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抓住了？韩少凌坐起身来，并未睁眼，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陈知府请进……人在哪儿呢？
“就在大牢，正在审问。陈恒瞥了一眼床上说道。
韩少凌睁开眼，眼神似有精光，声色俱厉地道“把人提到衙门，我亲自审。
知府衙门大牢。
灯火灰暗，阴暗潮湿，一股冷风携着让人作呕的腥臭味迎面扑来，大牢里充斥着硬鞭挥舞的破风声和抽在肉体上的噼啪声，呜咽声不断。
微弱火光一直延伸到地牢最里面。
三个男人被绑在挂满刑具的木架上，头发蓬乱，七窍血流成线，面目全非不似人形，衣服被硬鞭抽的破碎不堪，烂肉和着血粘连在破烂衣衫上，顺着身子流淌一地。
“把这些奸邪小人拖下来，押到衙门去，钦差大人要亲自审问。牢头指挥着正在施刑的小吏。
衙门公堂，循规蹈矩的衙役分列两排。
看着眼前被打的不成人样的三人，其中两人不忍酷刑已晕死过去，韩少凌皱眉道“这就是奸细？可还有余党？朝中接头人是谁可审出来了？
“啊啊啊一个神志还算清明的罪犯，拼了命仰起似有千斤重的头颅，摇摇晃晃，艰难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眼里噙着泪珠死死盯着韩少凌，喉中哽咽，不知所云。
韩少凌疑惑的看向陈恒。
牢头连忙接话道“这三个腌臜货，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硬，都打成这样了硬是不开口，兄弟们掰开嘴一看，他们竟然都没了舌根，不能言语，肯定是知道罪责难逃，提前做了了断。
那罪犯闻言，只是摇头，“扑通一声，整个上身匍匐在地，动弹不得，只有头颅一个劲儿地磕在地上，像是磕头认错，晕出一片血迹。
韩少凌盯着牢头，一双冷峻的丹凤眼，此刻发起怒来就格外让人恐惧， “了断？为何不直接了断了这条命？自己拔了舌头被你们抓回来再活活受罪？
牢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哆嗦着道“大人饶命，这，这人被送进来的时候就只剩半条命了，弟兄们很多亲人死于边境，平时最是仇恨蛮夷，听说是匈奴那猪狗的奸细，手下就没了轻重，大人饶命啊。
陈恒脸上有些难看，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了嘴。牢头立马噤若寒蝉。
“韩公子有所不知，被抓到的时候他们三人正聚集在一起，正商量怎么乔装身份混进镇北军师，有书信为证，您请过目。说着递给他几封被当作证物的信。
转身指着还一息尚存的罪犯厉声道 “现在想要苟活，当初为什么不肯招供？如今谁也救不得你。
韩少凌胡乱看了一眼罪证，交给陈恒。
罪犯不住喘息，眼睛瞪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猛的扑向陈恒，咬住他的官靴不松口，陈恒连连惨叫，衙役见状纷纷拿木棍混乱地打在罪犯身上，头上，直到他呛血不能呼吸才松口，竟生生撕下陈恒一块肉来。
陈恒被众人搀扶着，疼痛让他不住哀嚎，好像受了大刑，快要死过去的不是地上躺着的三人，而是他。
韩少凌目光从那罪犯身上收回，淡淡道“还是个硬骨头。
“罪证我看过了，这些人已无用，陈知府依法处置吧。写份折子递上去，陛下那里我来解释。韩少凌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是，勾结匈奴，危害大同，罪大恶极，理当株连九族，枭首示众。陈恒痛的倒吸一口冷气，气愤至极地说道。
“好，就辛苦陈大人了。韩少凌说完提步就走，陈恒被人搀扶着紧随其后，韩少凌继续道“兵马如何了？
“还在招募中，马匹好说，这兵……最近几年西北边境征战频繁，将士伤亡颇多，榆州城的百姓过惯了安逸日子，生性怯懦，在下看来，还需多些时日。陈恒借此拖着韩少凌。
“陈知府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自是见不惯战场的惨烈。无妨。韩少凌缓缓的说。
“既然此案已结，韩公子可否赏脸到府上小聚，一来韩公子远道而来，还未给您接风洗尘，二来这匈奴奸细终于落网，皆大欢喜，庆功宴还是要摆上一摆，犒劳下兄弟们。陈恒额角冒着冷汗，忍着切肤之痛，强作愉悦地说。
“知府大人还是处理一下伤口要紧，莫要感染了才好。韩少凌假意关心，继续道“吃酒，以后有机会。
陈恒忍着疼痛，恨的牙根痒，阴恻恻地望着韩少凌离开的背影，之前假借未抓到匈奴奸细之由推脱不肯赴宴，如今找了几个替死鬼结案，竟被这刁民搅和了，幸好提前拔了他们舌头，不至于出现更大的麻烦。
若要除掉韩少凌只能另想他法。
韩少凌心下一松，很是感激刚才壮士仗义之举，要不然还真难找到合适理由推脱这场鸿门宴。
韩少凌跟陈恒分开后，心里盘算着一些事，竟不知一路竟走到了风暖轩。
“你们说的可是这个？徐子宸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一股馥郁的馨香飘散开来。
绵言细语响在耳边，韩少凌收住要推门的手势，毫无羞耻地听起了墙角。
“对对对，大哥怎么会有这香粉？难不成要送心上人的？秦燕燕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别人送的，你既然喜欢就给你了。徐子宸随手扔给了她。
萧南星，秦燕燕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接过白瓷瓶，爱不释手地捧在手心里嗅了又嗅，萧南星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像开了花似的高兴，什么仇什么怨的都抛九霄云外了。
“就这么把我送你的东西送人了？韩少凌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徐子宸只当没听见，反而调侃道“几日不见，韩公子更加神采奕奕了，想必那秦香楼的酒水美人格外的养人。
“养不养人，云安自个去享受享受不就知道了？韩少凌话说的轻飘飘，心里倒是怨恨的紧。
徐子宸笑笑 “事情办妥了？
韩少凌点头 “办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