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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傅家后,我将行李箱里值钱的衣物全部挂到二手网站卖掉。
用剩下的钱租了一个月的小房子,又给墓地中介小李打去电话
“小李,我看你们中介服务内容有介绍,若客户是举目无亲的人,你们会帮忙处理后事对不对?
小李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激动,一个劲为上次墓地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安抚好他的情绪后,拿出剩下大部分的积蓄买了他们中介公司的‘套餐’。
虽然死后不能跟父母葬在一起,但我也不想死后没人管。
听说没人管后事的人,入不了轮回,见不到去世的亲人。
我想见我父母。
便拜托小李,在我死后将我的遗体里能用的器官捐赠给医院,帮我进行火葬,将骨灰洒向大海。
我记得爸妈说过,他们相识在海边。
那我也要去海边与他们重逢。
但我没想到,血癌晚期会让我痛苦到想要自杀。
眼看着鲜血染红浴缸,手机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电话。
接通,傅青棠愤愤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静雅,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不为难绵绵,我们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傅青锋夺了过去
“哥,你跟她废个什么话?
“沈静雅,我告诉你。绵绵心善不愿意说,但是你偷换她项目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限你半个小时内给我滚回来,亲自下跪给绵绵道歉。你知道我手段,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越来越红的浴缸水,我虚弱一笑
“不好意思,正在死,回不去。
闻言,傅青锋更怒了,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双眼通红的恐怖模样。
“沈静雅!你是不是要犯贱?!
剩下的话,我没继续听。
手机落入浴缸,被血水浸湿到死机。
想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挂断傅青锋电话。
想必现在,他人已经气得暴跳如雷。
但这都不关我的事。
就像绵绵说我偷换她项目的事情,我不想去猜,也无力去猜。
身子愈来愈重,脑袋逐渐被血水淹没。
鼻腔涌进血腥味儿的瞬间,我惊觉身子一凉,被人从浴缸中抱了出来。
小李惊恐喊着我的名字
“沈小姐!沈小姐别睡啊!
可我不争气,脑袋一偏,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是傅青锋发怒的嗓音
“要死要活的戏码我已经看烦了!还麻烦你转告沈静雅,真要死的话给我死远点!别脏了我傅家的地盘!也别劳烦我去收尸!
扯动僵硬的嘴角,我心中自嘲买下小李公司的套餐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不等我开口,傅青棠附和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李先生对吧?后天我母亲会回国过生日,她老人家特意叮嘱我要把沈静雅带回去。还请你告诉沈静雅,她要是不回来我就亲自去绑她!
电话蓦地被挂断,小李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不,不好意思沈小姐。是医院让我联系你的紧急联系人。
从前我经常生病,傅家兄弟就在各大医院登记好了我的身份信息,并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并排写下他们俩的私人电话号码。
就是为了能让医院在我出事的第一时间里,联系到他们俩。
时过境迁,当初的担忧与便捷,如今都成了累赘与嫌恶。
我笑着挥手表示自己没事,又麻烦小李帮我买来一条红色的礼裙。
傅家就陈姨对我最好,从前我们无话不谈。
但徐绵出现后,傅家兄弟担心我背后告状,便切断了一切我跟陈姨的联系方式。
这是她第一次回国举办寿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确实不能缺席。
但我没想到,晚期的病症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双腿。
站不起来的我,只能坐上轮椅回傅家老宅。
徐绵见到我,眼中交杂着挑衅和鄙夷
“雅雅姐,再怎么说今天也是陈姨的生日。她好不容易回国庆生你偏要这副装扮来折她老人家的寿吗?
听到这话,傅青锋一把将我从轮椅拽起来
“装什么残疾柔弱?沈静雅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
下一秒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周身疼得我冷汗直流,久久没法动弹。
小李欲上前扶我,被我制止住,他只好着急替我解释
“两位傅先生,徐小姐。沈小姐真的没装病,她癌症晚期已经影响到双腿神经了,是真的站不起来。
小李话音落地,四周的空气都静了几秒。
傅青棠脚步沉重朝我走来,却被率先跑过来的徐绵挡在身后,
女人佯装心疼视线落在我双腿上,问道
“雅雅姐,他说的是真的吗?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女人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往上拉,我感觉骨头都快被她掐碎了。
我挣扎开徐绵的搀扶,冷笑一声“与你无关。
谁知对方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喘气
“雅雅姐,我只是担心你,你为什么要用脚踹我?
我还没开口辩解,就被傅青锋一脚踹开
“沈静雅!你要是非得这样不识抬举装病博取同情,那干脆别进来弄脏我傅家大门!
我双腿不便,闪躲不已,掌心被尖锐石子划破。
鲜血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就像小时候我失足掉下山坡,血流不止时一样。
恍惚间,我想起来当时医生曾告诫傅家兄弟,我凝血功能不稳定,要是不加护理后期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
眼看地面鲜血越积越多,傅家兄弟冰冷鄙夷的面庞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