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法表述清楚一件事，我们就用英语交流。
一开始我们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英语，后来慢慢就听明白了。
一开始，他读不准我的名字“王希文的音调，后来就能字正腔圆念出来了。
他问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我说希文是我们中国一位古人的字，他全名叫范仲淹，是宋朝士大夫的精神领袖。
我艰难地试着给他翻译，我说他是个好官，为国家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我们家给我起这个名字，希望我像范仲淹一样正直、执著、清明。
莱季卡给我说他很想一辈子在这里安逸地当老师、做学术，但他知道这个世界如今并不安稳。
我说来到德国前我是女师大的学生，也向往安静教书的生活，但我的祖国现在千疮百孔，需要我们去建设。
我在哥廷根度过了一个雪白的冬天。
在学完了一天的习，我和莱季卡经常会在公园里散步，新雪踩上去会发出闷闷的声响。
我们谈起各自对物理的热爱，那时候我们都坚信科学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春天，城里开满了美丽的鲜花，我每天过着平和而充实的学习生活。
春天过去，国内传来卢沟桥事变和八一三事变的噩耗，家中给我寄信说他们准备逃往西部，家族里的很多兄弟都自愿毅然去参军了。
信里给我寄了很多钱，让我一个人在德国注意安全，如今世界上哪里都不太平。
我看到这封潦草仓促写成的信后抱着莱季卡大哭。
过了很久，我慢慢地说，其实很久以前，我喜欢的是历史。
在中学时，我的历史经常考第一，我最想报的是历史系。
他轻轻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九一八事变爆发了，我和好多同学意识到如今学文救不了中国，于是考大学时纷纷报了理科工科。
但是我后来发现研究物理也很有意思，在大学时，我喜欢上了物理。
家中寄来的信渐渐少了起来。
这一年我参加了很多在德国的中国学生的集会，我们慷慨地讨论了很多国内外的问题。
我和季羡林等同学决定继续留在德国深造学习，用知识寻找救国道路；还有很多同学踏上了回国的船只，准备报考黄埔军校走上战场前线。
年月的一天夜里我被骚乱惊醒。
外面一片火光和哭喊。
盖世太保和党卫军在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