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展露医术
“敢问姑娘是要看诊,还是抓药?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伙计笑眯眯地上前招呼楚千尘。
楚千尘摇头,“我要买一套银针。
伙计闻言,见楚千尘还带了丫鬟出门,心想,这姑娘八成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腻了,想弄套银针摆弄着玩呢。
伙计不想得罪人,赔笑道“姑娘稍等,小的去问问刘小大夫。
不一会儿,伙计就拿着一个针包出来了。
“姑娘,真是巧了,刘小大夫正好刚订制了一套银针,姑娘拿去罢。
楚千尘打开针包,验了针后,又借了纸笔,写了几味药,递给伙计道“给我照这个抓些药。
话音还未落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隐约夹着什么“庸医误人、“可怜我儿的哭嚎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群人蜂拥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灰衣老妇,身后拉着辆板车,门板上赫然躺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此时面如死灰,像死了一样。
她一进医馆,就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刘老大夫呢?
“你们济世堂把我儿害成这样,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家阿牛明明三天前来这里看病时,人还好好的,可是吃了你们医馆开的方子,这才几天,人就变得这样了!
“杀人偿命,我要带你们去见官!
伙计见状,一脸为难,这刘老大夫被一位老爷请出京城给人看病去了,没个两三天回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连忙跑去后堂禀报。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大夫就走了出来,他看着躺在门板上奄奄一息的王阿牛,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那天,刘老大夫给王阿牛看病时,刘小大夫也在,刘老大夫诊断王阿牛是邪气壅盛,开了一个对症的方子。
刘小大夫蹲在了王阿牛身旁,给他探了脉,指下那微弱的脉搏让刘小大夫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医馆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那王阿牛的媳妇闻言,身子晃了晃,仿佛泄了力一般,瘫软地跪在地上,哭嚎起来“孩子他爹,你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她的身子抖如筛糠,眼泪鼻涕一起下,哭得撕心裂肺。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音突然响起“他还有一息,尚有救!
周围一静。
所有人都朝声音的主人看了过去,就见一个青衣少女娉婷而立,少女的脸上蒙着一方面纱,只露出一双凤眸,黑白分明,恍若墨玉。
围观的人看到讲话的是一名女子。
顿时冷笑一声。
楚千尘顾不得他人的嘲讽,上前一步,冷声问道“他可是昨夜子时的时候,突然暴喘痰壅,头汗如油,两便失禁,之后就昏迷不醒,口鼻气冷?
王阿牛的媳妇本也和其他人一样,满眼的不信任,但是听到楚千尘的话后,直目瞪口呆,因为她居然说的分毫不差!
“他脉象沉微迟弱,散乱如雀啄屋漏……
楚千尘说着,直接走到了王阿牛身旁,从针包里摸出了几枚银针,动作娴熟地在他的几个大穴上各扎了一针,下针的手法又稳又准。
只一眨眼,王阿牛的身上就多了十几根银针。
站在一旁的刘小大夫惊呆了。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姑娘这手针法不一般,怕是可以与祖父一比,不,比祖父还要高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阿牛的身上,周围再次陷入沉寂。
只见王阿牛死气沉沉的面上竟然慢慢的开始红润起来。
“拿纸笔来,我说你记。楚千尘转首对药铺的伙计说道,伙计请教了一下刘小大夫的意思,在得到应允后,才拿来了纸笔。
只听楚千尘娓娓道来
“干姜、炙甘草、生山萸肉各二十钱,生半夏十钱,生龙牡粉、麝香……
随着楚千尘的声音落下,刘小大夫已经品出,这张方子是由伤寒四逆汤变化而来。
只是,能救活王阿牛吗?
他微微蹙眉,就听楚千尘说了最后一味药“附子五十钱。
“附子五十钱?!伙计忘了继续写方子,震惊地脱口喊了出来。
刘小大夫也皱眉,提醒道“姑娘,附子有大毒,五十钱会使人毙命!
楚千尘只是微笑。
她当然知道附子有大毒,毕竟一钱附子就能毒死一头牛,五十钱,怕是没有哪个大夫敢这么开药。
楚千尘看向刘小大夫,从容道“你觉得他的病情如何?
“心衰垂死,表里三焦、五脏六腑阴阳气血脱失过甚,被重阴所困,生死系于一线。
楚千尘微微颔首,简单地点拨了两句“附子乃纯阳之品,为强心之剂,其大辛大热之性才能破阴回阳。
刘小大夫若有所思地双眸微微睁大,激动地抚掌道“妙!实在是妙!
“附子大辛大热,有雷霆万钧之力,才能斩关夺门,破阴回阳!
刘小大夫越说越亢奋,目露异彩,急忙吩咐道“快,快去按照姑娘的方子抓药。
伙计还有些懵,几乎怀疑刘小大夫是不是也疯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刘老大夫不在,伙计也只能听刘小大夫的,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伙计去抓药熬药了,医馆里的其他人也没干等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王阿牛被暂时挪到了榻上。
外面围观的人有的等不住,就走了,大部分人还舍不得走,都等着看这个将死之人能不能活,议论纷纷。
在一片质疑声中,琥珀局促不安,而楚千尘已经在一旁坐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伙计从后堂疾步匆匆地来了,“药熬好了!他捧着一个白底篮花的大碗,热气腾腾地冒着白气,屋子里的药味更浓了。
王阿牛的媳妇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药,扶起自家男人的上半身,把汤药喂了进去。
突然,王老太太焦急的叫道!
“阿牛!阿牛!
只见王阿牛慢慢地睁开了眼,噗的一口血,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