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案敲定
领导来现场办公开会，你作为一个工作人员汇报完毕，那就得自己自觉的走开，江一荇自己回了他的办公室，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晃下午两点方案碰头会的时间到了。
会议桌边坐满了人，还有仨编外的俊男靓女。
陆一尘将电脑联上投影仪，一键将一幅办公中心的正面效果图投影了出来:苍穹之下，一座银色建筑矗立着，形似半个飞梭，主体挺拔昂扬，层顶向上等距渐减形成锥顶安装避雷针，没用通体窗户，而是用了分隔的窗体，为了让两边窗棂形成几何面的从上而下的贯通，一支二支三支…有序的排列着，像有织机上的经线，让人通透…三楼形成楼裙将建筑物的基础加大，视觉上让人有沉稳大气之感…
陆一尘一直在做着解说，但江一荇充耳不闻，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感受着这个设计给他带来的感受。成了！就这个中心的设计其他也差不了。他心中欢喜，慢慢转醒。
“我们考虑到办公中心的特殊性，还是选择了三个大门的设计，也就是三个单元块板，在职能上形成的分割，对内却是有阻隔的相通。
一组图片又一一呈现出来。
纺织博物馆的再利用设计更为精彩，和江边的纺织遗址公园形成了一道亮丽景观…
对纺织厂原场地的利用，江一荇关注很细，非常的细。
夏言和沈衡考试似的交替着回应着江一荇的问题，这些问题有具体操作工艺的问题，有材料功能的问题，有设计感觉的问题，有展示产品情绪观众的讨论…让两位感悟颇多。
麦穗和巫钢也就他们的设计理念进行通报，江一荇则是更关心的是为什么选择梭子原型，又几易其稿。
“江老师，我们选择梭子因为一见这梭子就能让人联想到纺织、纺织行业，而它也能代表一种奔跑的精神，所以我们就截取一半作为我们的设计。形状定了，改稿刚是细节推敲，二三稿吧！麦穗思索着回答。
巫钢一直摆玩半只梭子，等麦穗讲完便把这梭子“当一声放在会议桌上，“看，这是梭子。
这是一个木质的织布梭，两头锐尖，中间正方倒角，二边有长槽，将木头里面镂空…
“同学们，现在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
“飞梭呀。
“想到了什么？
“织机，纺织业。
“好，陆一尘调办公楼正面图，投影屏上那座银色的建筑又出现了，“现在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不对，看到了建筑物，但联系不到纺织的信息源。
众人都沉默了低头沉思着。
“我看了可以联想好多，这楼可以是导弹基地也是航空中心或电讯中心？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了？江一荇微笑着看着大家。
“我知道了，我们的模仿的不像，中断了人的脑补。巫钢道。
“那怎么弥补呢？
麦穗和巫钢两人看看对方又看看桌上的梭子…
麦穗咣的一声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处摇晃着手指，“少个半圆的槽形。然后找了纸飞快把想法添加了上去，顶部还是渐减成阶梯状至顶，形状就如矗立的梭子，办公楼正面中间嵌入了一个槽痕，槽痕的边框线和原本窗框不等距，却更有一种味道，对，一种年代感的味道…
“江老师，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让同学们感受一下，说说。
“现在比刚才更为立体更有一种张力。
“对，现在象梭子了，至少看到纺织中心几个字就明白了这建筑物的意义了。
“那就是还不能完全一眼有想到纺织概念，对吧？江一荇又问题。
“是。
“好象就差一点。
“那差什么呢？江一荇又问。
巫钢拿起梭子在手中反复打量。
“如果照实，那谁都可以设计，不用找我们了呀。他说到。
“巫钢，你先回答我，还是不像，那里不像？
“还就是顶了。如果用这个顶，那就不像政府办公楼了，有失端庄大气。
“对，你的感觉很好，能不能不用其具像而用其数据呢？
巫钢一下明白了，拿了白纸也狂画起来，矗立的梭子，顶渐减增高，却停在一个视觉完美的点上…
“如果最上的顶点也做成梭子一样铜帽呢？江一荇启发到。
陆一尘趁大家议论的时间，早就在修改效果图了，此时也将最后的建议画了进去。
“啪，屏幕上一座建筑物似矗立的梭子，正面中间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无纵横线条，这个空间之外，是自而下的经线，渐缩的顶沿伸到了一个舒展位置，集中于一个四边的锥体，而人们视觉似乎产生了一个错觉:一个长方柱上悬浮着一个金字塔…
漂亮！太漂亮了。
“同学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看就是从事纺织的单位。
“是的，而且很漂亮，很现代，很深沉。
“行，孙静秋和林一木你们的会展中心图片上看也很漂亮，说说你们的设计。
“我们是曲柄，哈哈，是纺织机的一个零件形状，就是一个圆和一个大圆中间有铁臂90度相连。我们连接办公中心飞梭也连接叶琳娜她们齿轮接待中心。陆哥，上图呀。
投影屏幕上，就出现了会展中心结构嵌入情况，会议大厅，宴会厅，大会议，小会议等的功能室都很到位，会展中心不对外，所以会展中心的前台也是一个职能部分也必须庄严大气…
孙静秋和沈小帆的接待中心，对外开放所以得两者兼顾，不失大气庄严又得赏心悦目笑迎四方客。
效果图上看确实接待中心象齿轮，圆型的造型向外沿伸，大门是横切的端面，等距的齿纹设计有种现代感，小十层的建筑外立面的设计和原来办公楼的设计一致，只是没有塔楼的设计，这也为了突现办公楼的主体地位。从办公楼的后面看，整个建筑错落有致，且在一个楼裙平台之上，仿佛由一片荷叶托着，很有江南味道。
“同学们这二天辛苦了，第一的方案做成这样，相当的厉害，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掌声没有，只有笑声，还有几个唉叹。
“来，此处应该有掌声，鼓励一下自己。江一荇带头鼓掌，然后掌声一片。
“回头，需要修改的抓紧落实，确定CAD的设计。我不再过问CAD的审阅，由陆一尘和麦穗掌控，二天之后汇总，后面的工程概述工程量的测算及招投标的文档准备，皆听他们两人的安排。五天之后，我想能见到完整个资料。明白了吗？
“明白。
“唉，江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您为什么能或是什么让你觉得梭子办公楼是客户想要呢？为什么不做二套或三套备用方案呢？
大家也都看着江一荇，包括仨外人。
“真想知道？
“是
“我当老师前干算命的。
众人大笑不已。
江一荇用手压了压:“这个答案值一顿饭，麦穗，我记你头上，他们听了去你回头找他要帐。
哈哈哈哈
“其实，答案很简单:唯一性。都说百家米养百家人，一百个设计师对同一东西的设计也会有一百种，其实呢，越是顶级设计师对同一东西的设计往往很雷同，因为这是它唯一的一种表现。
又是辟里啪拉的记录。
江一荇上了楼，看向小飞又指指仨外人，小飞领会拿出三份保密协议走了过去。
顾天鹏又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象是溜达累了来歇个脚。江一荇只得泡好茶奉上。
“纪局，怎么说？确定沉船了吗？
“纪局已经管不了啦，高老头估计又要来了，或者已经出发了吧。秘色瓷，秘色瓷啊，全世界仅14件，你说这船装了小半船，高老头会不来，全院公安接管知上次一样。
“哈哈，晚上我叫忠叔带上家伙什儿，您来吗？
“小师弟，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师兄都愁死了，你想呀，考古发掘不是用挖掘机不是用锄头，是用竹片，那得挖到什么年头去呀。孩子们的图书馆怎么办？唉。
“那纪局长有说怎么保护怎么发掘吗？
“唉呀，你耳聋了，他不是级别不够不能参与发掘了吗？！
“我是问问他们内行人一般情况下怎么处理的？您没问？
“没有，回头你直接问高老头吧。
“顾伯伯，这不也算是件好事吧，您老也不能觉悟太低埋怨我呀。
“我是觉悟低，埋怨你？我不埋怨你埋怨谁？埋怨谁？你运气那么好？那么干吗？挖个洞挖个国宝，探了地又要弄出国宝，你运气干吗那么好？！怒了。
“顾伯伯，这能怨我吗？江一荇委屈呀。
“你说现在怎么办？钱找来，可我们停建缓建了，唉！
“得得得，我给你建个临时过渡的，行吗？江一荇也是急了，想想顾天鹏也是那么回事，同学们确实需要图书馆。
“真的？
“真的！
二师兄走了，腿不疼脚不酸了？
找出手机调出林琳娜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林琳娜，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一会儿，叶琳娜风一样进来了。
“啥事？老大。江湖味山大。
“坐，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是做钢结构，对吗？
“是呀，怎么老大您有业务介绍，行，签完合同，我给您红包。
“行，行，我指你的红包娶媳妇呢。那个你们家那企业怎么样？大吗？做那方面钢结构？有管理和技术认证吗？
“唉呀，我们家不远在渊水市白山区城乡镇，过去才一个多小时，我带您过去考察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吗？况且这考察迟早都要去的吧？！
“你不会想偷懒想回家了吧？
“那有。我陪您回去，回来我还得加班熬夜呢。您决定吧。
“那行吧，就去一趟眼见为实嘛。你会开车吗？
“不会，我爸妈不让我学车，说危险。对了，我让巫钢送我们去。又风一样走了。
其实，江一荇有好多车，也会开车，一则他现在上下班腿着也就前后门事，用不着，再则他的车都不这，找个时候去开几辆回来，江一荇心里想着。
“走，江老师。巫钢也是风一样的进来，
“好，辛苦你了。背上了烧香袋就出了办公室，和小飞打了招呼便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巫钢开的路虎下了高速，经过白山街面就停了下，买了些水果和两瓶五粮液充当礼物。因为上车时，叶琳娜已经将考察的事告诉爸妈，她正开心地为女儿张罗晚饭呢。
又开一刻针，车到了一家企业门口，传达室的门挂着一块厂牌写着:渊水向东钢结构有限公司，格栅电动门缓缓移开，传达室里也出来一个老人，冲着车玻璃看，看到叶琳娜就说道:“小娜，回来了？，叶琳娜也放下车窗:“蒋爷爷，我回来了，我爸在吗？在，在，下来好几趟了。
车绕到办公楼前，就见几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迎了上来。
等车停稳，叶琳娜赶紧下了车，叫了声爸，然后就等着介绍江一荇，江一荇忙下了车，然后迎上了叶爸的双手:“叶总，打扰了，打扰了。江教授，您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那有打扰一说。来，江教授，我给您介绍一下我的班底，这是蒋工蒋子歧负责技术，这是沈工沈伟负责生产，这是吴利民吴经理是我的销售主管，这是琳娜的妈，我的主管。
众人一一握手认识，叶爸想先去会议室喝茶，而江一荇说趁天还没暗先车间看看。
到车间门口，沈工递过两顶安全帽，江一荇就对叶总有了一些认可。
进入了车间，电焊的弧光此起彼伏，一台中型龙门焊机在自动行进着…
江一荇蹲在地上仔细的检查焊缝，又让蒋工带他去了检验室，检验室有些名存实亡，操作台上有台磁粉探伤仪和压力器外，便成了员工的休息区，只是味有点重也没有人打扫…
从这个焊接车间到了另一个切割车间，江一荇见到大型的火焰切割机、数字切割机…又走了一个车间…江一荇注意到了这里没有员工的休息室…
终于去了会议室，叶琳娜和她妈妈才重新回到江一荇巫钢的视野，给大家端茶送水。
大家都围着会议桌看似随意的坐着，但还是将叶爸和江教授围坐在了中心。
“江教授，今天你能我很高兴，你是小娜的老师，等同于她师傅，从这里论，你也是她的长辈，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是个老粗，我不把你当外人，你也不能见外喽。
“那里，那里，叶总，客气啦。
“不见外就好，不见外就好，那就请江教授提提宝贵意见、指导一下我们企业的工作，大家欢迎。
于是，掌声响起来。
巫钢也在鼓掌，心里却有点替老师担心，内行听门外汉说话，不翻脸是客气，翻脸是正常，可别整个下不来台呀。
和巫钢一样想法的自然还有叶琳娜，她也悄悄坐在了会议室的边上，准备随时圆个场什么的。
江一荇站起身抱拳谢过大家的掌声，开口说道:“今天我们来，确实是带着目标来的，就是想看一下我们企业的最真实的技术水平。
叶琳娜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叶总，我是个老师，我能真实地表达我的想法吗？江一荇又看向叶总。
“当然，我们欢迎之至。
“那好，我就开始了，蒋工，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教授，别客气，你问？
“谢谢，一个标准钢结构企业的实验室或检验室应该配备那些仪器设备？
“理论上，应该有磁粉探伤仪、拉力器、数字式超声波探伤仪、高强度螺栓检测仪、调频阻尼器的检测仪，还有防护、防火、防腐涂料的厚度检测仪。回答完毕。蒋工一气答完，贫了一下。
“好，加十分。江一荇也贫了一下。
“我再请蒋工，磁探和波探有什么区别？优劣在那里？
“磁探呢相对经济操作简单对作业环境没有什么要求，劣势就探察的深度不足，用完了还得消磁；波探能完成整体的探测，深度也深，对于作业环境有一定要求，当然价格也高些。
“对，蒋工回答的非常对。江一荇带头鼓掌，众人也相随，蒋工也是抱拳回应。
“那我再请问沈工，您知道CE认证吗？EN1090认证吗？江一荇问道。
沈工有些局促。
“江教授你能考点别的吗？
“其实，沈工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至少CE认证一定知道，最常见的是我们的钢化玻璃，但凡钢化过玻璃就会在角落上印CE。
“对，对，我的车窗上就有。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开发加入WTO，我们和别国做生意只能按照他们的标准，这样的好处是我们既能把东西买给人家，又通过这个生产过程了解这套标准提升自己的技术能力。CE认证是欧盟对他们的医疗器械的一种标准，不是具体的质量标准，而是保护人或动物安全的一种强制标准。而EN1090标准，就是一种欧盟钢结构的安全标准。官方的解释是: EN1090标准是欧盟建筑产品法规CPR的协调标准。钢（铝）结构EN1090认证，即指钢（铝）结构的CE认证，是对钢（铝）结构制造企业质量管控能力的评估，加贴CE标志的商品表示其符合安全、卫生、环保等一系列欧洲指令所表达的要求。EN1090标准规定了钢（铝）结构的使用要求，以确保钢（铝）结构具有充分的机械阻力、稳定性、使用性和持久性。
江一荇自顾自的说着说着，大家却是一愣一愣，这书呆子还真懂钢结构。
“所以，有了这两个认证，咱们的钢结构就可以进入欧美市场了。
大家都报以善意掌声。
“蒋工，您知道S275JR或ST44－2的IPE工字钢吗？
“这个没听过。蒋工也被问倒了。
“国内的H钢通常意义上最高的材质是Q235B或Q345B，而欧盟用的就是这种S275JR材质IPE工字钢，材质相当于我们的两种材质之间Q275B。
江一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叶总，今天前来拜访的目的，是想让你帮忙快速的帮我盖个楼，4层计6000平方，但必须用欧盟的S275JR材质的IPE工字钢搭建。 说完，他等着叶总表态。
会议室哗一下热闹了，叶总激动的站了起来，又问向蒋工:“蒋工，技术上有问题吗？理论上应该没有问题，甚至更为省力省时，因为它是成型工字钢，不需要我们制作。
“好，这个忙我帮了！叶总一把掌着江一荇的手。
叶琳娜头都大了，老师说是帮忙那是客气一说，老爸你怎么还顺上杆了呢。
“不对，不是帮忙，是感谢江教授给我们企业带来生意。叶总总算转过脑筋。
这时的会议室里已经春意盎然了。
突然发现已过饭点，忙拉着江一荇巫钢去饭堂吃饭，江一荇忙让巫钢将礼物从车上取下来送上，见到五粮液叶总也是开心不已，说是今天一定要让江教授吃好喝好。
人与人的相处其实和很好玩，你和他相距不多，他自然想占个老大，但如果距离直让他仰视，那他也有没有攀比之心，而生出的只有请教了。这不沈工没答出一题，现在却拉着江一荇虚心的请教厂里不到位的地方。众人也是想听，都静静的等待江一荇开口。
“沈工，管生产是很辛苦的，你肯定是厂里最早到最完走最操心的人。这话让人舒服，众人也认可，因为事实也是如此。
“但是，沈工你有没有想过能让你轻松又有效的办法。
“说，说沈工急的…
“其实很简单，以人为本。人是企业最大的财富，当你把这条落实到实处他会给你带来更多的财富。打个比方，每一个车间都设个工人休息室，有水有椅有空调，我们是特殊行业三个小时必须要休息一下，要不然长期以往对身体有一定伤害，休息好了自然工作干劲就大了呀。还有人带上安全帽会对身高以上的东西缺乏平时敏感，所以要特别注意安全的操作规范，厂区车间与车间之间，火焰切割下的边废料堵得快下不去脚，万一一扎，都是快口呀。沈工，叶总，安全也是生产力呀。江一荇盛情之下也不能抬出了ISO9001认证系统吧，只能找别人看得见的东西引引这个思路。
“对，江教授说得对，小王被扎了两次了，打破伤风针就二千多了。沈工说道。
“明天，按江教授的意见马上改进！叶总一锤定音。
江一荇又叮嘱蒋工，明天买点S275JRIPE钢回来做几焊接试验。又让叶总准备一下企业的资质报告、操作人员资质报告、安全生产员资质报告…亏得叶琳娜在旁边替老爸用手机记录着…
车尾灯都影了，叶爸叶妈还站在路口，叶爸心里说:这要是我女婿该多会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