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皇帝不顾满朝文武阻拦，执意要立我为后。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坦言“真正的李长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我只是一只鸠占鹊巢的小妖怪。
小皇帝轻叹道“雀儿，你的臆症又犯了。
可我更不是什么雀儿。
我骗他，李长乐的尸体就埋在未央宫的梨树下。
没想到，当晚，他们竟真的在梨树下挖出了一具白骨。
1这一觉，我好像睡了很久。
我刚睁开双眼，就听“啪嗒一声，小皇帝搁下毛笔，踉跄着朝我走来，竟是连路都走不稳了。
他跌坐在我床前，死死地盯着我看，眼尾还隐隐泛红，嗓音沙哑地唤我“雀儿。
雀儿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叫李长乐。
十一告诉我，李长乐是前朝最尊贵的小公主，可如今的天下早已不姓李，已经没有什么尊贵不尊贵了。
我抬手打了个哈欠，敷衍小皇帝道“我饿了。
不远处的宫女太监见我醒转，皆像是见了鬼。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睡了整整七日，无声无息毫无生机，横竖都和死人无异，可小皇帝是不会允许我死的。
太医治不了死人，劝他节哀，被他砍了脑袋。
巫医也治不了死人，但巫医怕掉脑袋，就骗小皇帝“只要抄足一万遍金刚经，就能令人起死回生。
手抄一万遍金刚经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我不知道，但我想，这应该足够那巫医逃得远远的了。
我望着书案上厚厚一叠宣纸，心想，小皇帝好像也是个榆木脑袋。
我们鸟族生性怕冷，即使宫里早早架起暖炉，我总还是恹恹的。
前几日下了雪，我有些挨不住，索性化成原形，去了一趟南海。
南海四季如春，委实更适合我们鸟族生存。
鸟族长老说的什么，京城繁华，适合修行，果然都是骗鸟的。
我想赖在南海不走，可那日我趴在树上打盹，远远瞧见海上飘来一只花灯，有光，长明不灭。
我想起来，那是去年元宵，十一偷偷从宫外带来，送我的。
我怕花灯会放坏，偷偷在灯上滴了一滴妖血，没想到如今它竟寻着我来了。
捞起花灯，我发现烛台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岁寒无与同，朗月何朦胧。
我认得这是十一的笔迹，也认得每一个字，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