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那个告假的去了,你们这一个个的真是不给我省心。
我知道他要去看大理寺卿,其实我也很想去找他商议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但是想了想他的病情——我是真怕给他吓个好歹出来。
转天早朝,我是死活不敢抬眼看大将军,她倒是一脸坦然的模样。
反正这回朝上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儿,还是周御史在刷他的日常——今天稍微少了点,只有七本。
下朝后皇上照例留下了大司农,我看见他正努力地用眼睛发射着求救光波——不过没人理他就是了。
我鬼使神差的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哪怕我看着皇上拉着大司农给皇后娘娘选胭脂,哪怕我看着太史令一脸怜惜的表情瞅着大司农。
这一切就仿佛还是那个秘密,就仿佛,和她有了共同的秘密能让我安心一点。
哪怕,这风险是,欺君之罪。
自从入朝以来,我经历过很多很多。
在先皇的授意下,本朝文官和武官仿佛泾渭分明一般,连上朝时候隔着的那条线都格外的宽。
而我作为武将世家的嫡子,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走上这文臣之首的位置上的。
但是那么多年,那么多事,都从未让我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过。
这种心情,像极了小时候娘亲说要带我去郊外上香,父亲说给我带了胡人的果干,科举殿试前的忐忑,第一次外放时的不安……甚至在御书房前的广场上,我差一点撞上那里唯二的两根柱子,有同僚看见调笑我最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要娶妻了,我不过脑子的就回了一句,“哪里哪里,纳了个美妾。
结果正好看见大将军从御书房里出来。
我的脸瞬间黑的和锅底灰一般,而那厮竟然还仿佛心情很好的说了一句“恭喜恭喜啊,丞相大人原来,她是去请战的。
其实这次也并非是什么难打的仗,甚至,也许是她当了将军以来最简单的一场。
我坐在书房里,手里的铜钱摇过无数次,却仿佛越来越不安。
连我都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源头来自哪里。
她来见过一次我爹,两个人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我爹也不闹着请战了,整天就像个退休的文官一样喂喂鸟浇浇花——鸟撑的像鹌鹑,花也奄奄一息了。
想到连我爹都不当回事,应该也是真的没什么吧。
也许这场仗对于身经百战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不知怎的,想到身经百战这个词,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动容。
就如同跳进了冬日夜晚的池塘,仿佛每一根血管都冷得发抖。
我大概是病了吧。
大概脑子坏了的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