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年
九龙宫饭店实在高明至极，举办这个沙龙小聚，几乎吸引了所有来仓山玩股票的大佬，这些人出手宽绰，身家不菲，日常吃住就在这里，为饭店带来了巨大的效益。
另外，举办这个沙龙本身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许多中介费，信息费都是省去了。
在这个互联网电脑还没有普及的年代，能够及时获取信息，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对于这种倾向于赌博类型的股票，最看中的就是第一手的信息，因为股票市场，瞬息万变，信息稍微晚一点，很可能便会错过时机。
而这也是叶川选择留在这里过年的原因，一旦他回到自己家乡的那个小县城，那么他将无法获取任何关于认购证的信息，成为一个聋子。
夜晚的仓山并不热闹，很多商店在晚饭之后很快就关门了。
出门稍晚的叶川，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卖部，买了一些能扛饿的零食后，再原路返回。
他没有住在九龙宫饭店，因为太贵了，消费不起。
为了方便来沙龙，他找了一个距离九龙宫饭店不远的一个小旅馆，可即使这样，也要接近二十块的消费，让叶川有些肉疼。
回到旅馆后，叶川将装着认购证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叠的整整齐齐的压在了枕头下面。
躺在漆黑的房间中，叶川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感觉好像一场美梦，真的回来了……
不久，均匀的呼吸声便响起……
第二天一早，叶川起床后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去了九龙到宫饭店，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正是沙龙里热闹的时候。
沙龙的主人，也正是那天招呼叶川的美艳的时髦女子，看到叶川后，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小川，早上好啊。
此时她坐在柜台后面，穿着复古的中式类似旗袍的棉衣，华丽无比，脸上依旧是无比精致的妆容，头发这次却没有打理的那么精致，只是随意的用一把木簪子将头发固定住，却更显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眼睛正盯着那群沙龙小聚的人，会和每一个来的人都热情的打招呼，至于他们的名字，早就已经记在心里了，每次遇见都会亲切而不是分寸的打声招呼，哪怕对方看起来穿着寒酸。
叶川也是微笑点头回应道“佟姐，你也早上好，今天人挺多呀。
叶川说了一句，就往里面走，刚转身就听到佟莎莎在他身后说道“今天有新消息出来了，赶快去听听。
“嗯？
叶川赶紧过去，找了一个地方，在热闹的人群处仔细听了一会儿后，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因为国家已经公布了最权威的数据，认购证最后只卖了203万张，距离一开始的计划，这只是五分之一。
随着消息的公布，认购证的价格迎来了再次的疯涨，白板100连号的，已经有人叫到了一万八！
而且，还在涨！
“喂，小伙子，现在这个情况，可以出手了吧。一个昨天问过叶川的买家走了过来，对着叶川说道“我给你出价两万，够有诚意了吧。
对此叶川也只是微笑着拒绝了。
两万就想买他的认购证，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见自己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叶川便起身离开了。
还在沙龙的几人看着叶川的背影，小声讨论着。
“这小子有认购证？看起来不大像啊。
“嘿，人不可貌相，我跟你说，据我推测，他身上不仅有，而且还很有可能是有一整套，奶奶的，这小子还真能沉住气，换个别人，听到两万不得早激动的不行了？
“那还不是你开价太低了，不合人家心意，要我说，你不如再给他涨一点，说不定他就出手了。
“嘿，你咋知道我涨点他就出手了，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
“切，你听不出来他口音不是本地人，这都马上过年了，他能不回去？
这人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敢再高了，股市什么吊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看现在形势大好，说不定哪天就崩了，我还是稳妥点吧。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装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讨论认购证，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几人说真话。
见到叶川刚来没一会儿就要走，佟莎莎叫住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小川，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离开了，今天的消息可是会比往常多出好多，不打算听听了？
叶川笑了笑“佟姐，消息再好也填不了肚子不是，我得先把过年的生活费赚出来了。
看着叶川离去的背影，佟莎莎的嘴脸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只觉得这个小伙子，与其他人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同，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她，也说不上来，倒是有些意思。
拿着身上仅剩的百十来块钱，叶川从批发市场里好一阵讨价还价，才批发了一点挂历，年画，还有好看的小红灯笼。
在仓山的郊区转了一圈，身上的钱就翻了一倍，有了二百一十块。
嘿嘿，还是过年的钱好赚，人们买东西就两个字，痛快！
这或许是压抑了一年的消费欲望，终于在这个时候集中爆发了。
我苦了一整年了，就不能消费消费了？
第二天，叶川如法炮制，不过因为已经是农历二十九了，所以叶川用了比昨天更低的价格又批发了一些。
这次他不在去往仓山郊区，反而在出城的路口找了一辆货车，把买的一包烟给了司机，央求他带自己去一趟临省的小县城。
等第二天再回仓山的时候，叶川没空手回来，顺便收了一些山货，回来卖给了几个单位的家属院。
这么一折腾，叶川手里的钱变成了九百块！
晚上，叶川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家过年营业额小旅店，只不过平时二十的价格，此时却已经涨到了二十五。
叶川给了老板娘五块钱，让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似乎看叶川太年轻人，老板娘又好心的送了几个小碟子的菜，让他也过了一个丰盛的年。
晚饭后，街上的行人格外稀少，不过鞭炮声却震耳欲聋，以至于外面的空气都是一种久违的火药味。
叶川狠狠吸了一口，格外怀念。
他找了一个小卖部，给家里打电话，却一直占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