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猫咪
“我**你个**，女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老东西，你这爱逞强的臭脾气几十年都不曾变过，难怪我娘会被你害得这般凄惨。可如今……你已经废了，而我……比你强很多！
女子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颇为烦躁地拎住罗言的衣领往后一丢。
“滚！等我解决了这只小猫再来找你。
罗言正在为村长爷爷的死伤心，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拖着，往暗道外面飞。
好在这巨力极有分寸，带着他飞出去的同时也保护着他。一路上撞碎了不知多少东西，愣是没伤到他一根毫毛。
很快，罗言从暗道入口的位置飞了出来。作用在身上的巨力消失了，他狠狠地摔在了雪地上，啃了一嘴的雪。
站起身来，罗言将嘴里的雪吐干净，又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泥污碎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废墟中，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两个熟人的痕迹。
时间并没过去多久，罗言还在挨家挨户地翻找着，刚找完第五户人家，正要去找第六户的时候，他顿住了。
脚下开始轻轻地颤动起来，越来越剧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下乱窜。
紧跟着便听到“哐哐哐的沉闷响声从地下传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不会吧！他们不会把下面打穿了吧？！这下面足有两尺厚呢！
罗言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赶忙跑开。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大量的碎泥碎雪冲天而起，浇了他一身。
罗言扭头看去，发现自己先前站的位置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头背生双翼，身上密布着鞭痕的白色巨虎从洞里面冲了出来，展翅往天上飞去。
“小猫咪，我让你走了吗？！这次可是你们过界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洞中响起，接着便见一根鞭子从洞里抽了出来，上面缠绕着如冰雪般的淡蓝色火光，朝着巨虎飞离的方向蔓延。
巨虎在空中不停地变换方向，可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它往那边躲，鞭子就往那边跟，任它左挪右闪，却还是没能躲过这一鞭。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打中巨虎，顺势缠绕在它的身上，一时难以挣脱。女子死死拽着鞭子，从洞里跳了出来。
“娘们，你不要欺虎太甚了！巨虎怒吼着，不停地挣扎，试图挣脱鞭子，远走高飞。
女子猛地用力一扯，飞在天上的巨虎被生生拽回了地面，重重地砸进了烂皮村的断壁残垣中。
罗言这才发现，那背生双翼的白色巨虎脸上胡须尽断，一身雪白的皮毛被抽得东一块西一块，斑驳不堪。它额头上那象征着森林之王尊严的“王形纹路只剩下一点银斑，翻开的皮肉渗着血痕。
而女子这边，头发没乱，面具没歪，除了皮甲上多了几道无关紧要的爪痕外，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这巨大的差距，让罗言都忍不住稍微有些同情起巨虎来。
可一想到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村子变成了这副样子，村长爷爷惨死，村里的父老乡亲不知所终，生机渺茫。
罗言又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拿着鞭子抽它个千八百鞭，将它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巨虎爬了起来，望着眼前的两人目露凶光，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又拍打着翅膀。
“我让你走了吗？
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与之同时到的是一道鞭影。
巨虎刚刚飞起，就又被抽回到地面上。
“吼……巨虎发出一声悲吼，“这是你自找的……
这话一出口罗言就知道要出事了。
“不好！
女子的一声大喊印证了罗言的猜测。霎时间，他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眼前恢复清明时，罗言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到了瀑布边上。
氤氲的水雾映着竹林花木，朦朦胧胧。蝴蝶于花中起舞，游鱼在水中嬉戏，蜜蜂飞舞，鸟鸣阵阵，阳光透过水雾，照出一道绚丽的彩虹，俨然一幅春天的景色。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女子正坐在老虎的尸体上，静静望着瀑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面具失去了踪影，面具后的脸不做任何修饰地暴露在空气中。小麦色的皮肤，若有光的眼神。
若是没有那道从右眼贯穿到左唇的狰狞疤痕，罗言不知道那将是一张何等的充满野性的容颜。
“你在看什么？
女子看着罗言，声音很平静，可罗言总觉得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惊涛骇浪。
咽了两口口水之后，罗言轻声回答道“姐姐，我在看你的脸。
“好看吗？
“好看，要是没有那道疤就更好看了。
“疤吗？女子摸了摸脸上的疤，眼睛里闪过一丝追忆，“我自己划的。
“那还是在我叫罗玥的时候，比你还小几岁。母亲重病在床，无钱医治，为了筹钱，我只能到处做些小工。
“有一次，我做工回来，有人见色起意，一路尾随。我无力反抗，只得捡起石头，划破脸颊，吓退了他。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情感，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事。
罗言却听得有些戚戚然，连忙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她还是死了，死前还想着要见那个老东西最后一面。哈哈，可笑！不久，城里发生了兵灾，我也加入了军队。
“兜兜转转二十几年，这疤也跟了我二十几年，脸上的疤一念可去，可心里的疤，落下了便再也去不掉了，索性一并留着吧！
“哈哈……哈哈哈哈……女子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很不平静，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情绪。
不知为什么，罗言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寒。
他知道，这个时候再继续矗在这里就不礼貌了，便轻轻说了句“姐姐，你饿了没？我去附近找点吃的来。
言罢，罗言一溜烟扎进花木丛中，跑没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