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都忘了—我是不配过得这么幸福的。
季洲的话重重地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碎片，又生生扎进我的心口。
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划得鲜血淋漓。
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我们湮没。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径自上了楼。
我神思恍惚，生生洗了一个冷水澡。
第二天便发烧了。
清早季洲便出了门，摔门的声音把我从混沌中惊醒。
又烧到昏过去。
一觉醒来还是白天，我胃中空空，头痛，肚子也痛。
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从前。
摸索到床边的手机给季洲打电话。
从前他把他的电话在我手机上设置了快捷键，说是无论遇到什么，他永远是我的最优先选择。
电话响了好久好久，才被接通。
那头的人一言不发。
我小声地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阿洲。
“阿洲。
可是那边却只有呼吸声。
打着打着，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落了泪，抽泣着唤他。
“阿洲。
“我好难受。
“头好痛。
喃喃着，我不知道念了多久，一直到嗓子快哑了，都无人应答。
我在浑浑噩噩中忽然生出一丝清醒。
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病痛将我折磨得再次昏过去。
半梦半醒间，像是有人给我换了一次额头上的毛巾。
我闭着眼，喊了一声“姐姐。
无人回应。
眼泪再次泛滥。
0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没有人回来。
屋内的灯没有亮，只有外面最后一点霞光落在地面。
我坐起来，将自己缩在床头。
满室的冷清。
我忽然勾唇自嘲地笑起来。
她已经死了。
怎么还会回来呢。
烧还是没有退。
我打了一辆车去了医院。
护士给我打了吊针，嘱咐我随时注意吊瓶里的水。
大厅里人声嘈杂。
我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撑着没有睡过去。
医院里人来人往，我像小孩一样数着人头，看着他们穿梭。
却在数到下一个人时陡然愣住。
是……季洲和关灵。
她靠在季洲怀里，微蹙着眉，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可又时不时，悄悄看一眼季洲，唇角微勾。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
看着季洲带着关灵穿梭在人群中，挂号，拿药。
一直到季洲回头。
隔着窜动的人群，和坐在这里的我对上眼。
可他只是什么也没说。
又收回了目光。
离开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