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经甘采儿这么一闹腾,甘采儿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
好在赏荷宴已近尾声,不少人陆续离开。
于是,甘采儿也向杜仲和卢昱告辞,领着甘采儿离开。
几人走到侧门出口时,甘采儿一看,果然如她所料。离开的人一多,守在出口的婢女们就忙不过来,只顾关照粉色衣裙的女子,对其它人再无暇攀谈。
甘采儿领过一只荷花,顺利出了杜府。
一路上,甘采儿都冷着脸,甘采儿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像只鹌鹑似的,缩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待两人上了马车,甘采儿自觉地又贴着车厢壁坐好,离甘采儿八丈远,生怕又招惹了他。
见她低眉顺目,默不吭声的模样,甘采儿不由气笑了。
刚才又是跑,又是撞人,张牙舞爪做了半晌的妖,这会儿她倒成受气小媳妇了?
甘采儿淡扫她一眼。
“你衣服怎的换了?
“哦,这个呀……
甘采儿扯着身上鹅黄色纱裙,便将自己在杜府的遭遇一一讲给甘采儿听。她讲得很详尽,事无巨细,能想到的全都说了。
杜仲是旦州府知州,她担心今日的插曲,会对甘采儿有什么不利影响。要知道在前世,她与甘采儿并没参加过什么赏荷宴。
甘采儿听完后,眉心微蹙。
圣人说“修身、齐家、治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皆在国之前,见微可知著。
杜仲作为一个州郡的长官,下辖一州十二县,怎可纵容家宅后院如此不宁,毫无矩规可言?
旦州虽非重镇,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近些年在杜仲的治理下,也算得境内平安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杜仲不像是无能之辈。
甘采儿沉了沉眉,觉得杜仲这人似有蹊跷。
他心下暗忖,趁陆青宁还在此处,可让他多留心一下杜府,以免杜家真来找麻烦时乱了方寸。
对上甘采儿有些紧张的眸子,他敛目淡声道“你放心,杜大人是一府知州,此等小事,他不会追究的。
听甘采儿如此说,甘采儿心里的忐忑顿时烟消云散。
甘采儿说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甘采儿对甘采儿的话深信不疑。毕竟,甘采儿是不到三十就能成为景和帝左膀右臂的人,其能力毋庸置疑。
只是,这时的甘采儿还不知道,她这挥竹一抽,提前抽开了甘采儿的权臣之路。
正在两人说话间,马车停下。
“公子,‘客必居’到了。墨砚在车外道。
“咦,怎么到这里来了?甘采儿疑惑。
“夫人不是说,要给为夫买“客必来的红油大肘子?
甘采儿淡淡看她。
呃,那不是她信口胡诌的嘛。甘采儿讪讪地垂下头,抠手指。
“小红,去买肘子。甘采儿敲车厢门吩咐道。
“哎。小红脆声声应了,然后跳下马车,买肘子去了。
傍晚。
甘采儿坐在福瑞客栈的上房里,拿着一把小刀,耐心而细致地,一点一点,剔着红油大肘子。然后,将剔好的肉放进甘采儿的碗碟里。
“我吃不下了。
甘采儿按住甘采儿的手,讨饶地看着他。
“一粥一饭,皆来之不易。不可轻易浪费。夫人还是继续吧。
甘采儿不为所动,仍是慢条斯理,优雅地,一小块一小块切着大肘子,而后拿着刀叉起肉,递到甘采儿嘴边。
“夫君,我错了,我真错了~~~
甘采儿欲哭无泪,她以后再也不造谣甘采儿爱吃大肘子了!
她虚虚握住甘采儿的手腕,轻轻地左右摇晃着,可怜巴巴地认错。似在讨好,又似撒娇。
离开甘采儿的时间太久,以至于甘采儿都快忘了,若她真惹恼了他,他惩诫起来从不手软。
“错哪儿?甘采儿淡淡瞥她。
“不该当众随口编瞎话,更不该败坏夫君名声。
甘采儿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同样也十分驾轻就熟。
甘采儿微微叹口气,有些无奈。
他与甘采儿相识近十年,自是知道她认起错来又快、又溜、又干脆,向来认错比犯错更快。
她天生一张蜜糖嘴,惯会骗他,哄他。
罢了,以后自己多费心看着她些,不让她犯下大错便是。
“真不再吃了?甘采儿缓了语气。
‘客必居’的红油大肘子远近闻名,虽油腻,却也是难得的美味。
甘采儿猛地点头,再好吃的美味,也架不住连塞两大碗呀。
为表示自己真再也吃不下,她还拍了拍自己浑圆鼓胀的肚子。白皙的肚腩被她拍得“砰砰作响。
甘采儿眼神一暗。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覆盖上甘采儿的腹部,微凉的指腹贴上她温热的肌肤,缓缓揉捏着。
夏日的纱裙很薄,修长的手指很轻易就钻进小衫。
甘采儿一激灵,浑身一僵,双眼微瞠,傻了般地瞪着甘采儿。
“囡囡,今日十五。甘采儿垂眸看她,目光幽深。
说罢,他指尖微微向上一挑,破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一大片滑腻白皙的肌肤,在烛火摇曳下,皎皎如白玉,散发出柔和而诱人的光晕。
“轰地一声,甘采儿的脑子像炸开了花,她顿时慌乱起来!
前世加今生,两世时光加在一起,甘采儿有且仅有在一种情况下会叫她“囡囡。
不待甘采儿推矩,甘采儿长臂一展,打横抱起她,走入里间,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抬手一挥,床幔缓缓垂下。
……
在床笫之间,甘采儿与平日的清冷矜持大不相同。他温柔且勇猛,细腻又强悍,像这世上最好的情郎。
前世,甘采儿就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从而生出错觉,仿若自己就是他最深爱的女子。
可到很后来,她才明白,这不过是他尽为人夫的义务而已,无关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