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城
又是雨生百谷清净明洁的大好时节,往常这个时候无论是小小一间屋内还是郊外开阔的自然都有了春的生机。人们开始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更为轻便的长袖春衣,家里的男人剃胡须的次数也变多了变成了一天一次,女人们则发觉地面潮湿了许多打扫的频率也变得频繁了,老人们又开始打理他那一亩三分地,这个时间段田里插上秧苗给棕黄的土地添上一件绿衣,山上一排排整齐的茶田也规划好了,孩子们则不再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又到处疯玩瞎逛了。但今年长城以北家家户户无论贫富一片死寂……
巍峨高大的长城耸立在这片土地之上,北面的土地一片焦黄深受战争的洗礼,千疮百孔,黑色的土地与暗红的鲜血搅拌在一起,触目惊心,这一黑红的区域极其绵长,从高处看就如同地球母亲被划了一道丑陋的巨大伤疤。
长城上人头攒动,铛铛铛铛的施工声音如3D环绕一般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膜旁,狭窄的甬道上挤满了人,每个人目标明确干练的跑向自己的目标地点,人数虽多却一点也不乱一切都以高效的状态进行着。更多的战士背靠着墙壁抱着枪沉沉睡去。
一位面带稚气的士兵飞快的穿针过线从人群中跑过,看到前方有许多士兵休息便放轻脚步以免打扰这些鏖战一天一夜的英雄们。士兵极其年轻一看就是新兵蛋子,战事吃紧预备役的士兵们也开始纷纷上前线支援。当然绝大部分不会直接与活尸正面冲突,多是干一些杂事,像搬运弹药传递文件等杂事,现在长城上各种工事都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进行建设的大多都是这些新兵,休息的那些自然都是有些经验的精锐了。
在一处长城上的烽隧里一群士官围聚在一起商讨事务,桌上摆满了各式文件和地理形势图。
“报告!
一声洪亮清晰的报告声在门口响起,众士官都停下了讨论看向那位年轻士兵。
一名同样年轻的男人视线下移看到士兵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又看向士兵的眼睛满眼笑意的说道:“苏御,进来吧。
男人肩上藏青色的肩章上赫然躺着一颗金星,这表明了男人少校的身份,一位少校并不会让人如何惊艳,但男人太年轻了,估计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和来送文件的苏御看上去差不多年纪,但二者身上的气质全然不同,一个像向阳花木恣意生长,一个像一汪清水沉稳冷静。
男人名叫陈忠,既是少校军衔也是负责此处20公里长城防线的最高指挥官,同样也是驻守此地的一个团的团长。升官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但最近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由许多年轻士兵直接一步登天位居高位,从最普通的士兵变成前线的指挥官,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参与了三个月前的乌苏事件。那场事件堪称惨烈,北部战区派遣了两个特种作战营和一个旅两个飞行中队,加上后勤保障人员总共将近5000人,这种规模都可称得上是中型战争了,但回来的呢?三个月之后只有十之二三活着回来,还能正常生活工作没有心理问题的不到十分之一……而且这支部队的命令还不是清理所有活尸,是护送北方居民撤回南部,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不过所幸除了乌苏县所在的那个市民众伤亡较为严重外,其余长城以北所有民众全部安全迁回南方。
陈忠就是回来的精锐之一,不过回来后也是缓了将近一旬的时间才同意出任前线指挥官之一。此处长城上少见年迈军官,就拿和陈忠商量公事的这一圈人除了政委四十多,其余都不超过三十岁的。长城这一条线驻军融合了中部战区和北部战区的人员总共30万人,它的二把手竟也是和陈忠差不多的年轻人!毕竟年轻人思维灵活面对新的情况总能想出新的办法,而经验丰富的老将们他们惊才绝艳的与人作战的领兵能力面对这些非人的生物就如同老中医考证学英语毫无用武之地啊。
陈忠笑骂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嗓门真够响亮的。
苏御面对这么多长官,其中还有他的连长,他将文件袋递给陈忠并有些腼腆的说道:“研究所的文件,刚出来的就叫我急匆匆的送来了,看研究所的专家们高兴的样子应该是有所成果了。
“再没点成果就对不起那么多不幸的百姓和奋战的将士了,陈忠接过档案袋,然后对苏御说道:“等下出去的时候叫那些战士下城去休息,暂时没战事了。
苏御又是响亮的一声“是就离开此地不打扰各位长官谈公务了。
陈忠看着苏御离去的背影对周边战友说道:“这小子我挺看好的,有朝气又勤快,比当时满嘴抱怨累的我好上太多了。
陈忠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苏御,“苏御我家里送来了一些土特产,刚好同乡你直接去我那拿点。
苏御惊喜道:“谢谢陈大哥。然后又扭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有屁快放!
“那个陈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前线作战啊?
陈忠心里满是笑意,“这小子,感情牌都打起来了。但脸上佯装生气,“还太早!枪都没拿稳就想搞实战,怎么这么拼想当我上级啊?
周围士官一顿哄笑声,苏御脸皮薄挠了挠后脑勺赶紧离开了此地。
陈忠翻开厚厚的文件报告,开头是每次报告都会有的活尸各项数据的表格数据,旁边的一位士官抢先说道,“活尸的各项机能数据还在下降,是它们的寿命很短然后衰老地极快吗?那这样的话这几天以来的尸潮大规模的猛烈进攻就可以解释了,也就是说差不多几个月这场浩劫就可以结束了!
说到这,房间里的人都有几分喜悦,气氛也欢快了不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陈忠不置可否,快速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的结论性的一段话给所有人都泼了一盆冷水。
“暂时无法判断活尸(暂用此名称)是否逐渐走向灭亡,其身体细胞没有出现衰老的迹象,但观察发现其体内细胞与正常人细胞差距逐渐变大,更大的可能是活尸朝向非我们所想的方向进化。它们更像一种新的生物,因此对于活尸这一名称暂时存而不论。
然后又是一些论文里常见的数据支撑,这些陈忠看了就头疼,读书时就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老样子。
再往下翻,所有人眼睛一亮全凑了过来,报告上呈现了大量这次战役中出现的特殊活尸的照片,这也是军中最近各级指挥官最关心的,最多的照片是白色的猿猴状活尸和黄色身子细长的猴子状活尸,还有三头四足的巨大怪鸟。不过没有拿到一具尸体,这些特殊的活尸只是露个面并没有参与攻城,这些照片也是难得获取到的。但这反而让人感到不安,毕竟它们更加让人感到陌生了。
别的不说就因这巨大怪鸟,高射炮就得装起来。
再往后翻,众人神色愈发凝重,“它们不是由细菌真菌病毒感染而成,因此血清疫苗无法发挥作用,具体解决方法亟待寻找。
“这群畜生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要打到猴年马月去了啊。
陈忠招手示意周围战友安静下来,说实在的经历过正面肉搏的陈忠比谁都觉得这群畜生恶心恐怖。
“目前发现的传播方法只有血液传播,但根据之前三个月来的作战来看发生过没有肢体接触但依旧感染的案例,不排除有其他传播方法。
陈忠微微点头,“还是比较严谨的,陈忠在之前就猜测血液传播不是唯一传播途径,他亲眼看到一只巨大活尸周围的士兵瞬间昏迷,被救下后就突然变成了活尸,后面的悲剧就不言而喻了。
“北方降水过多,雨季提前,由非常规原因造成,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但目前仍没有任何头绪。
陈忠心中对这些专家有了好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任何进展也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是办实事的料,的确连陈忠这些没有精密仪器的普通人都感觉到了这阴雨天气实在是太频繁了,这才刚过谷雨,北方还是旱季啊,但现在看看,十天有八天下雨,还有两天阴天,这对农业来说是极度致命的。而且长城以南受到的影响远小于北部,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就自然而然的将原因归咎于这稀奇古怪的丧尸爆发了。
接下来一句话让在座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每次下雨过后活尸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暂时将雨水作为进化的条件。
“之前我就说它们在一点点的变化吧还都不信。
“得了吧,事后诸葛亮,你那时话里全是可能大概也许应该,自己都不太敢确定吧。
陈忠没有理会战友的打趣,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么多的信息,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敌情,这份报告不仅会给到各大指挥官的手里,还会发在政府官方网站上给全体人民公示,估计到时候又会砸起相当大的浪花在民众中。
是的,全国人民都已经知道乌苏事变了,毕竟浩浩荡荡的北方民众拥进南方,不论怎么安置都会让人们只晓得,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按正常思维来说,发生了这种剧变,政府第一时间就应该是尽全力封锁消息,防止民众过于恐慌而造成治安问题进而导致社会秩序紊乱,更甚者会危及政府的统治,毕竟世界末日到了谁敢保证人们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而国内政府的做法完全不同,在确定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此事时 就立刻宣告全国,尽可能做到公开透明,告诫人民群众注意人身安全。就这次的防守战役就全程直播,当然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没有播出来,重点是士兵们必胜的姿态。与其藏藏掖掖不如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毕竟物资调动和军队支援那么大的动作不可能掩盖下来的,到时候被发现了,造成的影响更为恶劣和不可控。
其实当初政府高层做出这个决策时,心里就像小时候读书时检查作业自己没做刚好下一个就是自己的那个心情,内心紧张不已,谁也不知道人民群众听到这个消息会又怎样的反应,也许大肆购买物资哄抬物价,或者得过且过不去上班工作,或者放纵自我蔑视法律。
不得不说这做法极为高明,当然这也是政府高层深思熟虑考察了民族的深层文化,才做了如此大胆的决策,不得不说政府还是低估了人民群众的民族凝聚力,国难当头不仅没有急剧增加的社会治安事件,反而人民大力支援前线,要么参军要么捐赠物品,对于北方的移民也给予了最大的善意。对于政府的指令也一一照做绝不含糊。
本来政府都打算驻兵去确保社会秩序,现在军队压力反而减少了许多。
总的来说,现在社会秩序和之前没什么太大区别,最多会埋怨几句物价上涨太快了,这也没办法军费开支太大了,物价上涨是不可避免的。这段时间以来,群众已经觉得没多大事了,长城是不可破的,灾难过去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茶余饭后甚至还会把丧尸危机当作谈资。
不过这些都是领导操心的事,陈忠需要关心的是怎么杀更多的活尸夺回更多的国土,按照陈忠的判断,也不仅是陈忠几乎所有前线作战人员都认为此时是反攻一举解决此次灾难的大好时机。
一来,经过连番的守城战役活尸的数量一次比一次少,最后一次竟然八个小时内就全部消灭一个不剩了,要知道最开始第一次攻城足足打了一个星期!那个弹药消耗的,连不需要操心钱财一事的陈忠都看得眼皮直跳。二来,活尸的身体能力越来越差,从三人联合小心才能干掉一个活尸的局面到了一个士兵弹药充足就可以干掉五六个活尸。就算有人会说是士兵们越战越勇经验充足了,那研究所的数据总不会有误差吧。再说,现在士兵们作战已经不会出现伤亡了,居高临下的地毯式覆盖火力打击赢来的一场场胜利让士兵们信心大涨,士气达到了巅峰,之前士兵们心里都憋着股气,觉得活尸再强也是肉体凡胎,为什么要一退再退,这极其不符合自古以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作风,这股气一旦爆发出来将是极强的作战有利因素。
陈忠挠了挠脸,“我操心这些做什么,我也就只能管管自己手下这三百多人,什么时候全面反击让那些大人物操心去。心里虽然听起来有些无所谓,但陈忠很想一路杀回去,把这些狗屁活尸全部从这片国土中清理干净。陈忠知道更多的内幕,所以平常也没有说一些有怨气的话。必败无疑,要解释的话就是必败无疑,所以政府的策略就是以长城为防线先保证居民的安全,再不断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很多新来的都觉得活尸不过如此,但陈忠知道三个月前的活尸有多离谱,不但各方面指数全面碾压人类其智力也是个未知数,低的走个路都能摔个七八遍,高的和你打游击战巷战地道战。陈忠现在还时常半夜惊醒,梦到地下坍塌出一个大洞爬出千万活尸身后还跟着巨人般的大型特殊活尸,它们还躲在狭窄的巷子里和高楼之中,时不时跳下乌压压的活尸又让步兵损失惨重,坦克无法开到狭窄的巷子里,直接炮轰的话楼房倒塌把路堵住又是个麻烦事了。
直接大军压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风险也会随之而来,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很低但不是没有,其实之前委员会已经决定了出动百万大军和重型武器一举歼灭所有活尸阻止其进一步蔓延,但不知为何后来这份提议被废除了,也没人再提这种做法了。
想来也奇怪,为什么打了这么久也不见有导弹之类的重型武器出现呢?
陈忠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秘事,毕竟自己还没资格接触到那些高层的谋划。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
窗外泛起滚滚黑烟,是开始清理尸体了。
黑烟盖在长城上空久久不肯离去,是死去的人们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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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长城在下雨,这首都城内亦是阴雨绵绵。
城内一片乌压压的,各色的灯光像年迈的老人发出朦胧的光亮,睡眼朦胧昏昏欲睡,想驱散这阴霾但又无能为力。
城内出现了一大奇观,往常让交通部门异常头疼但又无可奈何的堵车如今自行解决了,宽阔的道路上不能说车辆寥寥无几但畅通无阻,许多人嘴上说着国家一定会胜利的,但屁股不自主的就挪到南方去了。
但这反而给几条长长的车队提供了便利,车上的红旗飘扬着,没有受到丝毫阴雨天气沉闷气氛的影响,高傲的扬起头斗志昂扬充满希望。
支架直升机平稳地在高楼的停机点降落,飞机刚停稳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便冲了出来,先是踉跄了一下随后调整回来,双臂摆的飞快呼呼起风。
旁边早早有人等候,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正式的公务员制服看到男人下来快跑几步给男人撑伞,“先生,人都到齐了。
“嗯。男人没有丝毫停顿,也根本不在乎雨水打湿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撑伞的秘书几乎要跟不上前方白发老人的脚步心中满是讶异,“这才几天,头发怎么全白了?
随后下飞机的是一名高大的老者,须发尽白,飘飘然有浩渺仙气。身穿一袭宽大的白袍子,袍子上绘有阴阳八卦的图案,若是有博闻强识的修真人士在此便可看出这是龙虎山制式道袍,只此一家有此图案。
但其实此地此时有着数十人之多,普通人只会觉得此地唯有寥寥几人罢了。
一幢大楼明处暗处,卧虎藏龙。
老人没有理会暗处的隶属于中央的高手探查和提防,毕竟职责所在又是特殊时期,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高大老人被接待的人领到休息的房间,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虎山当代天师赵廷希,赵廷希也并不会闲着,只不过现在正在进行的高层会议老人也搭不上话。
老人身为龙虎山当代天师自然知道更多的内幕,毕竟龙虎山藏经阁有着天下第一阁之称,论量藏经阁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高九层。论内容其内三千年以前的真迹孤本就占了一层至多。
大众媒体称那些怪物为活尸但天师认为更准确来说是为妖,这场浩劫估计就是有妖祖这一级别的大妖出世了,并动用了极高深的术法改变天时,再将人潜移默化的转变为极其智力低下毫无灵识妖物,但至于这最低级的妖物能否走上修行之路老人也不得而知了,所以老人才会出现在这里帮助政府走上一条尽量无错的道路。
但其实老人心里也没底,妖祖是什么玩意儿?老人只在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的描述,又去问过一直就和人类生活的妖族,那些妖族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妖族共主的存在,说来也是理论上来说修行的极限也做不出这等通天手笔。古书上的描述也很矛盾,写了有妖物能够敕令万妖,但后来一点关于妖祖的描述都没有了,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这个断层很让人费解。倘若真的有这等妖物存在拼了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大用处呦。所以老人更希望也更认为是多头大妖联手造就的这一通天手笔。而且在知道王教民战死后,他心里就更没底了,别人可能不知道王教民是何方神圣,也从没听说过王教民这个名字,但赵廷希自然知道王教民这几个字的分量,如果他愿意的话连儒家学宫大祭酒都是囊中之物,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打的读书人。如果连王教民都被瞬间解决的话,那赵廷希除非是拿上宗门重宝不然去了也是白给。
赵廷希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去往北方乱杀一通,论杀力在现代军队面前就算是他抢不到几个人头,他更多的是作为顾问和帮助政府集结整个修真界的力量。
龙虎山作为天下第一大修真门派,没有比赵廷希更适合做整个修真界的执牛耳者了。
赵廷希百无聊赖,拿起一旁的笔记本撕下几页来,书页自行扭转折叠成花鸟虫鱼的样子,还发出极其逼真的鸣叫声。
“师父也联系不上,头疼啊,在山上我就不怎么管事务,都交给那群小年轻去做,他们还做的很开心,一群免费劳动力还不自知,哈哈。现在多了这么多事还不能泄露机密就推脱不了喽。
一直装严肃的老人嘿嘿笑了两声。
老人变脸迅速眯着眼睛有些瘆人,“要是那个门派不给面子我就要去尝尝他家的茶水好不好喝了。
龙虎山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宗,靠的不是寻常的宗主一身通天修为无人能挡,龙虎山一代代哪来那么多蔑视同辈所有人的绝世天才。当今天下第一众说纷纭那几个人一直在争但绝对扯不上赵廷希,但前五是板上钉钉的。别的第一候选人暂且不说,剑宗宗主是真的战胜过赵廷希的,但这件秘事旁人自然不得而知。赵廷希也不得不佩服这么年轻修为就这么高啦,但当时肯定是扶着腰说老了老了之类的话,面子拿的是死死的。
龙虎山靠的是宗门底蕴,简而言之,有钱!什么法宝啊秘籍啊,就连地板砖都是其他宗门嫉妒的。
但还有个原因就是老天师,二十年前老天师闭关后赵廷希就直接担任大天师,在那之后老天师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龙虎山也没放出消息老天师是破境失败兵解了还是顺利破镜云游四方当那逍遥仙人去了,修真界两种说法都有吵了二十年也没有确切说法。
按理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都当老天师羽化,但有个狗日的说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口口生生说自己见到老天师了,啊,老天师还和自己把酒言欢,只恨相见晚啊,硬要和自己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啊。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此人去了龙虎山“做客叫了大天师一声世侄,当天还活蹦乱跳的下山了,这让尘埃落定的事情又变的虚实不定了。
一阵清脆敲门声响起。
早在敲门声还没响起的时候赵廷希便知道了来者是何人。
赵廷希苦笑道:“她怎么没给派出去啊,老是惦记着那件重宝不放。
“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最先挤进视野的是让人吃惊的波澜壮阔,随后是一张雍容恬静的绝美脸庞,面容白皙纤尘不染,头发盘起,落落大方。眼角有些许皱纹反而增添了妇人的独有韵味儿。
妇人轻轻合上门。
“咔嚓。清脆的锁门声震的赵廷希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赵廷希挥挥大袖捋了捋胡须气态祥和,“不知华夫人这是做什么。
两人都心知肚明,华桑落也就不打谜语了,“很早便想上山拜访天师的,但最近突逢巨变公务缠身便耽搁了,一年前我像天师预买的那件法袍应该从贵宗的藏宝阁找到了吧。
华夫人歪了歪脑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赵廷希。
当初寿宴就不该失言讲出那句话来,“华夫人礼太重啦,以后蔽宗有什么华夫人看得上的法宝,通通都给您留着,哈哈哈!
“女人就是记仇,这肯定是看到我那徒儿穿着那法袍了,来这兴师问罪了。
天师仍是保持着温和笑容,刚想开口,就看见那华夫人右手放在领口处轻往下拉一点,露出令人浮想联翩的雪白。
“这孤男寡女的在这紧闭的房间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定哦,我一弱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出去,对大天师的风评可不好呀。
“天师也不想晚节不保吧?
“江湖险恶啊!
赵廷希也不装了,“华桑落你现在就穿着五件品秩不亚于那件的法袍,非要那件干什么?是是是,我的确说过只要你要我都卖,这是我不对你就不要缠着不放嘛。
“那件好看。
赵廷希一时语塞,这要是对面站着个男人无论老幼,天师都能滔滔不绝说上一大堆富有哲思的话语,有些说不定就能直接让人顿悟破境,可和女人他是再讲不上来两句话。
“我马上让宋师弟打造一件极漂亮的法袍送到你那,再给你打个五折可以吧。
华夫人右手离开领口双手叠放在小腹又恢复了雍容大方的姿态,“不用打折。
“赵老狗,你他妈的老不羞一百四十岁的人了还在这偷摸行苟且之事!
赵天师头疼欲裂。
门锁自行打开,冲进房间的是一位高冠博带的富有书香气的老人,普通人的身材普通的长相,但身上那股气质绝不是普通学者能比的,必是长期和书本打交道的人才有的。不过普通人就只是看到一个普通的白衬衫老学究而已。
老人满脸惊喜冲进来,但看到房内两人都还衣衫整齐便满脸失望,手上的手机也放了下来。
“仲忆谨你他娘的才老不羞,你刚想录什么,一脸失望的表情!啊!?
华桑落有些吃惊,“见过老宫主。
来者身份通天,正是当代儒家学宫宫主。
仲忆谨摸了摸下巴嘿嘿两下,“我这不是伸张正义嘛,当仁不让嘛。
“滚你妈的!
儒衫老人摆了摆手,“公务繁忙不和你瞎扯了。
儒衫老人径直来到一处办公室前门前公职人员收到了吩咐推开门伸手示意老人请进,“先生马上开好会。
“无妨无妨。
不多时门口传来谈话声。
“牺牲士兵的抚恤金这这两天内就必须马上发好,安置的后续也不得马虎。
“老韩,你的军功评定先不要急如果定了也重新再评定一次,特等功重新开放了,你费神一下,数量可以多一些,把军中积极性提高些。
说话者推门进入,儒衫老人早就站起身作揖行礼。
身着公务员制服的白发老人亦是鞠躬行了个礼。
“仲老,南方同富镇的变故是怎么回事?是和北方一样的情况吗?
白发老人说话间满是忧虑。
“刚调查好我就赶来了,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不过绝不是乌苏县那个情况,可以理解为百年一遇的妖魔现世吧,如今已经控制在一镇范围内,已有高人坐镇万无一失。
这位白发老人长舒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仲忆谨不打扰他的休息,轻轻走出办公室。只是走到门口便骤然消失。
过了良久,老人抬起头看到桌子上摆了一瓶小小的瓶子,瓶子缓缓散出飘渺凝乳乳汁的浓雾。
老人哑然失笑,站起身,倒出一颗白色丹丸来,一口下肚通体舒泰仿佛年轻了不少,头发从全白变为花白,但不久又会重新变白。
老人倒了杯热水走到窗前,就那么静静看慢慢喝。
窗外仍在下雨。
多少楼台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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