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的文章怎么看?
她沉默了片刻,说“某些观点确实流于偏激,他对于改组政权的希冀却可取。
若**残暴而无作为,大家又为张不能反抗?
纪曜不说话,舒曼以为自己的冒昧发言惹了他,带一点担忧抬头去看,黑白分明的光影里,却见他在笑。
尤其是放在一贯严肃自持的纪曜身上,这抹笑灼热得能融化她一整个冬天。
“我同意。
年轻先生微笑着道,“古往今来,有无数反抗倒逼社会进步。
眸光交错,是她在无数风月话本中读过的心有灵犀。
“不过这位万钧先生这样写下去,恐怕有危险。
“他已经很小心了……舒曼停顿片刻,略带骄傲道,“……他是我叔父。
舒曼说“起先我也不知道‘万钧’就是叔父,因为喜欢他的文章,还到邮局给他寄过信,不想万钧的地址是假的,信当然被退回了。
直到某日无意进入叔父书房,看到他桌上厚厚一摞手稿。
叔父名张洪清,洪钟万钧,清音千振。
纪曜一时惊惶,捏着报纸的指节微颤,半晌,叹息道“容易牵连到你,这件事切莫再与旁人说。
第二天的那节油画课,舒曼没去旁听,纪曜不知她为张不来见自己,恐出了什么岔子,就在下课后去国文系那边找她。
门虚掩,屋里没人,微风扑棱棱吹动桌上纸张,他忙用手按住,抓了一支钢笔作镇纸放上,低头不经意看见了信笺上的内容。
是清秀的钢笔字—“一见知君即断肠。
情书?
纪曜眉峰微蹙,移开手,又见三字“寄乃明。
“乃明是他的表字,是她从未敢当面唤过的称呼。
他心间大震,未及有所动作,舒曼抱着一册书自门外踏入,目光触及站在自己书桌前的男子,惊呼一声,逃也不是,留也不是,鞋底像被钉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走近。
不顾少女羞耻局促慌张,他俯身挑起她的一缕秀发轻吻“原来君心似我心。
爱恋的萌芽以惊人速度生长,并滋养着他和她的创作灵感。
纪曜苦于找不到绘画**的激发点,这几日却猛地钻进画室,言笑渐多,犹然变了一个人;张舒曼将自己和纪曜写进小说,在故事中,女主人公是个学生,男主人公是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