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之后,我每次去找皇帝哥哥,都能见到王嗟。
又或者诚实地讲,我为了多品鉴王嗟在风雪晴雨中的不同姿态,有事没事就去找皇帝。
要么给他磨墨,要么陪他下棋。
乾清宫的雕花窗户是纸糊的,间或抬头,便能看到郎君如竹挺拔的背影。
渐渐的,我便记住了王嗟的身量,记住了王嗟瘦削却结实的肩膀,记住了王嗟偏爱向左转头的习惯。
有时皇帝哥哥也会命王嗟侍在案前,而在那些时候,我的嘴也会变得格外甜。
直到某日太后拉住我欲言又止,说后宫的娘娘们向她抱怨,长公主与皇上兄妹情谊甚笃,但乾清宫去得太勤,叫她们平白少了伴驾的机会。
太后在灯火幢幢中,痛心疾首。
“是哀家这些年大意了,都想留你在身边,竟一直没给你张罗夫家。
我闻言一僵。
想到沈叔痕隐晦的话,想到王嗟那双漆黑的眼睛,和闻风坐相悦的背影,在咽了咽口水后突然心一横“儿臣觉得王榜眼就很不错。
并且话一讲完,想着多半一会儿还得跪,便干脆先跪下了。
许是平日里出言不逊惯了,这句话说出口,竟没有半点为难。
唯独是话说出口,心底锣鼓喧天,很不似平日。
“你可是在同哀家说笑?太后意味不明地问道。
殿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我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
“儿臣不敢,婚姻大事本不由儿臣作主,但斗胆向您讨这个恩典,实在是因为心悦王嗟甚久。
“心悦甚久?你同他说过几次话——太后突然安静了下去,多半是明白了我这几个月,缘何去乾清宫去得那么勤快。
半晌后,太后叹了口气,且回府思过,你的亲事,哀家自有定夺。
我闻言,就以为太后不肯,确实是藏了和亲的心思,忙不迭扑倒太后膝前,抬起头来“娘娘是要送我去和亲吗?太后闻言,目光微闪,并未直接作答“若当真如此,文惠,你去不去?我原本想牵太后袖口的手,便悬在了空中“都说王兴于师,修我甲兵,与子皆行。
只是自古以来,但凡有半点相和的机会,谁又肯叫儿郎们纵死仍有侠骨香?都是有爹疼有娘爱的,真说起来,反而是我无牵无挂了。
我自知这话既讲得顶撞,又卖惨得可以。
果不其然,让太后时而垂泪,时而皱眉。
最后,我强笑道“哥哥和娘娘需要我去,去就是了。
我回到长公主府后,浑浑噩噩过了三日。
因为偶然想起去年,沈叔痕与我一起埋在后院的一坛酒,不顾养娘劝阻挖出来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