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继续往前走了
17.
医院里，江芸儿被检查出确实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谷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周峥守在门口等她。
她想，她和贺敬生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该解决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话都说清。
贺敬生接过检查单子，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转身看向谷妍，“妍妍，这孩子不是我的，你相信吗？
谷妍眼神冷淡，漠不关心，“是不是你的孩子，都与我无关。
“谷妍，我说过，我只会允许我和你的孩子出生。
听他竟然还敢提及这回事，谷妍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骤然拔高，怒喝道，“闭嘴!
“贺敬生，别来恶心我了!
“以后你会有你的孩子，我也会有我的孩子，但是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啊，早就已经死了!
“你忘了吗？是你亲手逼我杀了它。
谷妍的眼中感情很复杂，有恨有怨，有鄙夷有讽刺，唯独没有了爱。
贺敬生死死闭上眼，只觉得胸口疼，像是铁柄一锤一锤砸了上来，越来越喘不上气。
谷妍只听咔嚓一声，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子碎了，彻彻底底，渣子掉落了满地。
贺敬生的手还滴答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谷妍愣神，眉心蹙起，下意识惊呼一声，“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如果是周峥，他受伤了你会不会心疼，那我呢？
贺敬生举起手来，血流的更急更快了，他不怒反笑，语气却诡异地温柔。
“妍妍，你也疼疼我啊。
谷妍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男人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条件反射般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贺敬生，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不爱你了。
“不爱了!
她一点一点摇头，眼中是赤裸裸的害怕和厌恶。
贺敬生却不恼，也不甚在意，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
“爱了十年，你一句不爱就算完了？
“妍妍，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贺敬生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谷妍浑身的细胞都变得不自在。
“你冷静一点，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行吗？
谷妍偏头躲一下，他就进一步贴上来，执着地看着她，“我的妍妍喜欢上别人了。
“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呢？
“我把话撂这里了，你要嫁给别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贺敬生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仰起脸来，然后俯身吻上她的脖颈。
“妍妍，无数个夜晚，我都会梦到我们死去的孩子，它在梦里喊我爸爸呢。
“你也会想起它吗？
谷妍的眼神没有了以前的攻击性，反而多了一丝哀怨，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
“贺敬生，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美好的一段感情。
“可是它没了!再也找不到了!我甚至都不清楚我做错了什么!
“我也曾难过、绝望、痛苦、陷入无边无际的内耗，这些消极的情绪都是你带给我的。
“贺敬生，我恨你！
周峥听到这边的争吵，大步走了进来，将谷妍护到身后，脸色很冷。
“要我再提醒一次吗，妍妍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你曾经不珍惜的人，以后自然会有我来珍惜。
“贺敬生，你出局了!
他们携手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花了。
这是今年京榆城的初雪。
周峥走在旁边，把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妍妍，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你看，连老天都在觉得我们很般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