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里当小乌龟，只要我不出门，事儿就找不上我。
不料事儿没来，人却来了。
何才人和我相对而坐，眉裁新叶，目含秋水，脸上带着柔柔笑意。
依往年规矩，半月后宫里会办一场春祭宴，由皇后牵头，皇帝和各嫔妃参与，算是正式的新人握手见面会。
如无意外，我本该是那时才与皇帝见面。
不承想，兴许是看我太过老实，一直没什么动静，德妃还是没坐得住，借着给自己过生辰的名头给各宫都下了帖子，硬把见面会往前推了十多天，又不放心，和几个嫔妃一合计，决意把新晋小弟何才人推出来长春宫探路。
“妹妹身子还未大好么？何才人听我闷咳了两声，眉尖担忧地柔柔蹙起，轻声叹道，“想我们几个姐妹同日入宫，妹妹却至今未能得见天颜。
德妃娘娘忧心得很，本想着趁这回小聚，待皇上来了，妹妹也能沾沾喜气，没想……我本来失宠怨妇一般“心灰意懒、沮丧无比地垂着眼喝茶，听她说到“皇上，赶紧又惊讶又欢喜又期待地抬起眼，羞答答说“真的吗？我不信。
何才人？隐隐约约感觉有被杠到。
趁我娇羞无限地给她殷勤添茶，她往我脸上仔细看了几回，最终似是确认了什么，再说话时，笑容放松许多。
临走时，我牵着她袖子问“前些日子，我得了个鸳鸯戏水的香囊，何姐姐，我该放什么香好？何才人愣了一愣，有些意外，随即笑得温柔又亲切，熟练背书“大概放……结桂香吧。
好家伙，精准打击皇帝雷点。
一开口就知道，老妃嫔了。
德妃也不蠢，给投诚的人一些好处是理所应当。
也只有德妃等几个宫中老人，才知道帝王一二近乎隐秘的喜恶。
但知如何，不知其故。
若非我是局外人，定然也看不出什么。
其实，并非是不喜欢，只是那一个人喜欢过后，别人再怎么喜欢，无论有意无心，都成了可憎的拙劣模仿。
碰见相似的身形喜好，总庆幸像她；待看见不同的脸，又恨不是她。
最后，索性就不喜欢了。
男人心，海底针。
我心中感叹了一会，摸出那个香囊，往袖子里一揣，带着春知往坤宁宫去。
国母居坤宁。
我进门时，皇后正在大缸前喂鱼。
缸里植了两株莲花，莲叶摇摇，几尾颜色艳丽的锦鲤在其间活泼地钻来钻去。
皇后一手拿着鱼食小盒，一手捻着鱼食，有一粒没一粒地往水面上扔。
袖子偶尔滑下来些，露出一截琢玉而成的腕，似有生香。
深朱色映着霜雪，眼睛黏了上去，就再也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