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名的有些暧昧
揉着酸疼的肩膀,林婉看着砖房院子,站定了一小会儿,水雾模糊的双眼渐渐清凉。
再怨天尤人也没用,她必须想方设法活下去,抱紧绍年华的大腿才行!
既然是夫妻,就要有夫妻的样子!
推开大门,林婉走进院子,进了屋。
她拉开碗柜,取出一只缺了口的碗,找到白糖,抬起水壶来,冲开一碗糖水。
绍年华还没回来,她就点了煤油灯,打了盆水擦了身子,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一贯绑得结结实实的麻花辫解开,披散在肩头,原主相貌也还过得去,浓眉大眼的,像个清纯的大学生。
坐在正堂门口,她刻意斜坐着,背靠着门框,摆出柔弱优雅的姿态。
等绍年华回来,她就……
正勾起嘴角,高悬的银月之下,院门口有了动静,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像一只直立行走的野兽。
黑影愈发靠近,借着屋内煤油灯投出来的灯光,绍年华的脸庞清晰许多。
他满面黑灰,那件衬衣皱皱巴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的,而挽起的袖子,坚实的手臂赫然淌着血,他手里还提着药包。
“这是……
林婉惊得说不出话,他一整天在搬运生产队的粮食,怎么还受伤了呢?
绍年华面无表情,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哑着的嗓子淡然说了句,“被车斗划的。
这一天他不知道上上下下翻车斗多少次,后来知青队的来帮忙,他就专门负责站在车斗边上,将粮食提起来,递给知青队。
城里来的公子哥们,弱不禁风,其中一个被米袋子压倒,他情急之下跳车,不小心挂了彩。
踏进正堂,男人将药包放在灶台面,瞥了眼煤油灯玻璃瓶旁的一碗水,悉悉索索拆开药来,便要就着这碗水喝药。
“这,这水不能用,我给你换新的。林婉后知后觉爬起来,泼了糖水,又涮了两次碗,才倒上一碗温热的白开水。
看她手忙脚乱的笨拙,绍年华皱了皱眉头。
药是西药,大小不一的药片搭配着,他一口吞下,喝了口水顺下喉咙。
林婉怕疼,眼下只是看着他的伤,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才背了一回高粱,就觉得浑身酸痛,他抗了一天粮食,还受了伤,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林婉不等绍年华表态,扯着他的袖子往卧室里拖,“现在天气这么热,不好好处理的话,容易滋生细菌感染。
里屋有两间卧房,林婉带绍年华进的,是她住的屋子,屋子里一张床,一张衣柜,还有个写字台。
绍年华坐在床边,大马金刀的坐姿,那张严肃的脸不苟言笑,无端端的散发出威严气息。
林婉是个从小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还是有些忌惮绍年华,但不至于被他震慑。
家里可没有纱布这种东西,酒精,碘伏更是不敢想。
林婉只好先清理他的伤口,将血迹擦拭,再剪下一条窗帘布,做简单的处理。
她没做过这种事,包扎的过程格仔细,布条挽在手里,一点一点的缠绕过男人的手臂,伤口不深,大概七八厘米。
因林婉动作缓慢,绍年华的目光无处安放。
他原先注视着自己的手,不自觉便顺着女人的柔荑,看到了胳膊,转而落在她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林婉特别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