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遭山洪
沈若棠也实在是不堪其扰，私底下询问过领头几次，这才在这个时候爆发。
领头没有过多追究，除了是因为沈若棠给的好处够多，恐怕也有好好治治尚书府那些刺儿头的意思，毕竟他们只负责照看，实在受不了后宅女人那些勾心斗角。
也正是抓准了这个心理，这次争执的结果比之前那次还要好，尚书府其他人抱团，怎么也不敢再惹沈若棠分毫。
沈若棠乐得自在，没有那些嗡嗡嗡的烦扰之声，她心情都好了。
同时，灵泉水的效用也有了体现。
山间潮湿闷热，又适逢大雨，好些个人都染了风寒，他们这几人却都还好好的。
就连身体最弱的二丫，面色也渐渐回转，没了以往动不动就发烧的可怜样，看得姜氏都放下心来，连说“棠棠，从前居然不知你还有这等医术，娘亲真是小看你了。
闻言，沈若棠笑了一声，即便是这手艺的来源并不那么让人高兴，可如果能挽救现在的家人，那至少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如此想着，却不愿多说，轻巧转了话题去，这时候沈若竹却从旁走来，面色沉重。
他瞧了沈若棠和姜氏一眼，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队伍后方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随之而来的就是山间不知从何来的巨大声响。
沈若棠一愣，忙往四周观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此行本就是冒雨赶路，因为耽搁时间太久，又有人觉得应该很快就会停雨，便招呼招呼人一起走了，但显然，最坏的结果出来了——听着这声响，很有可能是泥石流。
泥石流不会平白无故发生，最坏的结果是连绵大雨导致的山洪引起的，沈若棠想到这里当机立断，她拉住旁边紧张的士兵，开口说
“不能呆在这里了！
“我们得去地势高的地方，要不然再待下去我们会被雨水冲走的！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一方面难以判断声响来自于哪座大山，另一方面，尚书府里其他人借机混水摸鱼、想要逃走的人也不在少数。
官差们哪愿意置自身性命于不顾，混乱中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生捅了几个人以作杀鸡儆猴。
但这样一来，形势更加混乱，有些人大概是觉得一不做二不休，撒开腿直接往底下跑去了。
这不就是在找死吗？！
沈若棠心中一惊，下意识喊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反倒看见了几个官差动手的实录，雨水冲刷着鲜血，死去的人无望地睁大眼睛，身边血迹还在蔓延。
沈若棠死死咬牙，完全不敢再看，也不敢说话，只能一面捂住沈若连的眼睛。
一面也死死牵着姜氏不敢松手，闷头往前走。
沈若竹在前面开路，旁边官差也集结好了人跟了上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进方向到底是不是对的，但都不敢停留，只能试探着一步一个脚印。
好在他们没有那么倒霉，越往上走周围树木越发葱茏，枝繁叶茂，让人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
沈若棠记得从前也看过相关例子，山体不稳才会导致泥石流，她不自觉又踩了踩脚下土地。
坚硬的岩石足以给人安全感。
行至高处，山间声响越发大了，他们找了个地方歇下，雨水不停冲刷着外面的一切，沈若棠在山顶上，亲眼看见底下丛林被水淹没。
她心中不自觉一个咯噔，难以抑制的焦虑浮上心头，却也束手无策。
人力难敌天灾，他们只能这样一直等。
唯一庆幸的是雨渐渐真的小了，林间山风极冷，好在又找到一处小极了的山洞。
因为没得选择，一群人只能瑟瑟发抖地挤在一块，官差身上的火折子受了潮，带的衣服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潮，但起码还能换下身上厚重如累赘的潮湿衣物。
沈若棠有点受不了，很想把空间里的火折子拿出来，幸好沈若竹那边有了好消息，道他衣物里夹杂的火折子没有受潮。
大家都松了口气，沈若棠同其他人赶紧去找了柴火来，燃起火堆才终于放下心来。
即便柴火也有受潮，烟雾熏得人都要晕了，但起码是有了温度，大家苦中作乐，拿出所剩不多、还受潮了的干粮自顾自啃着。
一边啃，领头那边在清点人数，沈若棠默默听着，也想知道有几个小倒霉蛋是往反方向跑的。
本来是抱着听听就算了的想法，但这么一听下去，沈若棠却发现形势不容乐观。
尚书府的人折损了好些个，官差队伍里也少不了被冲散的，好在看起来人数不算太多。
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但……
押送粮食的队伍也被大雨冲散，现在这里只有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还在，但经过之前的慌张逃亡，几乎都不同程度的受了潮，大多都不能用了。
同时还有个更严峻的问题，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他们想要走出这片山区会很难。
到时候如果没有在规定的时间点到达目的地，不管是谁，都一样要挨惩罚。
这一点对于尚书府的人来说自然是可有可无，毕竟再大的惩罚也比不上贬谪流放；但对于官差们而言，这是要人性命的，所以领头人的言论中明显透露着还想继续起程的意味。
可经过刚刚那番生死逃亡，谁敢在这个时候启程，要是泥石流又来，谁敢赌自己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找到求生的路？
他们都清楚，要是方向不对、躲避不及时的话，不管往哪走照样还是死路一条！
谁都不敢赌这种事。
一时间，怨怼声再起，偏偏这次官差内部也有了分歧，领头沉下了脸，却也清楚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这次，沈若棠却有了不同见解，她扫了一眼洞口外面已经停下来的雨势，心中有了主意。
她主动又找到领头，张嘴便说“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
领头虽受了她的好处，但此刻实在心烦，只撇了她一眼便摇了摇头，“这不是姑娘该考虑的事情，你还是请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