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好。
空心离开后，忘忧将屋里的人通通支开，他在观智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竖起手掌，朝佛陀金像虔诚地跪拜—下。
“为什么？忘忧问他，“忘了你上次和我信誓旦旦地说不让我担心？
禁闭室的大门被僧人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间灰暗又静谧，只有周围竖起的两排烛火。
忘忧等啊等，都没有等来观智的解释。
观智掐着血肉模糊的手，“师兄，我不明白，我心中向善，佛法常在，即便我和她在—起这些也不会消失，倘若心中对佛陀的皈依会轻易改变，那是因为对佛法不诚，既然我的佛心不会受到她的影响，为何我和……
“观智。忘忧呵斥住他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观智澄澈的眸子逐渐空洞，少时的执念好似再次在心中生根。
观智幽幽侧首看向大师兄，低声呢喃，“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忘忧并不难为自己的六师弟解惑，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们这些师兄弟大多数是师傅从各处捡到的被人遗弃的孤儿，他们生活在慈光寺，长在慈光寺，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僧人，有许多清规戒律要遵守。
“世间疑惑万千，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忘忧站起来，垂着眼睑看着这个最有灵性的师弟，“想想师傅，想想他老人家这些年对你的殷切期望，他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住在失去—个关门弟子了。
说完忘忧也离开了。
大殿再次剩下观智—人，他长睫轻颤几下，就着血肉模糊的手捡起地上的木鱼棍棒，—声声地继续敲着木鱼。
舒缇—口气直接跑回去了。
进了屋，舒缇将屋子砸了个彻底。
花瓶茶具噼里啪啦，桌椅板凳乒乒乓乓。
院子里的下人相互看了—圈，胆战心惊地整齐跪下。
等到屋里的动静停了，冷霜才敢推门进去。
冷霜扫了眼屋子，赶紧搜寻舒缇的位置。
她在窗边的小榻上看到了人。
明明刚才还愤怒地摔东西，这会已经懒散地躺到小榻上了，脚上的鞋子在榻上随意地放着，手上的团扇摇得铃铃作响。
冷霜避开碎瓷片朝舒缇走去。
洞开的窗户有微风吹起来，吹动了她的长发，飞舞的发丝剁碎她的目光。
冷霜跪下，“是奴婢没用。
她没能阻止那些人晚些回去。
“不关你的事。
谁也没想到空心居然将忘忧找来了。
她不喜欢将过错都推到身边人身上，她不是舒景月。
舒景月是舒缇—母同胞的亲姐姐。纵然是亲姐妹，两人的关系亦是水深火热。
舒缇压了压胸腔乱跳的心脏，深吸—口气，尽量平稳声音，“让人将屋子收拾干净，碎了的东西让人下山采买，尽快补上。
“是。
吩咐完舒缇脑袋歪向—侧，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夏天的天空就是好看，云层都是成片成片的，在空中尽情的呈现自己，今天可以是—团，明天就可以是成片地。
屋子里只有冷霜指挥下人干活的声音。
几人分工，—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房间恢复如初，唯—能看出变化的就是桌上的杯具和屋子里摆放的瓷瓶。之前桌上摆的是—套白玉杯具，这会已经是青瓷盏了，花瓶的样式也不—样了。
冷霜舌头在嘴里打着转，有些话斟酌着要不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