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思前想后,终是下了门闩,将人迎进来说话。
「我有法子脱身,还需你帮忙!」送走六爻后,我去厨房做了碗肉羹,热腾腾地端进了房里。
甫一进屋,两道碧乌目光将我盯住,我假装没看见,站在榻前柔声道「饿了吗?」对方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唇线紧抿,当着他面,我自己勺了两口吃了,这才端到他面前「放心,没有毒的。」
这人凝目我半晌,终于张唇吃了一口肉羹,我用汤匙轻轻搅动汤水,顿时芬芳扑鼻,肉香四溢。
「还想吃吗?」「………」「想吃,就把这个按了。」
见他目露不屑,我拿出一张写满了墨字的文书怕他看不清楚,还将那张纸凑到近前「放心吧,不是什么卖身契。」
「不过婚契而已。」
对方眼皮怠合,轻蔑一笑「你休想。」
我不置可否,只将肉羹放在榻边,之后便坐到妆奁旁细细梳妆。
花钿, 螺黛,描红,口脂,每一步都一丝不苟、无比细致地进行。
严妆既罢,揽镜自照,镜中人长眉连娟,双目朦胧,一头乌发如云鸦堆肩,说不出的清媚妩艳。
当年瞿晃瞧不上我,差点当庭撕毁庚契,却在看了我一眼后改了主意,将我迎进了门。
可见,一张好皮囊确然有用。
身后,那男子凝眉看我。
我不说话,而是轻解衣衫,一件件地,慢条斯理地换上绢纱般的亵衣,绣着鸳鸯的红色罗裙,华美光艳的百子披帛…….时隔三年,我再次穿上了那件嫁衣。
见我一身鲜艳,对方似有所悟,哑声嘲弄「夫人,若只求春宵一度,又何必捆着我?」因为颇有姿色,我未出阁时,也曾被不少士族郎君狂热求取。
可此人淡淡睨我,眼中并无欲色。
我尽心打扮却毫无收获,大感挫败「不行,不能放了你。」
「我现在需要一个男人,是以不嫌你一身重伤,你也莫嫌我门第低下。」
「呵,倒是不挑。」
对方躺在榻上,面容清贵苍白,如琢如磨,透着一股堪比皇权富贵人士的慵懒,又有种桀骜不驯的意味。
「若我伤重不治,明日就死了呢?」「放心,我不做弃妇,也不做寡妇。」
我轻抚对方伤腿,轻声道「这腿若继续烂下去,我便锯了它,宁叫你做瘸子,也不会让你死了。」
「你……..」忽地,门口传来砰砰拍打声,却是阿二在焦急喊门「女郎!门外来了不少宦人,说要接你进宫!」「你先拖着!」说罢,我扯了头上金冠,脱了外衫便爬去榻上,抓住对方食指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