。
作为今年的最终定夺者，王鹤祥拥有直接对全国最高分文章进行排名的权力。
所以，在座的各位专家教授，无论自身地位多么超然，也不敢在王鹤祥面前多加放肆。
“咳咳。
王鹤祥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后缓缓开口道“都把文章递上来吧。
随着王鹤祥开口，众多专家教授立刻毕恭毕敬，排成队列，依次将手中早已打印好的作文递上去。
排在首位的汪教授率先将燕京挑选出来的作文递了上去。
在汪教授一脸期待的表情中，王鹤祥不紧不慢地接过汪教授手中的作文，翻看起来。
底下的教授们则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影响了王鹤祥的评判。
“下一位。
王鹤祥神色如常，随手将汪教授的作文放到一旁。
汪教授的心猛然一沉，脸色难看。
王鹤祥的这一举动，意味着燕京今年的这篇精心挑选出来的作文并未入他的法眼，想要进入前几名恐怕无望了。
排在第二位的李教授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作文递了上去。
这些都是文言文写作文，仅有千字。对于王鹤祥这样的文学巨匠，扫一眼便能看出文章的优劣。
接过李教授的作文后，王鹤祥只是淡淡地上下扫视了两眼，便也将作文放到了一旁。
李教授的嘴角微微抽动，心知沪市的这篇作文也难以跻身前列了，只得悻悻退下。
“下一位。
“下一位。
“……
不一会儿，已有十几位教授上前又退下，他们手中的文章在王鹤祥的手中都没能坚持过一分钟，就被随手扔到了一旁。
此时，低声的议论在会议内响起。
“哎，今年王鹤祥老先生的标准真是高得离谱。
“看来这些高中生的作文很难打动他的心了。
“是啊，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教授都难得让他点头，更别说这些高中生了。
“不过，总要给这些文章一个评判吧。
“……
时间飞逝，很快，33个省份的作文都已经逐一呈上。无一例外，所有文章都只是被王鹤祥粗略地扫了几眼，然后便被放到了一边。
此时，只剩下最后一个省——江省。
江省的申报人是陈松年，他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打印纸，走到王鹤祥面前，恭敬地递上去。
“王先生，这是我们江省的作文，请您过目。
因为这已是最后一篇作文，所有专家教授都停止了议论，目光集中在这唯一的希望上。
“嗯？江省的作文怎么这么厚？
“是啊，我们的都是一页纸，江省竟然这么多页？
“好像是白话文，字数自然多。
“竟然是一篇白话文作文？
看到这是一篇白话文，众人顿时失去了兴趣。
有些教授原本还心存侥幸，希望江省的最后一篇作文能带来惊喜，没想到却是一篇白话文，顿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而且还是出自一个县级高中？
“什么？县级高中？江省今年的挑选也太草率了吧。
“看来今年没有一篇作文能入王先生的法眼了。
“散了散了。
由于每篇作文的标题下都注明了作者的姓名和所属学校，旁边的教授们一眼就看出这篇作文的来历。
被呈上的作文代表着各省的最高水平，通常出自那些教育质量顶尖的高中。而一个省内最好的高中，通常都是市里重点培养的五星级学校。
这些五星级高中无论在师资力量还是教学质量上，都远远超过普通的县级高中。
因此，当教授们看到这篇白话文作文竟然只是出自江省的一所普通县级高中时，他们的期待瞬间降至冰点。
坐在长桌首位的王鹤祥，翻阅了这么久的文章，早已感到精神疲惫。
“今年挑选上来的作文质量真是平庸无趣，毫无新意啊。
王鹤祥在心里嘀咕。
这时，陈松年将《狂人日记》递了上来。王鹤祥扫了一眼，见竟然是白话文，不由得眉头一跳，生出几分兴趣。
竟然有考生用白话文写作文？有点意思。
他飞快地伸出手，接过狂人日记，开始看起来。
陈松年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心中一喜。
他知道，王鹤祥是白话文运动的主要倡导者，对白话文写作推崇备至。而陈松年自己也是白话文运动的坚定支持者，因此，他大胆地将《狂人日记》选为今年江省的代表作文。
眼下，王鹤祥这副神情，似乎证明他赌对了！
只见王鹤祥微微皱眉，目光凝重，正全神贯注地翻阅这篇作文，显然是被内容深深吸引。
而一旁的其他省份教授则面色疑惑。
“一篇白话文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狂人日记这名字听着就不靠谱。
“一篇白话文写的作文，居然也能进入锦绣文集？
就在众教授低声议论时，王鹤祥突然抬头，眼中精光四射。
“诸位！我宣布，江省的这篇《狂人日记》，当夺锦绣榜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