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萧承宴给她解释“这几日多亏了林尚书的帮忙,才能顺利结束差事。
回来时听闻长宁殿请了太医,浓儿手腕上的伤又是本王弄伤的,总要去看一看。
浓儿?
仿佛一道惊雷,直劈在子桑离心头,身子猛然一震。
不久之前还是林侧妃、林浓,如今竟已经亲密到唤人浓儿了?
怒火和妒意在胸腔里燃烧。
很想质问这个男人,明明是他自己答应了自己,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可子桑离又知道,丈夫是堂堂亲王、天之骄子,质问和哭闹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偏偏贱人有个有权势的好父亲帮她争、帮她抢!
不要脸的贱人!
下贱!
可那些有力支持,是子桑家根本给不了的!
泪意涟涟的眸子微微一眯“是我乱想了,林妹妹那么通透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故意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呢?
何况她心中,也有自己挚爱的男子啊!
挚爱的男子?
萧承宴眉心皱起,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怎么,外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子桑离幽幽道“今日出去应酬,耳朵里确实有落进几句。
萧承宴脸色阴沉下来。
心腹拱火道“听说贺兰家早就把林侧妃当自家儿媳,许多次去寺院里上香都要接上了一道去!
要不是宫中突然下了旨意,贺兰家都要去林府下聘了呢!
萧承宴目光凌冽,隐忍着怒意。
难怪!
难怪新婚夜他说永远不会碰她,她一点都不在意!
“从前是从前,浓儿进了王府之后你们哪双眼睛看到她跟人牵扯不清了吗?
心腹吓一跳“自、自然是没有的。
“没有!
萧承宴站了起来,呵斥道“没有你也敢在背后嚼舌!
若是传出去,将本王的颜面置于何地!
心腹吓的瑟瑟发抖,伏在地上告罪求饶“王爷恕罪!
奴婢不敢胡说,这些都是外面人在传,奴婢以后不敢再提……子桑离起身,轻轻抱住他的身子“别为了外面的风言风语生气,不值当!
想来林妹妹也不会是那等不知廉耻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令王爷蒙羞的事!
萧承宴不想迁怒于她,但心底的恼怒却一时压不下,他扶着子桑离躺下“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置,你早些安置。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子桑离留不住他,恨意和害怕化作泪水,刺痛了眼底“他在意的真是只是自己的颜面,而不是长宁殿那贱人心有所属,没把他放在眼里?
心腹却看出了另一件事“王妃,王爷在长宁殿换过衣裳了!
子桑离一怔,身子猛然踉跄。
“难道他们已经发生管关系了?
忙了那么多天回来,他第一时间去了长宁殿,就是为了去跟贱人睡吗?
他怎么能……这样!
心腹阴沉沉道“林侧妃绝非善类!
王妃,得尽快除掉她才行!
否则不知道哪天肚子就要大起来了!
……萧承宴返回长宁殿。
步伐又急又快,似要擦出火星。
寝殿只有一点点光影,她已经睡下。
怡然看到他过来,脸色还很阴沉的样子,瞌睡全给吓没了“王爷……萧承宴抬手制止她出声,进了内殿。
大手一挥,撩开了幔帐。
床上的女子正安稳,小脸安宁柔弱。
萧承宴突然不忍心。
但一想到子桑离和她心腹的话,肝火再度暴涨,一把将睡梦中的女子给拽了起来。
林浓惊醒,殿中常留的豆油灯火不知何时熄灭,她似乎是一时辨不出闯进来的人是谁!
迷茫受惊的美目和身子都在颤抖,想要后退却无处可逃,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惊惧和怒火“你是什么人,怎敢这样放肆!
放开我……怡然!
怡……唔!
她无法呼救。
用力捶打对方的肩头,也无济于事。
她呜咽着,滚落了泪水,低落在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上。
萧承宴被烫到,猛地一怔。
他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唇瓣。
“我是谁?
“说!
我是谁?
林浓仿佛才听出是他,紧绷的身子陡然失力,软软倒在了他身上。
然后边哭边捶他“王爷做什么吓浓儿!
太坏了……猫儿似的力气。
猫儿似的声音。
低低的,弱弱的,总能引出霸道男人想要保护欲和占有欲。
萧承宴用力攥住她的薄肩,进一步逼问“回答本王!
我是你什么人?
林浓仰头看着他。
下弦月的光影不是很明亮,但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能看清眉目,尤其是他锋利的目光,在黑夜里无比湛亮。
林浓心跳突突的,脑子里快速思考分析。
狗男人大半夜得发什么神经?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情形显然不能这么答。
细思之下,想起娘家叫人传来的话,说房间突然盛传她曾与贺兰公子议亲的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她们私相授受滚了床单一样。
想着这混账男人大半夜这么吓人,定是在子桑离那儿被挑拨了!
他这么恼火,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因为她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侧妃,就是他的人、他所有的物,她不争宠已经伤到了他天潢贵胄的自尊心,若是还心有所属,所属之人地位才智都不如他,自然是要气死了!
“您是当朝亲王,是浓儿名义上的丈夫啊!
名义上的丈夫?
这个答案萧承宴很不满意“那你心里呢?
你心里的丈夫是谁?
林浓睁圆的眉目里是明显的震惊“王爷这是什么话?
“不是臣妾腆着脸非要赖进王府的!
王爷自己都拒绝不了宫中旨意,臣妾又能如何?
入了王府臣妾不敢随意说话、连气都不敢乱喘,还要臣妾如何?
“王爷想要臣妾消失,直说就是!
何故问出这样羞辱人的话来?
说得那样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不知哪里摸出了一支簪子抵在了颈间。
萧承宴一惊。
将簪子夺下,远远丢开。
光线朦胧里,那双无辜柔弱的眼眸是汹涌委屈的泪。
他沉声呵斥,却不自觉放低了语气“放肆!
本王不过一问,怎么敢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