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处
“庭初，我解雇了一些佣人，家里的活用不了那么多人。茵之在饭桌上和方庭初说。
“你决定就好。
“怎么了，你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没什么，有些累了罢了。
“那你多吃点，然后去休息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算的账，我都在。
“行。
所里的事情遇到了一些麻烦的，有些商家总是拿自产、委托加工的货物赠与他人却没有交相应的税，方庭初要亲自下去核查并计算。这些工作确实很累，让他觉得没有空闲的时间好好待在家里。要是能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好啊，练练字，下下棋。说到棋，他棋瘾就来了。
“小予，你去看一下林先生有空吗，叫他来陪我下几盘棋。方庭初对小予说。
“好的老爷。
林中渝也没想到方庭初今天会来找他下棋，之前也和他下过，如今棋艺已经生疏了不少，总的来说，方庭初的棋艺是胜过他的，但他下棋的思路总是有很多，方庭初总是设法破了他的棋阵，所以方庭初也乐意和他玩。
见面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开始下棋。林中渝是很少说话的，他跟他的棋一样，只守不攻。
“林兄近来一切顺利啊？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可以，这里环境挺好的，再次感谢方兄的收留。
“哪里不懂的我可以请一个先生来教你。
“不用了，多谢方兄的好意。
“你以后考取功名了有什么打算吗？会继续留在上海吗？
“没想好，估计会留在上海吧。
“林兄年纪也不小了，你我年纪相仿，而我也已成家，你是时候留意好姑娘，遇到合适的就定下来吧。
“现在我还没想这些事情呢，合适的冥冥中自然会相遇、相识、相恋。
“你还是处在被动状态，总是在等时机而却不主动出击，我想告诉你的是，很多东西在官场上是要主动出击的。
“可能没有太想要的，不会去把握，等待时机只是局势所需。
方庭初想林中渝考取功名大概就是为了生活吧，其实他不太在乎名利的，他一切都看得很轻，确是很看重有自己尊严和人格。
“方太太把家里打理的很好，你也不要因为太忙而忽略了她。林中渝其实挺敬重魏茵之的，她接受过教育，有自己打理方家的计划，也不像其他太太沉迷于彻夜打麻将，她其实把生活过成了她想要的，林中渝看得出来。
“是，我不会的。方庭初觉得应该是刚才谈论了成家的话题，加上他在家，和茵之相处的时间更多，对她也有一些了解才说出这种话的，不然无缘无故提出是有一些怪，或者他是单纯得为了客套客套。
下完棋了方庭初就回到书房里处理他的政务了。曼淑正在书房打扫，方庭初一进来就看到了她，知道她是茵之从乡下调过来的丫鬟，平时会经常看到她，但是没怎么特别留意她，但是听说茵之是因为其他人在议论她的事才把其他人解雇走的。至于是什么，自己也没有兴趣打听。
“老爷，茶凉了，需要我换一壶热的吗？曼淑问道。
“嗯，弄完了你去看看太太午睡起来了吗，如果她起来了，让她来书房一下
“好。
“太太，老爷叫你去书房。
“知道了，你下去吧。
“怎么了庭初？茵之来到书房问道。
“没事，想着你太辛苦了这几天，带你去听曲。
“真的吗，你不忙了吗？
“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好。
他们来到一家歌舞厅，里面很热闹，大家打扮得都很鲜艳。这家歌舞厅的装潢和灯光布置都很好。茵之很少来这种地方，就是没出嫁前和几个姐妹一起来过。
“这家的歌舞厅氛围真不错，大家都很开心，很热情。茵之说道。
“对啊，让人觉得心情很舒畅。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都可以，不是很饿。
“你看上面那个唱歌的，我们所里的人经常说她的事呢！
“哦？说给我听听。
“听说啊她结婚了，丈夫生病了，她白天做一份工，给别人家干活，做保姆，晚上才来这里唱歌，这家歌舞厅的老板还不给她脸色看，觉得她没有背景给她的薪水非常低。
“那你们在议论她什么？你说的是她的现状，你们对此的看法是？
“他们觉得她是一个好女人，特别同情她，她还那么年轻，有歌喉有相貌，如果长期在这家歌舞厅做下去，估计老板也不会为难她。她丈夫的病得很重，但是她却没有放弃。
“我觉得这才是夫妻呢，有难同当，当另一方有困难的时候，不抛弃，不放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正常的是双方相互吸取温暖，在一起就应该能在对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她的丈夫一定是教会了她，或者给了她什么东西，让她不会放弃他的。
“如果什么都没有呢，如果那位男子并不喜欢她，只因为父母的媒妁之言在一起，只是那个女子一厢情愿，或者是受到了道德的绑架才去照顾那位男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仅是因为父母的媒妁之言那个女孩子也不喜欢他话，她是完全不会为他那么努力，如果她是喜欢他的并且是一厢情愿的，那那个男子已经给她一些东西让她喜欢上他了，如果是道德绑架的话，对她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你们也已经很惊讶她没有放弃，就是觉得她可以放弃才会惊讶的，所以她是情愿的。
方庭初觉得魏茵之的头脑真的是很清醒，而且看的东西也很透彻。她总是能把一些事物归置梳理得很清楚。因为工作的原因，自己很少与她相处，没想到她已经成长了那么多。但是她也是这样子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梳理得太清楚，很钻牛角尖，凡事都要有个对错，方庭初这点和她是想反的，他把对错看得很轻，所以许多事情他也乐意给茵之处理。
天晚一些的时候，他们就回去了。这次的相处，也让他们更加亲近了。即便是夫妻了，两个人如果是长期没有交集，不相互交谈，感情也会变得陌生。只有不断地用心去填补双方在自己内心事物(包括印象、为人、行为)，对对方才不会相互模糊而心里到行为的疏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