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让咱破产了呢
就在我跟老王埋头分表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坏消息。
下午两点刚过，儿子的班主任私信我，说是儿子没进课堂。学校已经上了两个星期网课了，前段时间学校要求上网课必须开摄像头。
我觉得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赶紧去买了一个摄像头。
有60、70、85、100的，我用藏在微信里的私房钱买了个70块的，只给自己留下了能买两包烟的零花钱。
“你配有零花钱吗？
这是老婆的原话。
你看，女人就是这样，当你月入几十万的时候，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对的，当你穷途末路的时候，连买烟的零花钱都不配拥有。
当然，我不怪她。
我只笑笑，谁让咱破产了呢。
可儿子没上网课这种事却实在让人很难一笑了之。我赶忙打电话回家，并且尽量让自己语气和缓。
“干嘛呢？
“上课呢。
“你什么时候进的课堂。
“我迟到了两分钟，然后在等候室，老师新设置的等候室，得等第一节课下了才能被放进会议室上课。
好吧好吧，我不生气。
我挂断了电话。
奇了怪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老师又给我发信息，还发了会议截屏。
这个小崽子，又没在会议室上网课。
“怎么又没进会议室？
“网络太卡了，账号被卡退了，我正登陆呢,爸爸你看一下验证码。
儿子在电话那头敲着键盘，一阵乱响之后，他告诉我
“爸爸，我在等候室了，你让老师拉我进去吧。
真不知道是谁在上学。
“现在是放学前的作业自习时间，我放他进来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你不在家，可能不了解情况，整个下午我都没见他的人影，等候室我一直在关注，也没见他进来。
这是儿子班主任的回复。
“好吧好吧，我回家好好问问。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也没心听领导下班前的会议训话，脑子里只装着一件事，盘算着回家该怎么收拾那个兔崽子好。
我发动汽车，掉头停在路边，看着同事们纷纷骑着电动车奔向公司大门。
老婆最后一个走出车间大门，上车坐在了后排。她这几天来事了，心情不爽，已经有两天不怎么和我说话了。
我也没心情搭理她，踩了一脚油门，从南门出了厂院，右拐驶上略显寂寥的大道。
六点刚过，天已经黑实了。
漫长的冬季刚刚开始。
“你是不是整个下午都没上课？
儿子定定地看着我，过了大概几秒钟，他把心一横，说了实话。
“是。
“那你干嘛了？
“写作业，看书，玩。
上课时间你给我搞这些？
可他那坦诚劲弄得我不好发飙，我只能恨恨地看着他，就像他茫茫然看着我一样。我们对视了几分钟，我在心里一声叹息，回到自己房间，最后盯了儿子一眼，关上了房门。
老师还在等我的回复呢，是闹情绪了吗？是有点厌学吗？
这么负责任的好老师，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