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王要借钱
梁山的三位头领，各有特点。
杜迁保守谨慎，中规中矩。
宋万冲动鲁莽，遇事果敢。
朱贵精细伶俐，谙熟人情。
朱贵来到聚义厅，王轮问他，“你去过开封没？
“小弟上山前，一直做小本生意，常去东京。
“好，你先有个准备，过段时间我会派你去东京。
“哥哥要我去东京做什么？
王轮趴朱贵耳朵悄声说了几句。
朱贵面有难色，“只怕人家不信啊。
“这事儿很重要，山寨中只有你能办成。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下蒙汗药也好，还是用绳子捆也好，必须把人给我带回来。
朱贵神色一禀，抱拳，“遵令。
趁着朱贵也在，王轮让杜迁取来山寨的账本，三人在聚义厅开了个小会。
王轮手托下巴，眉头紧锁瞅着桌上的账本。
账上的钱粮数目十分清楚，一句话概括一穷二白。
“这些钱粮够山寨用多久？
“以前一天一餐，能撑一年有余，现在稳妥点算，勉强能挺四五个月。杜迁说。
这世道真难混，连山贼都挣扎在温饱线上。
“山寨平时一天有多少收入？
杜迁很奇怪，“哥哥，这事儿你比我清楚啊。
“让你说，你就说。
“自从‘三不劫’开始，每日五六拨人马下山放卡子，多时也不过三五十贯，少时一个大子儿没有。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王轮大致弄明白了这时候的物价水平。
现在的粮价很贵，即使每天都能劫三十贯钱，也就能换五六石米，只够全寨四百多口人喝一天粥的。
济州府的封杀令中，将缉拿梁山人的功劳和赏赐加了一倍，各地官府的人马肯定会四处出击，大力抓捕。
下山劫财的危险太大了。
这样下去迟早饿死。
“不能多派些人下山吗？朱贵问。
“再多加派人手，就是给官府多送人头，咱已经走了一半人了。
朱贵又问，“那把‘卡子’放远点呢？
“放远了附近几个山头不乐意，他们肯定已经接到了济州府的封杀令，这帮贼鸟正想找咱们茬儿呢。
杜迁分析得有道理，王轮点点头。
招兵买马要钱，购买军器要钱，囤积粮草要钱，加固工事还是要钱。
不仅现在需要钱，以后更需要钱。
有钱就能活，没钱就得死。
官府又像乌云一样压在头顶，不给梁山一点生存空间。
如何搞钱？这个千古谜题，像一坨狗屎呼在老王脸上，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老百姓急用钱时可以求人借，山贼难道不能借吗？
“如果咱找人借呢？
杜迁以为王轮所说的借是洗劫的意思，说道
“如果大队人马下山去抢村镇，官府定会派大军围剿，太不稳妥了。
“我是说借。
“啊？借？谁敢借给咱呀？
“大当家是不是想和其他山寨借钱粮，咱梁山现在是济州弃子，墙倒众人推，怕是没人能借个咱呀。
王轮思索了一下，“从明天开始，把外放卡子的兄弟们都召回来。
杜迁刚要说话，王轮抬手打断。
“此时下山太危险了，还是弟兄们的命更重要。
“如果风头能过去，咱再去抢那些土豪恶霸，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光靠打劫非长久之计。
“哥哥思虑长远，可眼下如何应对呢？
“我写个借条，你派熟悉道路的弟兄送到各个山寨，死马先当活马医，或许有人会愿意借钱粮给咱们。
王轮口述，文书队抄了几份借条，大致内容是
梁山现急缺钱粮，恳请各山寨施以援手。借期两年，到期加倍偿还。
几天后，济州以及附近州府的各大山寨都收到了梁山的借条。
青州境内有三座山，分别是清风山，二龙山和桃花山。
三山相距不远，每座山上都有一伙儿强人占山为王。
桃花山大寨主名叫李忠，二寨主名叫周通。这两人也是梁山一百单八将。
李忠
江湖人称——打虎将
地煞星第八十七——地僻星
原著中司职——梁山十七员步军将校之一。
此人原来以摆摊卖大力丸为生，也做过枪棒教头，教过九纹龙史进。
他武艺平平，为人不太敞亮，被鲁智深嫌弃过。
周通
江湖人称——小霸王
地煞星第八十六——地空星
原著中司职——梁山十六员马军小彪将之一。
周通曾经迎娶过桃花村刘老汉家的闺女，走的是三媒六聘的正规流程，并没有用强横手段，对老丈人也很恭敬。
从这事儿能看出此人本性不恶，婚礼后来被鲁智深给搅黄了。
周通是桃花山第一任大寨主，下山打劫时撞上李忠，二人打了一架。
周通竟然连李忠都没打过，于是请李忠上山当了大寨主。
李忠手里拿着梁山的借条，撇着嘴说
“几个月前，鲁智深卷走了咱山寨不少财宝，这些日子也没个肥羊过路，梁山竟然还张口向咱借钱。
“梁山王伦以文人自居，一向清高，若不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他不会张这个嘴。周通眯着一双桃花眼说。
“济州府的封杀令不是闹着玩的，梁山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我听说咱青州也要增加捐银了。
李忠把借条拍在桌上，“这些鸟官，把咱兄弟当作他家的苦力使唤。狗娘养的。
一个喽啰进来汇报，“报二位大王，昨夜大雨又把山路冲毁了。
“赶紧加派人去修。李忠恼怒地说。
“回大王，泥沙太大了，恐怕一时半刻修不好。
“修不好也要修。修不好道路如何下山劫财？整天只知道吃酒，屁大点事儿就来烦我。
小喽啰走后，周通说，“哥哥，咱山寨太小了，而且道路又不好，附近还有清风山和二龙山，狼多肉少，很难发展。
“而那梁山不仅地域广阔，更有八百里水泊环绕四周，易守难攻，是一块风水宝地。
“现在他们已经不受济州府保护了，这真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兄弟高见，那咱如何取呢？
周通抓起桌上借条，抖了两下，“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