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后都不会有得宠的机会了。
我愈发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他开始成为一个铁血帝王，不再是那个奶乎乎的小团子了。
我借口想一个人静静，去看了梨妃。
梨妃宫里清净了好多，宫女太监少了，从前院子里那些奇花异草也都没了。
她久病不愈，屋里散发着一股药味。
我之前还感慨生孩子实在是伤身子，流产后，这么久都不能痊愈。
现在才明白，她那是心病，哪里是可以轻易好的呢？她撑着门走出来，蓬头垢面，要给我行礼，我没阻止，受了她的礼。
看着她，恍惚见看见一年前的，未入宫的司马姑娘，嘴角带笑，行为举止自然大方的司马阿梨；即将为人母的梨嫔，满脸希冀与憧憬的司马阿梨。
这都是她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每一个女子大抵都有过这样的时刻，可是她的时刻绚烂却短暂。
她现在只是皇宫里失宠的梨妃娘娘。
她的余生，几乎注定了。
我本来是想指责她的，现在却说不出口了，一个女子鲜活的一生，全部成了这厚厚宫墙里权势的陪葬品。
她俯下身来，向我磕头:“娘娘。
我沉默。
“我知道娘娘想知道什么。
想来陛下也跟娘娘说过了，那我说些娘娘不知道的。
“比如我刚怀孕的时候，就听见我的孩子将来的去处。
与其生一个孩子给别人养，我还不如给自己铺路。
我没错。
她抬头看我，眼里含泪。
我想，这并不是你害我的理由，我也不会觉得你没错。
我很平静的转身离开，她在后面崩溃大哭。
去御花园散心，看见宫人们在折腾花草。
我上前，发现以前的月季全部被换成了海棠。
梨妃最喜月季，皇帝曾经为她种下满宫的月季。
那海棠为谁而种？这宫里头哪个姑娘最爱海棠？我一时想不起来。
却隐约觉得这海棠花也种不了多久。
事后问起皇帝，才知道那是他一句随口的对一个他记不住姓名的妃嫔的承诺。
缘由是他要告诉整个后宫，梨妃失宠了。
后来我的自觉被应验，那海棠不久后换成了山茶，之后又变成了菊花……皇帝陛下渣的一逼。
我想。
几个月后是大选。
我和皇帝坐在主位，看着底下的一群莺莺燕燕，只感头疼。
“李家的小姐？不错，看着伶俐。
陛下您眼瞎了，这姑娘哪有伶俐劲儿？“杜家的姑娘，好，有将门之风。
我嘴角一抽，陛下，这姑娘从小养在深闺，是个多病身，哪有什么将门之风啊？“白翠花？好名字。
陛下夸人真不走心。
我一边感叹皇帝的夸人技巧，一边观赏美人儿。
巡视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