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晚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憎恶的朝两人望去。
她很想硬气的吼一句‘滚出去’,可眼角余光瞥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时,又歇了心思。
糖宝还要那骨髓保命,她有什么资格耍横?
“是你取走了匹配的骨髓?
霍骁没回应她,而是偏头对外面的几个黑衣保镖道“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间病房。
“好的,霍总。
房门合上,他怀里的苏娆开口了,满脸的得意与倨傲,“哎哟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儿子也患了白血病,现在急需骨髓移植,我便让阿骁来这边取了份过去,没想到是你女儿的。
夏晚直接无视她,死死瞪着霍骁,眼中恨意翻滚。
“虎毒不食子,糖宝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病床上么?
霍骁的视线扫向病床上的孩子,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的光。
这个野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做了冤大头,帮野男人养了将近两年的种。
虽然那晚的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但他与这女人领了结婚证,那就是顶绿帽,直直的扣在了他头上。
而且‘上门女婿’这个身份也是他这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叫他在那些合作商面前抬不起头。
如今他巴不得她们母女早点死,死了就没人再翻他的过往,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将彻底尘封。
“哈哈。苏娆突然狞笑了起来,“夏晚啊夏晚,你可真够蠢,也真够悲哀的,
我与阿骁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深爱上了彼此,你觉得他会碰你么?
夏晚怔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颤声问“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娆勾了勾妖艳的红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咯,两年前那晚与你颠鸾倒凤的,并不是阿骁,而是一个不知名姓的野男人。
‘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夏晚的脑海里炸裂了似的,震得她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她踉跄着朝后退去,直接瘫坐在了床边。
两年前那晚,她被霍骁灌得醉醺醺的,然后去酒店开了房,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他。
当时她并不后悔,觉得把自己的身子给心爱的男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也就是那一晚,她怀上了糖宝,父亲终于松口同意他们结婚。
没想到……这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竟灌醉她,将她送上了陌生男人的床。
“你这个畜生!
病房内响起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霍骁微微抬手去松衬衣的扣子,举止优雅,端着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事实上,这就是头披着羊皮的豺狼,毫无人性,禽兽不如。
“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么?满身的公主病,谁乐意要你?
将你扔给野男人,不过是想借种,你这肚子倒是争气的,一次就中。
夏晚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将满腔的血气往肚子里咽。
难怪自那晚以后他就不肯再碰她的,还说什么一次是酒后乱性,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即便要与她欢爱,也得等结婚之后再说。
当时她竟信以为真,觉得他爱重她,才那般行事的。
后来结完婚生了孩子,他又以她的身体没恢复为由,拒绝与她亲热。
如今想想,真是被自己给蠢到哭。
“霍骁,我咒你不得好死。
咆哮声刚落下,心电图又开始‘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眼看那曲线慢慢变成直线,她痛得难以呼吸。
“你救救她好不好?她还那么小……
不等霍骁开口,苏娆捂着嘴娇笑道“忘了告诉你,前不久送去帕斯顿医院的骨髓,被医生不小心给打翻了。
所以……她儿子压根就不需要那份骨髓!
所以……这对狗男女是故意花重金取走的。
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的糖宝活。
“你个毒妇。
她猛地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朝苏娆冲去。
对方冷笑着闪身避开。
夏晚收不住脚,惯性推着她往前一栽,脑袋狠狠磕在门把手上,撞得头破血流。
“阿骁,咱们赶紧出去吧,可别沾了晦气。苏娆躲在霍骁身后开口。
霍骁将她搂进怀里,看蝼蚁一般看着摔倒在地的夏晚。
“我要是你,就陪那野种一块去死,免得在这世上活受罪,白白惹人笑话。
话落,他顺利从她眼中看到了心如死灰,不禁松了口气。
如果他亲自动手除掉她的话,难免会留下痕迹,惹上麻烦。
可她自杀就不一样,没人能查到他头上。
“咱们走。
渣男毒妇离开了,夏晚微微偏头,涣散的瞳孔聚焦在那平稳的心电图上。
病魔最终还是带走了糖宝的生命。
而她……也选择了割腕自杀。
糖宝,别怕,妈妈这就来陪你了。
爸爸,晚晚知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执意嫁给那样一头豺狼。
若有来世,女儿一定擦亮眼睛,不再重蹈覆辙。
光影流转间,她依稀看到病房的门被踹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
接着,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荡漾开来
“醒醒,你醒醒。
“查,给老子去查这是谁干的。
“好,好的,枭哥。
夏晚的意识彻底涣散时,只隐约听到了一个‘骁’字?
霍骁!
霍骁!
若能让她重活一次,她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
撕裂般的疼袭来,好似要将夏晚的灵魂从肉体中剥离出来。
她在一片漆黑之中泣血哀嚎,可仍旧无法缓解那浓烈到极致的痛。
最后,她慢慢放弃抵抗,任由自己的灵魂出窍,在无边的深渊里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
“晚晚,晚晚,你醒醒,醒醒啊。
耳边传来焦急的,足以印刻进她血肉的,令她恨之入骨的男音。
霍骁!
他也下了地狱么?
难道老天开眼,让他不得好死了?
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死死咬着牙冲破禁锢,从黑暗里挣脱出来。
睁眼的瞬间,光线照进双眸。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借此缓解胸腔内的窒息感与压迫感。
等呼吸渐渐趋于平静,意识也开始回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这,这不是爸爸给她准备的婚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