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
官家难得拍了拍赵九肩膀，点头道“小九有何生财之计？赵九给官家奉上一杯茶，正了正神色“海贸。徽宗皱了皱眉头，海贸当然挣钱，每年市舶司海量税赋，国家经济命脉主要靠海贸。他没有打断赵九的言语，想看看赵九到底说什么。“海贸来钱最快，红毛蛮夷和沿海豪商赚走巨大的利润，这利润儿臣也能赚。出海固然有很大的风险，但回报也是巨利，他思索了下接着说道“府中田氏族叔有出海经验，儿臣准备让他月底出海，此次出海最终目标订在天竺国，沿途海岛名贵木材、香料盛产。听说天竺国，名贵木材很多。航行顺利明年夏季可归来，一年可航行一次。儿臣孤独一掷，压上府中所有钱财，包括邢家田氏一族的身家，预估能赚三十万贯，届时儿臣留下十万贯做本，二十万贯给父皇解忧。对于成长在汴京，不了解民间疾苦和社会严重脱节的帝王来说，赵九这番话他信了，官家了解的民间，只是奏折里的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词，可能某地只是稍微有点天灾人祸，州府官员夸大其词，会说成天下都要大乱了一样，可能某地民不聊生易子相食，当地官员说一切太平，河清海晏。只要官家觉得你这个人可以，他会无保留的相信你，哪怕你说的话漏洞百出。（粉饰太平）这一成语，他爹神宗朝苏大才子说出的，在徽宗朝发扬光大。农民起义这么大的事，王甫跟他说小问题他就信了，最气的平乱之后还给王甫升官了。
官家听完心中一动，喜上眉梢，每年能多二十万贯花用，手头要宽裕许多，迫不及待“几成把握？
赵九见他这模样，知道妥了，做了个手势“八成，只是儿臣本钱不够，不然能赚的更多。说完后端起茶杯偷偷看官家表情。
徽宗内心在挣扎，过了好一会才舒展眉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朕手头也不宽裕，给你十万贯做本，此番出海一定要仔细叮嘱，不要辜负了朕的心意。赵九听到皇帝老子愿意给他十万贯，是个不小的惊喜。东拼西凑，两个媳妇家底都掏空了，才凑了二十万贯，说本钱不够，不是出海进货不够，这趟出海他准备做无本生意，二十万贯全部用来租用海船雇佣水手。当海盗一路抢劫利益才能最大化，这趟出海全部妆扮成扶桑人，惶惶大宋不能有海盗的名声。原以为皇帝老子会给个三五万贯，用这些钱来运作石碳炉子经营。没想到一出手就十万贯，有本钱做实体经济把握也会大点。
赵九和皇帝老子推杯换盏，席间一个劲装孝子，说道动情处还挤了几滴眼泪，装完孝子二人又讨论起了诗词，好歹他在后世的教育体系下，上了将近二十年学，脍炙人口的古诗词学了很多，虽然鉴赏能力不如官家，也能应付个七七八八。在他的一番吹嘘下，酒桌上气氛达到高潮，皇帝老子兴致高昂，醉意朦胧的答应了赵九年后去淮南路，代天巡察。
席间伺候的韦婉容眯着眼笑意不断，今天过后鱼尾纹可能都要多了几条，其实她的年龄也不大，三十多岁，在后世可以称为小姐姐。皇家能见父子俩如此和睦，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心情大好容颜也焕发。皇帝老子醉意朦胧中，加上酒精的作用，看韦婉容眼神都变了，从开始的嫌弃到现在的迷离…
赵九这个人精怎会看不出官家眼神中欲望？稍微思考了一下，带着两个婢女退出房间。他这个生母自从生下赵构，官家再也碰过她，这守寡十几年了。他这个后世人，虽然讨厌宋徽宗，毕竟二人是合法夫妻，想必此刻生母也是非常愿意的。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往宫外走去，深秋的傍晚，残阳斜照。黄黄澄澄的光束穿过云层缝隙，东一片、西一片照在殿阁楼台上。这种低度酒对后世的他来说，简直是小意思，喝个三五斤撒几泡尿也就解酒了。可惜身体是这个时代的，秋风一吹，脸色通红，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醉醺醺的走在宫中，嘴里哼起了《秋天不回来》…摇摇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宫。
城门外的张浚见摇摇晃的赵九，扶着他上了马车。“翊…翊善，今日…今日收获颇丰。官家…张浚拿起皮裘盖在他身上。回想今日大朝会，他摇头苦笑。面对大殿中衮衮诸公，他这小小的王府属官，站的位置太靠后，站在门外石阶上。里面说什么也听不清，正当他和同为属官的另一个倒霉蛋，聊的热火朝天，谈论樊楼有个很特别的清倌人。二人品行高洁，道德楷模，一起痛斥樊楼老板太不人道，相约明日携手一探深浅，解救与水火之中。赵九在内侍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正要上去问问，见内侍领着他去了后宫。下朝后，他在宫门外等的膀胱都要炸了，眼看宫门就要落锁，终于赵九出来了。
马车“吱吱吖吖的走在马行街上，国朝处于丰亨豫大的局面，宵禁名存实亡。华灯初上，街道两旁鳞次节枇，城中百姓喜笑颜开，好一副“太平盛世。
王府门口，小呆瓜化作了望夫石，站在台阶上朝着皇宫方向望眼欲穿。一架模模糊糊的马车身影缓缓而来，片刻后在王府门口停下。小呆瓜喜上眉梢，双手一提襦裙从台阶上冲到了马车边，等马夫放好马凳后，她踮脚伸头，一双大眼睛瞪着车帘。
张浚掀开帘子，黑着个脸走下马车。小呆瓜鼻子一动嗅了嗅“张大人，好臭呀！说完小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张浚脸色更黑了，他“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往府中走去。小呆瓜像是反应过来了，有些心虚的看着张大人的背影。她踩着马凳钻进车里，刺鼻的味道直钻脑门，一口气差点没接上，车厢内都是呕吐味道，熏的她眼泪汪汪的。最气人的九哥脸还躺在呕吐物上，拉一下还没拉动，越看越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出王府大门的田春罗听到哭声，几步走上前掀开帘子一看“呕，她深深吸了口气，弯腰进去把小呆瓜拖了出来。管家老陈见二夫人被拖出来，招呼几个家仆抬着高大雄壮的王爷往后宅而去。
赵九上了马车后，酒劲上来，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能是吐了后舒服点，马车里睡了一会也清醒了一点。现在被几个人抬着一晃一晃，非常不舒服，他睁开眼睛，吵着要自己走，二位夫人劝了也没用。一副无赖的样子，非要自己走，家仆们只好把他放下。小呆瓜和田春罗二人忍着臭味一左一右架着他，走了没几步他又“呕的吐了一大堆，溅的二人裙摆到处都是。有轻微洁癖的田春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很难受。此时此刻她很想松开赵九，抖掉裙摆上的呕吐物。小呆瓜举着衣袖给赵九擦了擦嘴，见他这模样她很心疼，眼睛红红。
赵九看看小呆瓜又看看田春罗“嘿嘿嘿的在那傻笑，小呆瓜见他笑的开心，忍不住红着眼跟着笑了起来，田春罗见二人这模样，她摸摸额头…
王府主院的枝头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是它们入冬前的最后狂欢。赵九睁开眼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大学宿舍，回到了他和狗儿子们的欢乐时光，然后搂着最要好的兄弟睡了一夜，这会醒来他莫名其妙的嘀咕道“做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伸了个大大懒腰，穿着里衣打开了书房门大喊道“小呆瓜！！！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他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动静。过了片刻，小呆瓜没来，邢秉懿来了，她红着脸走路都有点扭扭捏捏的。
赵九带着满脸问号的看着她，心想“什么操作？这么飒气的一个人，这会怎么红着脸扭捏起来了？
“赵九，进去穿衣服。
赵九看着恢复正常的邢秉懿，点了点头“对嘛！这才是我的大夫人。笑嘻嘻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这大半年都是小呆瓜给他穿衣，不是自己不会穿，只是习惯了。每天起床站在门口大吼一声，然后扎好马步摆好姿势张开双手，等着小呆瓜冲进怀中。
邢秉懿打好了温水，把蘸了青盐的猪毛牙刷递给他，赵九有些不习惯，换了个人，感觉少了一点程序，每天都要占小呆瓜便宜，这会看着邢秉懿，伸了伸手乖乖的接过牙刷。她穿的很快，不到一刻钟衣服穿好了，头也梳了。不像他和小呆瓜，嘻嘻哈哈玩闹一番，通常都要半个时辰才能出书房门。赵九一把拉住想要出门的邢秉懿，她有些不解的看着赵九。她被搂入怀中，赵九的低着头，脸贴在她脖子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哈哈大笑的出门了，临走前还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