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认孙媳妇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傅奕寒撞了撞我
“爷爷跟你打招呼呢。
我回过神来,堆起笑容喊了句“爷爷好。
没有多余的废话,爷爷说了句出发后,我就被傅奕寒强行拉着跑了一小段距离,我已经太久没有运动了,只好气喘吁吁的拿我的身体当幌子
“傅总,你是医生,我这身体应该还不能跑步吧?
万一伤口再裂开了怎么办?
傅奕寒敲了我一记脑瓜
“你这肚子就连手术刀都费了老打劲才切开,你以为你是陶泥做的,不过你要是觉得累的话,歇下来慢慢走,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最擅长长跑,别说你了,就连我也跑不过他,别担心,等他知道我们跟不上了,最多吐槽几句。
我都能猜到吐槽的话大概就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走两步就嫌累,恨不得天天被人抬着走。
果真,一字不差。
但这句话怼的是傅奕寒,爷爷嫌弃他身材不够好,说是男人要有腹肌才更有魅力。
傅奕寒有些无奈的回了句
“腹肌是有的,锻炼这件事,从不曾荒废。
爷爷像个老顽童一样,竟然伸手去掀他的衣服,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傅奕寒没撒谎,确实是有腹肌,而且我要是眼没花的话,傅奕寒的身上好像有纹身。
傅奕寒有些惊慌,却很快嬉皮笑脸的说
“爷爷,您这给人检查身体的习惯,该改改了。
爷爷指了指傅奕寒
“我看是你应该修理修理了,你瞧瞧这丫头,瘦了点,你努力学厨艺,多做点好吃的把她养胖,现在的社会竞争力太大,这么好的丫头,可别被别人抢走了。
傅奕寒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忍不住吐槽
“这丫头还不够彪悍雄壮吗?
大街上随便拉个姑娘都比她纤瘦。
爷爷毫不犹豫的给了他胸口一掌
“那大街上随便拉的姑娘,是你媳妇吗?
她是你媳妇,你就应该把她捧在手掌心里,你这老大不小的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以为像爷爷这么与时俱进又痴情深重的老头应该会避免那些家长式的催促,但爷爷却当着我的面直接盘问,傅奕寒很为难,爷爷很生气
“这个问题需要想这么久吗?
你都耽误人家丫头多少年的青春了,这次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不给这丫头一个交代,你也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急忙帮傅奕寒圆场,上前挽着爷爷的胳膊悄悄问
“要不我先给您生个重孙子出来,看他还往哪儿逃?
爷爷被我逗乐了,拍拍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丫头,你放心,有爷爷替你做主,这小子跑不掉,只不过爷爷年纪大了,还想着参加你们的婚礼,给你们讲几句爷爷用一生总结出来的相处之道。
看来爷爷对何时结婚这个问题不死心,我便幽默回道
“应该很快了,等他把我养到爷爷觉得大风吹不走谁都抢不走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爷爷问
“那得等多久?
我笑着答
“不久不久,我很能吃,也吃得多,以后还可以再多吃点。
爷爷满意极了“你尽管吃,我们傅家养得起,这臭小子要是敢嫌弃你,你跟爷爷说,爷爷给他上竹笋炒肉。
不是应该臭骂一顿吗?
怎么还给他肉吃?
我回头看了看紧跟其后的傅奕寒,他快走两步贴近了解释“竹笋炒肉是乡里孩子调皮捣蛋后,爸妈对他的日常伺候,俗称暴打一顿,也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皮开肉绽,竹笋的意思约等于藤条。
我忍不住笑了,爷爷不知所以,还在滔滔不绝的说
“这臭小子小时候很顽劣,我没少给他上竹笋炒肉。
我脑补了一下这样的画面,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因为调皮捣蛋被爷爷摁在名贵的沙发或者椅子上,脱了裤子拿着从乡里带来的藤条猛抽一顿,然后小少爷白嫩的屁股上多出一道道血印子,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爷爷更搞笑的是,提到傅奕寒被打,还突然停下来,差点和后面的傅奕寒撞上。
爷爷停下来的原因,是他要给我看傅奕寒腿上的一个伤疤,爷爷蹲下身去的那一刻,傅奕寒的脸都是扭曲的,但他没有阻止,裤管卷起来后,入目的是一道很长的伤疤,爷爷又心疼又好气的给我讲解
“他性子犟,小时候为了不让他爸妈离婚,竟然拿着刀说要把自己杀了算了,当时可我们大人吓的够呛,后来我罚他长跪,我去了工地上勘察,他没等到我发话就不肯起来,等我回来让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走不动路了,跌跌撞撞的摔在茶几上,这小腿里现在还有没取出来的玻璃渣子。
听梁原说,傅奕寒大学在国外上的,从此以后就不怎么回来。
关于他的家庭状况,梁原不肯告知我太多,说是如果有缘,我会详细尽知,如果只是帮个忙哄骗一下爷爷,又何必知道那么多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觉得梁原说的很对,也就没再追问。
现在爷爷说起,我本想问,却被傅奕寒用眼神制止了。
我在爷爷的乡下田园里住了两天,每天都是早起跑步,然后散步回家吃早点,上午听爷爷拉二胡聊家常,下午跟着爷爷去地里择菜,晚上在一起做吃的。
这种日子我只有在农家乐体验过,我一直等着爷爷给我讲他和奶奶的故事,或者多说一点关于傅奕寒初恋的事情,但他们都没有提起这些,好像只在乎当下的生活。
直到要回城的前一天晚上,吃完晚饭后,爷爷等傅奕寒洗完碗出来,郑重其事的对我说
“丫头,你跟我来。
我诚惶诚恐的看了一眼傅奕寒,他也起了身
“我也跟去瞧瞧。
爷爷默许了,我们仨一起进了奶奶的房间,我原本以为奶奶应该也是那种优雅到死的老人,但我猜错了,奶奶屋里有很多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奶奶在忙农活的时候拍的,这是一个很慈祥质朴的老人,就像是我们在乡下随处可见的老人家一样。
对于我的诧异,傅奕寒只是笑笑。
爷爷从奶奶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块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应该是奶奶生前的遗物。
爷爷把项链放在我手里,寄予厚望的说
“这是我赚来第一桶金的时候给你奶奶买的第一件,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件首饰,你奶奶临终前对我说,一定要把这条项链留下来,传下去,当初这条项链给过他妈妈,是我儿子不争气,辜负了人家,后来他妈妈把项链还给了我,说是让我留着交给孙媳妇,丫头,你走那条泥泞路的时候,虽然走的艰难,但你没有掉头就走,更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很开心,爷爷认定你这个孙媳妇了,这勉强算是传家宝,今天交到你手上。
我很想解释,我之所以笑,是因为傅奕寒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对这么脏的路都没有任何怨言,而且我觉得好笑的是,傅奕寒花那么多钱给我买的鞋子,基本上走一次就要报废了。
反正笑的原因有很多,或许也是因为我从未想过要跟傅奕寒有以后,所以他贫穷还是富有,对我慷慨还是小气,或者他骗我还是哄我,都无所谓。
我们之间,只是一个恰好我需要,恰好你出现的一个偶然互助而已。
但这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就算不论它的市场估值,单凭这份情意,我也是不能收的。
局面僵持,爷爷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傅奕寒突然搂住我的腰,伸手刮刮我的鼻翼,柔声道
“小傻瓜,你还愣着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