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掌柜的，你这什么都收吗？
走进当铺，琳琅满目的珠宝映入宁霜的眼帘。
要不是门口牌匾上写了“当铺两个字，宁霜还以为自己进了一家银楼。
更让人搞笑的是，当铺的司柜所在的柜台近乎两米高，边上都用铁质的栅栏围了起来，似乎是觉得木质栅栏不够安全。
到这里来典当的人们只能把典当之物高高举起，从柜台的小橱窗内递给司柜验货开价。
好一个居高临下。
而此时的柜台前，正站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齐腰襦裙，衣领边绣着几个“福禄寿喜的小字，裙子上稀疏的绣着几朵牡丹，看着倒是喜气十足。
女孩手里拿着一张麻纸，“诶——诶——诶唷她踮着脚，想要把麻纸递给柜台内的司柜。
可惜她长得小巧，哪怕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手中的麻纸和柜台的窗口还是有一段距离。
谁家的姑娘，年纪轻轻就来这种地方，身上应该背负着不少悲惨的往事。
那张麻纸不会是她自己的卖身契吧……
宁霜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上前帮她递纸。
顺便偷看一下纸上写了什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宁霜在想，如果纸上真的是卖身契，要不要劝一劝这可怜的孩子。
可他刚刚走近柜台，那女孩忽然脚下一轻，纵身跃起，一屁股坐在了柜台的边缘。
只见她双手撑在台面上，两只脚前后交错着踢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和当铺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女孩弯下腰，探过脑袋，伸到柜台的窗口边，“掌柜的，你这什么都收吗？
坐在里面的司柜闲了一天，本来困的都要打瞌睡了，突然看到这么水灵的妹子和自己贴的这么近，顷刻间来了兴致。
“哈哈，小姑娘，这整条街的当铺，都喊着三不当。咱家当铺不一样，咱们老板说了，只要好价，什么都要，什么都收！
司柜摇头晃脑，一脸自豪的说道。
“真棒！女孩笑着拍了拍手，把那麻纸递了进去。
司柜接过麻纸，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几息之后，面色一沉，“丫头，你这是何意？
女孩收回麻纸，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棺材呀老板，棺材收不收？
“臭丫头，你在调戏老子？
“没有啊，这可是桩生意啊掌柜的。不是你说什么都收的吗？
司柜被她搞的哭笑不得，“哪有人盼着自己死的？
“嗒——女孩抬起一只脚踩在柜台上，“人都是要死的嘛，早点买好自己的棺材，以后就省事啦。
宁霜来到柜台边，伸手拿来女孩手中的麻纸，好奇的看了一眼。
上面用水墨细致的画了几口棺材，边上写了几行像是广告语一般的小字。
女孩见他过来，对他嘿嘿一笑，“小哥，你要不要也买一份？
这女孩长得颇为可爱，一双杏眼玲珑剔透，樱桃小嘴朱唇皓齿，却是如此能说会道。
宁霜呆呆的盯着她，她也不在意，笑嘻嘻的盯着宁霜，似乎在等他的回复。
宁霜赶忙收回视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卖的棺材呢，怎么只有一张麻纸？
“嘿嘿，我家棺材用的可是春之国上等的花梨木，小哥你要是定下，我连夜飞鸽传书给我的师傅，让他做好了给您运过来。
“哦对了，你也可以给家里人带上几口，批发更优惠哦。女孩补充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里面的司柜，“掌柜的，不妨和这位小哥一起订了，拼一单生意，价格好说呀！
司柜翻着手里的账本，没有睬她。
要不是这司柜闲了一天，实在无聊，再加上眼前的女孩长得太过可人，他早动怒让人把她赶出去了……
宁霜也是觉得好玩，打趣道“你这棺材还要从外国进口过来，等它送到，黄花菜都凉啦。
女孩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聊的更加起劲了，“嘻嘻，好货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别看路途遥远，但我价格公道，质量保证，提前买好备在家中，啥时候升天都不怕。
“咚——司柜把账本扔到一边。
宁霜刚欲开口，司柜忽然开口道“起开起开，要聊到外边聊去。后面的小子，你要当点什么？
宁霜倒也不急，想先了解了解当地的物价。
“掌柜的，你这有房子卖吗？
“笑话！你看看咱家的规模，房子还能没有不成？
司柜心中暗笑，光是这些天，就不知道有多少赌徒抵押的房子过了赎期。
然后他又捡回刚刚丢在一旁的账本，翻了起来，“你是要单间还是套房？
坐在柜台上的女孩突然插嘴道“小哥你要买房子？买房子做什么？买了房子，以后天天睡一个地方，多没意思呀！不如买口棺材，以后就睡在棺材里，哪里睡的不舒服了，就搬一搬棺材，换个地方睡。
司柜终于是受不了女孩的折腾，蓦地大喊道“来人，把这胡闹的丫头叉出去！
不一会儿，从后边走出了两个壮汉。
“诶诶诶，住手，别碰本姑娘。女孩从柜台上轻轻跳下，“我自己会走。
临走时嘴里还嘀咕道“在我这买棺材的客人呀，几十年都用不到。可不在我这买的呀，总是没几天家里人就急着订棺材咯。
走到当铺门口，她又转过头来，“小哥，下次想买棺材了，记得找我呀！
然后跳过门槛，一蹦一跳的出了当铺。
“哼——司柜清了清嗓子，“小子，怎么说？
宁霜看向他，“什么怎么说？我才不要买棺材。
“我是说房子！你要！单间！还是！套房！显然，司柜对男人可没什么耐心。
“哈哈，对对对，房子。宁霜也是被逗乐了，“套房要多少银子？
“四合院少说三百两。
宁霜一惊，三百两白银，差不多就是三十两黄金。自己全部家当也就不到十两黄金……
没想到房子比自己想象中要贵这么多……
自己先前还夸下海口要买大院子……
“那单间多少钱？宁霜淡淡的说道。
他掩饰着表情，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紧张的情绪。
不过其实有点多余了，毕竟“高高在上的司柜压根没有去看他的脸，只是不停的翻着账本。
“城南的约莫五十两，城北的约莫十五两。司柜开口道。
我去！差这么多……
宁霜想起了先前高掌柜的话。
“掌柜，那城北的四合院多少钱？
“小子，你是外地人？
“你怎么知道？
“城北没有四合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