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准备
元宵节之前的这几天，顾欣和小弟基本隔天就要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本就乖巧的顾维也渐渐从心里接纳了这个‘祖母’，聪慧的一面也是逐渐显露，老夫人惊喜不已，更是将这个外孙看的越来越重。
顾欣要延平帮忙留意厨房有无完整的大鹅的尾羽和翼羽，有的话给自己弄几十根来最好。
新年期间，这个要求倒是很容易满足。
看着有些散发着气味的四十多根羽毛，顾欣也不让延平在跟前碍眼，赶他去服侍小弟，自己则是在小厨房里捣鼓。
徐嬷嬷有些疑惑她的举动，她也只是说试着想做个小玩意，徐嬷嬷倒也不再理她。
选出毛片无脱落，结构完好的比较粗大的三十多根放在滚水里烫过之后，顾欣又将它们放在蒸笼上蒸烤了一下。
异味散发出来后，将羽毛捞出用清水洗过，再放在太阳下晒干。
顾维也奇怪哥哥到底要做什么，顾欣也是以做个小东西糊弄过去。
将羽毛管的管头剪下一个斜角作为笔尖，照着钢笔笔头的结构在羽毛笔头中间剪一条小缝，然后蘸着磨好的墨汁试着书写。
经过多次的试验，顾欣终于做出了能流畅写出字的羽毛笔，笔头剪下的斜角要小于45度，笔尖缝隙长度5到6毫米最佳。
看着自己用羽毛笔写下的字，终于不再难看，顾欣感觉有点小成就感，自己的硬笔书法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将这些制作好鹅毛笔先收好以免旁人看见，顾欣走出了东厢房。
正在天井里和延平一起做操的顾维看到哥哥终于出来，跑上前来，“哥哥，你做的小玩意做好了？
“没做成功。顾欣假装有些沮丧的说。
“没事，我们一起运动。顾维拉着她到天井中间。
没办法，有些事情，即使是小弟也得瞒着。
晚上等顾维休息后，顾欣才在书房开始了她的写话本大计。
她决定先写《窦娥冤》，这个故事讲的底层人民的生活，够接地气，而且窦娥的临刑三愿也是颇让人动容的，整个故事也比较曲折。
而最终沉冤得雪也让这个悲剧还给人们一些希望。
“总之，经历历史检验过的故事应该不会错，顾欣给自己鼓劲。
前几天到‘桑家瓦子’看到了如今戏院所演剧目的水平让她觉得如果将《窦娥冤》的剧本卖给戏院，应该能有个好价钱。
同时，到书坊将话本刊印出来应该也能有些收入。
为防止盗版，最大化的赚到这笔钱，顾欣想将《窦娥冤》分成上、中、下三部分写出来。
顾欣虽然知道《窦娥冤》的故事梗概，为了将故事写得生动，她也是绞尽了脑汁来刻画人物，通过各种生活场景和对话来突出人物的性格，为故事的发展做铺垫。
因为想将它卖给瓦子来演，还得同时以剧本的形式来写，顾欣刚开始写，就觉得自己快头秃了。
咬着牙熬着直到夜深，实在犯困才收起鹅毛笔和写的草稿休息。
第二天上午都日上三竿了，顾欣才醒来，而且是饿醒的。
洗漱好出得东厢，站在门口正伸着懒腰，徐嬷嬷端着个碗从小厨房出来。
“欣少爷，快将这碗蛋羹吃了垫垫。过不多久就吃午饭了，你也该稍稍早些起来。徐嬷嬷规劝着。
顾欣吃着蛋羹答应着，心想我是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呢，如今背靠靖国侯府，不愁吃穿的，熬夜写话本干嘛？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只是就觉得要挣钱，难道真的是前几个月的窘迫造成了心理阴影。
到了晚上，等到顾维休息了，顾欣又到书桌边坐下了。寂静的夜里只有鹅毛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第二天同样的晚起，徐嬷嬷却没有再说话，她半夜起夜注意到顾欣书房的灯光，以为顾欣在用功，就不再多话，只想着若欣少爷老是如此再劝他注意休息吧。
经过最初的瓶颈期，顾欣的话本和剧本倒是逐渐写得顺畅了。
元宵节这天，《窦娥冤》上部已基本完成，只要再润色润色就行了。
给老夫人请安时，顾欣提出想带小弟晚上看看京城是怎么过元宵节的。
老夫人以顾维年纪太小为理由不想应允，奈何顾维软磨硬泡，老夫人终于松口。
这十三年来，由于小女儿的失踪，老夫人一直不许侯府未出阁的小姐元宵节出府看灯。
如今女儿虽已不在，可两个外孙此时承欢膝下也是不小的安慰，稍许放开心怀的老夫人破例同意小姐们可以出府观灯，只是需少爷小姐一处，不得分开，同时多带护卫、小厮。
也在世安堂请安的宁舒淇、宁淑珍都禁不住面露笑意，尤其是小姑娘宁淑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每年的元宵节，盛京的街道上都是摩肩接踵的观灯人群，今年，侯府的少爷小姐们也都加入了这个行列。
人们穿着节日的新衣，个个光鲜，年轻的小姐少爷们欢声笑语。
沿着街道边走边猜灯谜，猜中的万分高兴地举着赢来的灯笼一路显摆。
他们这一群人中，宁修羽自然还是最显眼的那个，吸引着周围的目光。
顾欣让小弟坐在肩上，延平想代劳被顾维拒绝。
来到一处各类花灯集中的地方，原来是德玉楼专设的，它这里的花灯比别处的更精致一些，围着猜灯谜的人也更多。
顾欣想这也是古时候的广告吧。
其中有一盏跑马灯引起了顾欣的兴趣，灯谜上写“纣王宠妲己，幽王戏诸侯‘打一成语’，顾欣思索却不得要领。
宁修羽靠近了问“想要这马骑灯？
顾欣和顾维都点头。“原来这时叫马骑灯。顾欣心想。
宁修羽取下灯谜上前将谜底告知，商家的伙计将灯笼递给宁四，边高声说“这位公子猜出谜底，赢得马骑灯。
围观的人纷纷询问，“纣王宠妲己，幽王戏诸侯，谜底幸灾乐祸伙计高声答。
原来如此，谜底出来了，众人觉得也不难，可都是没想到。
将跑马灯交到顾欣的手上，宁修羽又帮三小姐和四小姐各赢了一盏花灯，二人俱是喜笑颜开。
顾欣将花灯递给小弟，顾维举得高高的，得意的很。
这时对面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指着顾维的花灯冲着抱着她的男子说；“爹爹，我也想要那样的花灯。
这个梳着双髻的小女娃长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巴巴地望着顾维的灯笼。
那男子留着短髯，可看年纪并不大，最多三十出头。
宁修羽见到他忙施了一礼，口称“学长。原来这是宁四就读的怀瑾书院的老师，秦学长。
众人均施礼，秦学长忙说免礼。
秦学长进到里圈，发现已没有马骑灯了，于是和女儿商量“小薇，我们另外赢一个别的好看的灯如何？
“好吧，爹爹帮我赢那个宫灯。女娃儿指着稍远处的一盏宫灯。
秦学长还未抬脚，就见一人已经取下那宫灯的谜语并猜出了正确的谜底。
小女孩知道宫灯也被别人赢走了，嘴上都快能挂个油瓶了，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万分的不高兴。
秦学长安慰“小薇，后面还有不少好看的花灯，爹爹多给你赢两个。
冲着宁修羽他们微微颔首，秦学长抱着女儿迅速离开去往另一处人潮汹涌的地方。
顾欣唯愿他赶快赢得一个漂亮的花灯，否则那小姑娘真的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