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
两人像对老夫老妻，笑着和在场的所有人打了招呼。
才站到我面前。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蒋若涵举起他们相握的手，「阿衍是我的未婚夫。」
我抬眼看向章衍「你是他的未婚夫，那我呢？」
一改往日的温柔，他的眼里全是冷漠。
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
「和你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并当着我的面吻了蒋若涵的额头
「我和若涵本是商业联姻，但我发现我很喜欢她，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对方。」
目光一瞥，我看到蒋若涵的妈妈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我在她发的短视频里见过。
那就是她的继父。
哈，商业联姻！
章衍再次开口「俞快，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吗，杀人犯的女儿？」
杀人犯的女儿。
这样的话，竟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耳边的窃窃私语变成大声议论。
我面上毫无波动，冷冷地扫视着他们两家人。
这样的反应让蒋若涵感到不解。
她皱着眉，在章衍耳边说「怎么回事，她发现自己被骗，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我轻笑一声，觉得滑稽。
在她期待我按照她设想样子大哭大闹的视线中。
我转身看向老太太，淡声道「章奶奶，我和蒋若涵送了您一样的手镯，其中有一只是假的，您章家就是做翡翠生意的，您一定能分辨出真假的吧？」
8
话落，蒋若涵不悦地推了我一把
「喂，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当然你的那只是假的了！」
我无视她，再一次问老太太「章奶奶，您能分辨出来吗？」
老太太目光闪烁。
我笑着说「今天是您的大寿，说谎话可不好哦。」
话说到这份上，是个人都能猜到，蒋若涵那镯子才是假的。
不然以老太太一开始对我的态度，早就明说了。
可蒋若涵自己没意识到。
她依然大言不惭「假的就是假的，和你这个人一样，都是垃圾！」
这时，有人小声和旁边的人说
「刚才若涵和这女的穿了一样的裙子，她非说人家的是山寨货，可明明是她自己的裙子开线了……现在看来，估计她这镯子也是假的咯。」
虽是小声，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里，没人说话。
这句话尤为清晰。
蒋若涵瞬间拉下脸「谁在胡说八道！」
然后对老太太撒娇道「奶奶您说句话啊！我送您的明明才是真的！」
刚来这里不到五分钟的章衍也发觉哪里不对。
他看了看我身上的裙子，又看了看那两只手镯。
在蒋若涵不依不饶差点口出狂言时，急忙捂住她的嘴。
「你干嘛！」她吼道。
我在一旁笑着说「当然是让你闭嘴，别丢脸了呀。」
她挣扎着要说话，但被章衍捂得死死的。
我冷笑「别把你未婚妻捂死了，十多年的感情呢，死了你该多伤心？」
9
章衍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好久，他才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你，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
我面不改色地问「知道你们高中就认识了？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想如她的意，狠狠耍我一把？」
停顿片刻，我继续说「我当然知道咯，我又不是傻子。唉，陪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像他姑姑说的那样，我父母双亡，父亲还是杀人犯。
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富二代。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以他这样的条件，根本看不上我。
可他还是主动接近我，追求我。
在一起不过三个月，就让我知道他家人都不喜欢我。
明知道不喜欢我，却还要我来参加他奶奶的寿宴。
我怎么会不多想，怎么会不提防。
发现他和蒋若涵的关系，是无意中看见他们高中时的合影。
他和我们同校，同级。
那三年，以蒋若涵为首的一群人以欺凌我为乐。
全校都知道我们的事，知道我爸爸杀了她的爸爸。
他若是我们的校友，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
另外我说过的，蒋若涵对我做的那些，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
我知道她和章衍在一起，而章家看不上她的条件。
我知道她妈妈去年二婚嫁了个富豪。
而那个富豪，正好要她和章家联姻。
青梅竹马，商业联姻。
这样的好事，就被他们这对绝配的鸳鸯给碰上了。
除此之外，他们这场戏的漏洞太多了。
比如蒋若涵十年未见我，却能精准地找到我男朋友的短视频账号。
甚至我男朋友的账号上从没出现过我，我的账号也从未出现过他。
比如我什么都没说，章衍就知道了我所有的过去。
可蒋若涵怎么可能把她曾霸凌我的事也告诉他。
或者说，她不会认为自己的那些行为是霸凌。
再比如，那条裙子，那只手镯。
真的很假，假到连我都能一眼看出来。
所以，我就趁章衍没注意，把假的换过去，把真的拿在自己手里。
舒了口气，我笑着摇摇头
「章衍，这场戏结束了，蒋若涵，你输了。」
章衍终于松开手。
蒋若涵气急败坏地喊着
「我才没输！不就是被你识破了吗，这有什么！」
「哼，阿衍照样是我的，而你照样是个垃圾！和十年前一样，和你杀人的爹，狐媚子妈都一样！」
「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垃圾！」
我神秘兮兮地冲她挑挑眉「哦？是吗？不一定哦。」
头也不回的离开。
10
这天之后，我就搬了家，换了工作。
听说圈子里的人都在口口相传那天章家的笑话。
为了保住名声，他们宣布章衍和蒋若涵近期举行婚礼。
但章衍还在四处找我。
男人嘛，玩弄我的时候乐在其中。
而我不但没上钩，离开前还说了那样模棱两可的话。
当然坐不住了。
我躲了他好一阵子。
直到听闻他和蒋若涵已经领了证。
才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接起了他的电话。
我们约在以前最常去的那家餐厅。
我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着吃的，章衍却不动筷子，不停地问我
「你那天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吃饱后，我放下筷子。
「说啊，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章衍的耐心已被消耗彻底。
我托着腮「我说我是随口说的，没什么意思，你信吗？」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他妈耍我？」
我啧了一声「章衍，你的脾气一直都这么的差吗？」
「你他妈管我什么脾气？」他指着我的鼻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轻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告诉你，章衍——你妈妈和我妈妈一样，都是被蒋若涵爸爸害死的。」
听完我的话，章衍第一反应是不信
「我说俞快，你有必要造这种谣吗？就因为我和若涵耍了你？那也是你应得的，谁让你亲爸是若涵的杀父仇人！」
我往后靠在座位上「你看，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不信。」
「你觉得我应该信吗？」
他这样问着，可我分明看到他眼神中透过的一丝怀疑。
「不信的话你回去问你爸，让他告诉你，你妈去哪了？
「哦，我想他一定还和过去一样，说你妈妈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你可真是好骗啊，你妈走的时候你也不小了吧，居然就这么信了？
「我今天告诉你，章衍，蒋若涵她爸爸是个强奸犯，我妈和你妈都是受害者，被他侵犯之后自杀的！」
11
「你胡说！」
章衍再也听不下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此时此刻，我庆幸自己先把肚子给填饱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拿我妈的名誉来造这个谣吗？我说的都是事实！」
他双目猩红地看着我「不，不可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全家每一个人告诉我？」
「当然是他们嫌丢人啊，真是可笑，你章家家大业大，一个强奸犯在你们手那里明明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可你全家却选择隐瞒，让那个人继续作恶！」
说到这里，我鼻子一酸「不然，我妈妈也不会……」
也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得知妈妈死讯的第二天，爸爸浑身鲜血地回到家里。
抱着我们的全家福痛不欲生「快快，爸爸对不起你。」
可我不怪他。
在我心里，他是英雄，是最伟大的英雄。
我唯一怪的，是他动手太早，太狠。
那人死后，所有人都把他塑造成完美受害者。
也没有人去深究，去关注我爸爸的动机。
在外界眼里，我的爸爸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当时我也未成年啊。
别人叫我小杀人犯，蒋若涵无休止的霸凌我。
我有什么办法？
我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好不容易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十多年了，蒋若涵还是不放过我。
傍上富豪继父后，还用如此幼稚的手段想要玩弄我。
呵，玩弄我？
她那样恬不知耻的人，居然还有脸和章衍在一起。
章家那些个没良心的人，根本没把章衍妈妈的命放在眼里。
而章衍。
倘若他们的计划得逞，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霸凌。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咯。
章衍双目无神地愣在那里。
我收拾好东西，最后说了一句
「哦，对了，知道你爸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再娶吗？你是不是还以为他对你妈情深难忘呢？想什么呢，你爸早就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私生子比你还大两岁呢。」
12
几天后，听说章衍把整个家都给砸了。
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这事儿传得到处都是。
上班时都听到有人议论
「你们知道这章家公子是因为什么吗？前阵子不是刚结婚吗，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他老婆？难道他老婆出轨了？」
「那也应该去砸老丈人的家啊，砸自己家做什么？」
然后第二天，章衍就把老丈人家也给砸了。
只不过砸的是继老丈人的家。
同事们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纷纷认定「肯定是他老婆出轨了！」
我笑了笑，没参与到其中。
下班后，章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短短几天过去，整个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调侃道「章大少爷，哦不，应该是二少爷，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你说的都对，我妈是蒋若涵他爸害死的，我爸的私生子确实比我大两岁。」
「哦，你知道了就行。」
我耸耸肩，绕过他往前走。
「俞快！」他却一把拉住我，「俞快，我……对不起！」
对不起？
我笑出声「你是在给我道歉吗，道什么歉？不就是你和蒋若涵耍了我吗，可那不是我应得的吗，毕竟我爸爸是她的杀父仇人啊。」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就红上一个度。
「俞快，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我不知道你妈她……」
我直接打断他「你不知道蒋若涵爸爸是强奸犯，就可以和她一起联手玩弄我了是吗？章衍，抛开这一切恩怨，你觉得你们做的这事儿是对的，是吗？」
也是。
那几年蒋若涵对我做的事，他曾目睹过，甚至参与过。
可惜我总是把头深埋着，并不记得每一个人的脸。
这次换他深埋着脑袋，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会原谅你。」我甩开他的触碰，「我不管你和蒋若涵现在闹到了哪一步，以后都请不要出现再在我面前。」
13
话音刚落。
蒋若涵就披头散发地从远处冲过来。
「俞快！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
她目标明确，直冲着我而来。
但章衍比我反应快，挡在我面前「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
蒋若涵先是一怔，而后仰天大笑「章衍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护着她对吗？」
「不护着她难道要护着你吗！」
章衍显然动了怒「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死了的！」
哪里还有不久前与她浓情蜜意的样子。
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怕他们看不懂，我热心地给他们解释「这俩人认识十多年了，前不久刚结婚，男的才发现女的亲爸害死了自己亲妈！」
「我去，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嘛？」
说着，我混入人群中和他们一起看热闹。
蒋若涵在为自己辩解「那是我爸，又不是我！」
真双标。
霸凌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爸不是我杀的？
章衍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每一句话「滚！给我滚！我他妈不想再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章衍，我可是你老婆！」
「离婚！现在就去离婚！」
「你疯了！离婚？你做梦！」
蒋若涵发疯大叫，看到了人群中的我「一定是你，就是因为你，阿衍才要和我离婚的！」
说着，目露凶光地朝我走过来。
却被章衍一把推倒在地「是我要离婚，和她没关系！」
蒋若涵狼狈地倒在地上，更疯了。
「章衍！你居然敢推我！啊！我跟你拼了！」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场面好不热闹。
我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人。
晦气死了。
退出拥挤的人群，我转头离去。
14
这一出好戏很快就广泛流传。
蒋若涵的继父因为她受尽指点，一气之下，把她赶出了家门。
而章家更是脸面尽失，章衍他爸对他很失望。
于是把那个私生子领回了家。
章衍哪里气得过，闹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
我正可惜没亲眼看看。
几天后，章衍和蒋若涵打架的视频又火了。
这次是在民政局。
据目击群众说，是章衍强行把蒋若涵带去离婚的。
而蒋若涵刚被继父赶出家门，死活不愿再和他离婚。
于是两人在民政局争执起来。
争着争着，就动起了手。
最后还是警察去现场把他们给拉开，并办了离婚手续。
男女力量悬殊，视频中的蒋若涵鼻青眼肿，嚷嚷着要告章衍故意伤人。
可民政局有摄像头，有目击者。
都能证明是她先动的手，最多只能算互殴。
这件事后，章家对章衍越来越不满意。
加上私生子进门，章衍他爸直接宣布把所有财产留给私生子。
章衍成为弃子，再一次把章家掀翻了天。
然后，也被赶出了家门。
真是精彩。
这一连串笑话演绎完，我以为再也不会看见章衍。
然而这天，他又出现在我下班的必经路上。
更憔悴了。
我嫌弃地捂着鼻子「不是说了别再让我看见你吗？听不懂人话啊你。」
章衍胡乱地顺了顺头发，胡子拉碴地冲着我泣不成声
「俞快，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们也在一起了好几个月，你难道就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我气笑了「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感情？你一开始不就是抱着玩我的心态接近我的吗？」
「是，是我不对！俞快，我给你道歉，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既然你当时愿意和我在一起，愿意陪我演戏，就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啊……」
15
听到这里，我真是忍不了了
「章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不就是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了，想到我了吗？」
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少爷哪里有从底层做起，去打工的想法？
以为我很好骗，能被他的三言两语打动就收留他呢。
「滚蛋吧章衍，我对你的只有恶心！」
一转身，竟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蒋若涵喊着「章衍！还不承认你是因为这个垃圾和我离的婚！冷静期还没过，离婚证还没领，你就敢在这里和她卿卿我我！」
我真是无语至极
「你们两口子有事能自己解决吗，能不让我掺和进来吗？有完没完啊！」
章衍却急忙说「俞快，我和她马上就离婚了！」
「我管你们离不离婚！」我吼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能不能别再来骚扰我！」
蒋若涵伸手指着我「演，你再演啊！看到章衍为了你和我离婚，你明明心里乐开花了！」
说错了。
是看到你们狗咬狗，我心里才乐开花的。
章衍气疯了「蒋若涵，我都被章家赶出来了，你还缠着我干嘛！」
「那你也还是章家的种，他们以后能真的对你不管不顾？」蒋若涵冷哼一声，「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就算过了冷静期，我也不会去和你领证的！」
瞧瞧，离个婚有多不容易。
我后退几步，把战场留给他们二人。
果然，才吵了几句，就又打了起来。
这两人怎么不是天生一对呢。
我看着他们冷笑一声，绕路走开。
刚走了没两步。
身后突然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我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辆白色轿车四轮朝天，车内的司机满身鲜血，挣扎着要爬出来。
而两辆警车在附近停下，七八个警察蜂拥而上。
再转头，章衍和蒋若涵躺在远处。
目测被撞飞了十几二十米。
16
但两人都没死。
章衍被抢救了三天三夜，在icu住了一周多才转到普通病房。
脖子以下都不能动了。
蒋若涵没那么严重，只是双腿截了肢。
那辆白车的司机是个逃犯，正在和警察上演生死时速。
他们两人扭打时根本没注意到危险，才遭此横祸。
不过逃犯因此落入警察手中，也算他们做了件好事。
如蒋若涵所说，章家不会对章衍不管不顾。
他已经成为废人，威胁不到那位私生子。
这才被接回章家，请了专门的护工照顾着。
不过听说那私生子不学无术，章家交到他手里，也早晚会完蛋。
蒋若涵就惨了。
她被继父赶出家门后，她妈为了保住如今的富贵日子，放弃了这个女儿。
只把她送到以前的家里，买了个轮椅给她，就什么也不管了。
听闻她的惨状，我来到她这里。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楼上楼下都早已没有人住。
蒋若涵就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我一进门就闻到浓烈的恶臭味。
她靠着轮椅四处活动。
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卫生什么的根本顾不上。
见到我，她依然擦掉眼泪，高傲地说「想来看我笑话？让你失望了，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扫了眼满地的垃圾，我嗤笑「是啊，没死而已。」
「你！」即便行动不便，她还是想挣扎着要和我动手。
我无奈地摇摇头
「比起章衍只有脑袋能动，你已经很幸运了。
「蒋若涵，我知道你不会后悔曾经对我做的一切，但看到你现在变成这副样子，我真的很解气。
「不知道你能活多久，但我提醒你哦，以后你就只能坐在这个轮椅上了，再逞强，再不服，再恨我又能怎么样？这本就应该是你的归宿啊，和你亲爸一样的垃圾！」
「俞快！」
她生气了，很生气。
「生气也没用啊，你又打不到我。」我咧着嘴角挑衅她。
在她气到摇着轮椅朝我缓缓冲过来时。
我退到门口，并砰的一声关上门。
她在里面无论怎样的歇斯底里，都没用。
17
离开蒋若涵这边。
我来到墓地。
有些日子没来找爸爸妈妈说说话了。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告诉我。
给我取名俞快，是让我余生都愉快。
别人叫我的名字时，嘴角是向上的。
就算吵架时喊我名字，听上去也不会很严肃。
可是。
爸爸妈妈离开后，我根本不会愉快。
无数个午夜梦回，我都会想起曾经，我们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惜命运没有眷顾我们。
墓碑上的两副面孔，仿佛恍如隔世。
爸爸，妈妈。
蒋若涵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却依然开心不起来。
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
你们也要好好布置下一世我们的家。
毕竟，我还要再做你们的女儿。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