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穿越时空
元泰三年七月初七,益州山林之中惊现一女子,身着奇装异服一问三不知好似从天而降,幸得一农妇救助,不至于沦为山林野兽之食曝尸荒郊野岭。
等李遇君苏醒,发觉自己已经在一间木屋之中,身上也被人换成干净的衣裳。她还是有些头疼,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木屋里查看了一番。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端着药的妇人看着李遇君起来了连忙将她扶到床上。
“姑娘伤得如此重就不要勉强下地了,这是我刚煎好的药,大夫说你是惊忧过度才昏迷的,这服药刚好可以安神。
妇人一边交代着一边用调羹不停地翻搅着汤药使其降温。
“这……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从极远之地过来并不熟悉这里。您能否告知一二?李遇君用极其蹩脚的语句跟妇人沟通。
妇人笑了笑,她把碗放到一边,很温柔很耐心地给李遇君讲了起来
她叫卢玉娘,益州桂闽人,由于丈夫姓陈,名稻,字岁禾,所以周围人也唤她陈卢氏,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名陈铭元,还未行冠礼。
今年是元泰三年,也是当今圣上继位的第十三年。圣上程豫经过早年的羞辱,精神早已不堪一击,一开始尚且能效太祖之治,然而不到五年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大开杀戒,皇室宗亲被绞杀殆尽;大行不齿之事,将妃子赐予大臣借种生“皇子;重赋税抢民女,百姓苦不堪言。
“而且近年与北元的三次大战都以战败而告终。
玉娘说到这时有些哽咽,因为她的丈夫就是死在第三次交战。
李遇君没找到什么东西来帮她擦眼泪,只得揪起袖口给她拭去泪痕。
靖朝内有宗室内讧外有北元侵犯,宛如腐朽的木屋摇摇欲坠。
然而所谓百年根基的太子殿下程定昱,十八的年纪却杀人成瘾荒谬至极,百姓们怨不敢言,文武百官府中竟常备寿衣棺材。
二皇子程定准,年仅十三,生得是文文弱弱,久病卧床,在朝中没有什么声望也不得圣上欢心。其余皇子多数夭折,少数死于当今圣上之手。
李遇君冷吸一口气,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靖朝的皇上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皇上当年还是亲王时受尽凌辱,被废帝程子业当猪养,以至于身体和精神都早已是油尽灯枯,如今未到不惑之年的他已经不能上朝了。
太子辅政,于百姓而言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更阴冷的深渊。
李遇君思索着,她觉得这段历史越听越耳熟,如此荒诞血腥的桥段倒是跟史书中南北朝时期的刘宋王朝如出一辙,只不过在这里成了程豫王朝。
如今靖朝宗亲有影响力的就只剩下安阳王程子浚和平阳王程子怀,都是圣上程豫的亲侄子,废帝程子业也是程豫的侄子,不过,都弑君了又何必在乎血缘亲情呢?
安阳王程子浚和平阳王程子怀,二人之心路人皆知,黎民百姓都不在意谁会坐上那把龙椅,只祈祷不要比现在的君王和储君更差就好。
“姑娘,这情形大概就这样了,不过你也是走运,来的是时候,我们靖国在第三次战役后与北元签订了互市合约,想来也会安生几年。卢玉娘有些无奈地感慨着。
李玉君也听话的喝下了那奇苦无比的中药,稍微好点的她向卢玉娘询问自己原先的衣裳去了哪。
卢玉娘笑着从外面晾衣裳的竹竿上,把洗净晾干的衣裳给她拿了过来。
李遇君道谢后就开始仔细翻找着自己上衣口袋。
卢玉娘见状从袖口中找出了那张照片递给李遇君。
“我那个时候摸到了这个方片就单独拿了出来,怕是你的宝物于是就好好收了起来。
“真是非常感谢您,这也不是什么宝物,只是家父留下的念想。
卢玉娘十分心疼地安慰着李遇君,李遇君也直说着无碍。
在卢玉娘出去准备饭菜的时候,李遇君才敢仔细查看照片的异常。
原本只破损了一部分的照片现在面目全非,倒不是像火烧过似的而是像被油墨泼过一样。
李遇君现在是怀着视死如归的慌张,穿到了这样一个乱世,能活着就已经是地狱级难度了,如此孤苦无依之下能支撑起她外表的强大的只有爸爸李止的线索了。
如果她能来到这,那么就说明爸爸也可能穿到了这里,或许他们母女俩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面。
而且她还寄希望于自己留在活页本里的线索,之前那是她的猜测,现在看来她的想法完全可以当作线索和资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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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中,刘闻道通知齐了当年的研究员们。
“在座的各位都是国家栋梁,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把大家叫来,也是因为国家现在需要我们了。老任务,重启‘非自然现象研究计划’,老地点,还是二十一区,老伙伴,还是当年的一批人。
刘闻道在主位上做着十分套路的动员。
“首长,这么突然是发生了什么吗?而且许定康怎么没来?
王自远心中忐忑不安,他怀疑李遇君出事了。
“呃这个,当年计划为什么叫停,那么就是现在计划重启的原因。定康在外出调研时摔伤了,现在在部队医院疗养,等他康复也会立即投入研究工作。
刘闻道打着哑迷试图搪塞过去。
这下大家心里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还是不知道是谁又出了事。
他们没有把这个坏消息套在李遇君身上,因为他们相信李遇君现在一定被保护得很好,就是许定康住院了不是还有徐锦嘛。
不过王自远倒是非常不淡定,他觉得出事的人一定是李遇君,但是碍于刘将军的情面,他现在不好说些什么,他打算要亲自去部队医院找许定康算账。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东西和资料去往二十一区,王自远却被刘闻道叫住了。
“自远啊,我想你应该猜到是谁了。
王自远虽然猜得十有八九,但是真正听到时又很是难以接受。
“首长,不瞒您说我打一开始就非常反对他们告诉遇君这些事。我不接受他们的任何说辞,我只想让她就在这里好好待着,至少她怎么样,我们都能看到。他们一意孤行,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闻道边叹息边安抚着气急的王自远。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现在只能尽快搞出结果,或许还能将他们父女俩救回来。
“我现在只想让许定康当面告诉我,他究竟在想什么狗屁东西,脑袋里是浆糊做的,还有林风、白可他们,这就是感性的他们做出的善举?!
“自远!我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调整状态投入工作中。如果,如果你想要骂人想要发泄怒火,先从我这开始,是我派专车送他们过去是我考虑不周。
王自远看着身前这个穿着军装的老师,他只得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再怎么愤怒也不能对将军动粗。
他只能像刘闻道说的那样拼命搞研究才能有一丝希望,不过,他这下跟许定康彻底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