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陶醉在《小芳》的歌声里，何光耀望向妻子的目光里充满了爱意。
随后他目露回忆，对着女儿说道“和许多人不同，我下乡去当知青是主动申请的。那时我才十九岁，正是年轻气盛，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
“然而当我去了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才发现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尽管去之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山村，我还是被眼前的艰苦环境给吓到了。
“整个小村子也就一百来口人，既没有商店，也没有邮局，甚至连个卖菜买菜的地方都没有。
“所有人穿得都很朴素，整天除了种地还是种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这场景当时就吓退了同行的所有人，他们大部分都在之后的几天里，想方设法去了条件更好的地方，只有我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何光耀骄傲地瞧了眼身旁的妻子，继续说道“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引起你妈的注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相互接触中，我们彼此了解，彼此吸引，渐渐地就走到了一起……
看得出，这首《小芳》真的带给了何光耀太多的回忆。
尽管连续说这么多话有些吃力，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继续诉说着和妻子相识，相知、再到相遇的过程。
在何光耀的讲述中，那段时日是他从小到大过得最苦、但同时也最幸福、最难忘的日子……
尽管几次都想打断丈夫，希望他能节省体力好好休息。
但是看到他那喋喋不休，沉醉在当初爱情萌芽的记忆中时，王秀容又于心不忍。
更何况这些极可能就是丈夫的临终遗言了，她就更开不了口。
同样纠结的还有何玉珠。
既想多和父亲说话，又怕会加重病情，让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时间，变得更加短暂。
其实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何光耀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
那亢奋的样子不是病情有所好转，倒更像是回光返照。
这也就意味着，他所剩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心头一下变得沉甸甸的，每个人都在暗暗叹着气，感叹生命的脆弱。
“知道我从城里来，很难习惯乡下的粗茶淡饭，于是你老妈就带着我进山里套野兔，在田间捉青蛙，或是去河边钓鱼。
听到丈夫又提起从前的趣事，王秀容当众揭起了他的丑“说白了你就是嘴馋！
“一天不吃肉就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两眼直冒绿光，我也是被你烦得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带你去抓点野味儿打打牙祭！
“什么叫我嘴馋？一天到晚干农活，我消耗大，需要补充点肉食那不是合情合理吗？
糗事被妻子无情戳破，让何光耀有点下不来台，于是大声辩解起来。
那欲盖弥彰的模样，惹得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这温馨又感人的一幕，不仅听得其余人眼眶红润，也深深触动了苏云。
注意到何光耀面色又开始变得苍白，说话也没刚刚那么利落了，而且脑门上也开始出现细细的汗珠。
苏云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给他喂了几口水喝，然后轻声说道“叔叔和阿姨的爱情，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起伏波澜，但就是这种平淡无奇，才更加让人感动。
“相识就是缘，我有一首新歌，本来是为我母亲准备的，但现在却很想唱给你们听……
一听苏云居然还有新歌，不仅何光耀神情一震，满脸喜悦。
其余的粉丝亦是惊喜难耐，充满期待！
“能听到你的新歌，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荣幸……
抵抗着不断袭来的阵阵困意，何光耀强行打起精神，感激中也透着深深的期待。
在他的影响下，王秀容其实也很喜欢苏云。
现在一听苏云要为自己和丈夫唱首新歌，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没有在这时候卖关子。
酝酿了一下后，苏云就在众人那期盼的目光中，深情款款地唱了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
苏云刚一开口，所有人便倒吸一口凉气，莫不露出了惊色。
这歌声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动人！
哪怕没有音乐作为点缀，却也依然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乐，让人头皮阵阵发麻，仿佛灵魂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
大为震撼之下，所有人再次望向苏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下凡的神仙一样。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
紧紧抓着丈夫的手，听到这首歌，王秀容的思绪也坠入了回忆的浪潮。
她永远也忘不了。
当初那些知青到来时，看到那些破败矮小的土墙瓦房，还有坑坑洼洼的泥巴地面时。
其他人莫不是一副嫌弃抗拒，懊悔的模样时。
唯有一个最年轻的小伙子，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随后几天里，那些知青陆陆续续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个模样俊俏的青年留了下来。
也正是那时候，从长辈口中，王秀容知道了何光耀的名字。
虽然长得白白嫩嫩，手不能提肩不扛的，但他却十分勤快，也很能吃苦，干起活来从不抱怨。
除了嘴巴馋了些外，其他就再没什么缺点了。
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朝夕相处下，让二人渐生情愫，整日成双成对地出入，感情浓得不得了……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
“哇，这歌真好听，里面是来了个歌星吗？
“好温柔，好动人的情歌啊，听着让人想哭！
“好像是有个歌手，专门跑来看望他病重的粉丝，这首歌也是专门为他们两口子写的。
“什么？这也太幸福了，太幸运了吧！
“难以置信，现在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明星吗？
“这声音听着耳熟，很像唱一剪梅的那个人，该不会真是他吧？
“不是像，里面人就是他！
不知什么时候，病房内外已经挤满了医护人员，以及闻声前来围观的其他病人和家属。
其中有的不认识苏云，也有人是他的歌迷。
能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偶像就足够惊喜了，居然还听到他现场演唱了一首，从未对外唱过的新歌。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是天上掉了块大馅饼一样。
那些此前完全没听过苏云歌的人，也在此刻齐齐沦陷，全都成了这首歌的“俘虏。
直到一曲唱罢。
众人依然感到意味未尽，回味无穷。
脑海中久久都还回荡着，那天籁般的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