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整个下午,林筱帆坐卧不宁,她无法平躺,一躺下去呼吸会变得更为困难。
林筱帆顿时心生恐惧,甚至想着会不会自己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
她想打个电话告诉郭丽平,但是既怕母亲担心,又怕母亲责备,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周五傍晚时,浦应辛打来了电话,这一周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林筱帆。
“这周末你有空了吗?浦应辛问。
“没有。
林筱帆觉得胸闷气短,说话很费劲。
“彭清约你了?浦应辛调侃道。
“没有。
林筱帆有点生气,语气很差。此刻她的身体实在太难受了。
浦应辛很敏锐地发现了异样。
马上关心她“你有事吗?
林筱帆犹豫着,说出了实情,她怕自己一个人哮喘发作,猝死在这酒店里都没人知道。
很快,浦应辛就赶到了酒店。
他拿起林筱帆的东西,用不容置辩的语气说“走,去我家。
“啊?林筱帆愣在那。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在这个不通风的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浦应辛一把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语气温柔而又霸道“要我抱你走,还是自己走。
“我自己能走。
林筱帆慌乱中乖乖地做了这个选择题,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拒绝去浦应辛家的。
……
“你睡这个房间,通风很好。
浦应辛推开次卧的门,用手指着房间自带的阳台。
“好,谢谢。
林筱帆觉得环境确实比酒店里好太多了。
“如果晚上不舒服,随时喊我。
浦应辛的目光很柔和,眼神里都是关切。
然后又指着次卧里的卫生间说“洗澡不要关门,我怕你会闷到。
“好。
林筱帆很听话,她觉得生病的时候,还是听浦应辛的比较好,之前自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第二天早上,林筱帆是被彭清的电话吵醒的。
林筱帆把出租屋和哮喘的事情告诉了彭清。彭清很震惊,表示马上会去找房东核实检测房子有没有问题。
“那你昨晚住哪的?彭清关心道。
“我住酒店的。林筱帆扯了个谎。
“哪个酒店,一会儿我来看你。彭清说。
“不用了,我马上回家了。
林筱帆匆忙挂断了电话,她可不希望被彭清知道自己住在了浦应辛家里。
那天林筱帆在浦应辛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在药物和心情的双重作用下,她觉得自己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她准备回自己老城区的家。
“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林筱帆对浦应辛挥了下手,打了个招呼。
“你是周一再出来上班吗?浦应辛问。
这句话突然戳中了林筱帆的神经,她意识到自己如果回去了周一恐怕就出不来了。郭丽平肯定会借着这件事情把她关在家里。
那时候,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不但无法独立生活,也将失去君科的新工作。
浦应辛看到林筱帆茫然失措,就偏着头观察她的表情。
“如果你回去是为了躲我的话,没必要。我们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以生命为重。
林筱帆一听有点尴尬,似乎显得自己太小人之心。
“你可以在这里先住两天,等出租屋的环境检测报告出来了再说。
浦应辛给了她建议。
“好。
林筱帆没有推辞,她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
然而郭丽平还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女儿回家,等了一上午没等到,气急败坏地打起了电话。
“你不是说周末回来的吗?怎么还不回来。郭丽平催促道。
“我这周末有点事就不回来了。
林筱帆不想说自己生病的事,她不想节外生枝。
“你能有什么事,找什么借口。郭丽平咄咄逼人。
林筱帆一个头两个大,用尽力气大声说“我要加班,你别打我电话了,我不回来。
打完电话,林筱帆呼吸急促,喘息起来。
浦应辛见状马上把她带到了阳台。
“坐这,透个气。
林筱帆坐在阳台上,弓着背,不停喘息。
“很难受,对吗?浦应辛蹲在她边上轻声关怀。
“嗯。林筱帆轻声应和。
与身体的难受相比,更难受的是她的心。她觉得自己特别悲哀,居然一天之间就变成了连说句话都累的废物。
浦应辛目光温暖,语调柔和,伸出手拨了一下她脸上凌乱的头发。
轻声问“你为什么独自承受这些?
自从父母离异后,林筱帆这二十年一直像只刺猬一样生活着,从不对外展示自己的脆弱。
此刻突然被这样温柔以待,她那颗敏感的心融化了起来。
林筱帆发现自己最近所有的不堪和无助,浦应辛都知道,她觉得没必要再在他面前伪装。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父母离婚了,她独居。
林筱帆声音很轻。
浦应辛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眼底升起了疼惜。
“这两天我照顾你。
林筱帆的脸上掠过了一抹害羞和不安,她想开口拒绝。
“不要拒绝,你是病人,我是医生。
浦应辛堵住了她的话。
此后两天,林筱帆享受了浦应辛悉心的贴身照顾。
到周日下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舒服多了,说话已经不喘了,胃口也好了很多。
“浦医生,像你这样的专家提供一对一医疗服务,要多少钱一天?
林筱帆笑嘻嘻地问。
“一天?我是按小时计的好吗?
浦应辛发现她心情好了很多。
“那是多少钱一小时?林筱帆咧着嘴继续追问。
“那要看在哪里,在国内公立医院的特需门诊我的挂号费是1000,在美国安德森的话我咨询费一次大概3万。
“这么贵!林筱帆张大嘴巴,很吃惊。
“你以为呢?我很廉价吗?浦应辛动了一下嘴角,开起了玩笑。
林筱帆笑嘻嘻地摇了摇手“你可是舒兰医院的头牌,怎么会廉价。
“那你付费吗?浦应辛走到她身边。
林筱帆故意掰着手指,计算了一下。
“我付不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