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不能借我两张手纸
“是什么紧急情况？
“抓逃犯吗？
“你们警察都这般如临大敌，我们不会有危险吧？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都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着。
“不会又是什么变态来火车站胡乱砍人，报复社会吧！
凌九天想起以前看过的新闻，小声嘀咕着。
“听说外面广场上，死了两个人！整个胸膛都被打穿了，非常恐怖！
“哇槽！不会是什么可怕的变种人吧？凌九天身旁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道。
“啊？什么变种人？凌九天大吃一惊，这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听说有变种人。
“不是吧，你没听说过变种人？兄弟，你好天真！从哪个深山老林来的？！
“听说过，我当然听说过……咳咳！我的意思是，什么变种人这么残暴？
“天真！有哪个变种人不残暴？！他们个个都是变态杀人魔，都跟野兽一样又丑又嗜血！现在全国还有哪个城市没发生过变种人杀人案！
凌九天继续假装有所耳闻的样子“这种案子我听说过一些，只是官方新闻好像从没报道过，我还一直把它当谣言呢！
“呵呵！官方新闻？！你太天真了！眼镜哥指了指候车室内的大屏电视。
此时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低级反智的综艺节目。女主持人正像个小丑一样卖力地上蹿下跳、胡说八道，把装疯卖傻当幽默来取悦观众。
眼镜哥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官方早就下了死命令！新闻不让报，网上有这类消息也会被秒删！据说是怕引起社会大规模恐慌骚乱，但是这么做就跟遇险的鸵鸟一头扎进沙堆里一样，自欺欺人而已，全国各地早就传得老少妇孺皆知了！
“我听说变种人只在晚上才出来作案的呀！这怎么大白天的……
旁边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妈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她向在附近来回走动的一名警察靠了过去。大概觉得离警察近一些更有安全感。
然而那名警察可不这么想，甚至还完全不顾及众人的恐慌的心理，回头冷冷地打断了大妈的话
“四天前，哈巴市有个变种人徒手把两名女学生大卸八块！白天作案！前天，安定市有个变种人不知用什么武器，把一列行驶中的火车拦腰轰断，现场比炸弹恐怖袭击还惨烈！也是大白天作案！
“造孽啊！这些禽兽变种人，不但身体畸形，还心理变态！恶魔自有天收！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那个大妈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哆嗦嗦起来。
“以前那些鸽派的政客还是太天真了！眼镜哥看起来倒不怎么慌，摘下眼镜哈了口气，继续卖弄起他的见识，“二十年前那场运动，如果不是鸽派心慈手软，将他们彻底剿杀个一干二净，变种人现在也不至于如此遍地开花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想再清剿，可没那么容易了！唉！旁边那名警察幽幽地叹了口气，“政客一张嘴……现在出来拼命的，还不是我们一线战斗的警察！
凌九天听懵了，他们这番话，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几十年前就已经有变种人了！他一直以为一部手机在手，就能知天下事。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莫高镇有多么闭塞！
难怪师父莫东来平常总是有意无意地强调外面的世道有多么糟糕！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变种人的存在了。
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提起过？
变种人还算是人类吗？
如果变种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就像男人和女人、黑人和白人一样和平共存？
凌九天陷入了沉思，各种困惑不断地从他脑中蹦出来，他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二十年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眼镜哥突然停顿了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凌九天身上，“哎我说这位天真的兄弟，你是从哪个城市来着？看起来你好像孤陋寡闻得离谱，二十年前轰动全国的事，也没听说过？
“我……我乡下来的，那个……我只听说过一点点……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凌九天正支支吾吾着，扭头突然发现那名警察似乎也正注视着他，仿佛对他的身份也起了兴趣。
“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我快吓尿了都……
凌九天避开那名警察眼光，起身假装去上厕所。
他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被警察一顿盘问！
候车室的厕所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奇臭。
凌九天往外瞅了一眼，刚才扎堆在一起的那些人，其中有两三个人似乎也正有意无意地往厕所张望。
我靠！不会怀疑我是变种人吧！这帮蠢货！
凌九天捂着口鼻，硬着头皮走进了中间的那个坑位。
砰！
凌九天反手把门一锁，干脆蹲起坑来上大号。
在这小狭小的隔间里，不会有变种人突然闯进来，也不用被外面那些异样的眼神审视，反而更有安全感。这么一想，忍受一下这股浓郁的臭味也未尝不可。
“呼哧——！呼哧——！
凌九天蹲下来才注意到，隔壁间正频频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根据这么粗的喘息声猜测，对方若不是患有鼻炎，那就一定是个大胖子。
咚咚咚!
凌九天敲了敲隔板，开玩笑道“喂！兄弟，不会这么巧，你就是警察正在找的那个变种人吧！哈哈哈哈！
“滚！
凌九天尴尬地笑了笑“兄弟，开个玩笑而已撒！
这时候开这种玩笑，自讨没趣，不被怒怼才怪！
“你最好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一听对方连爆粗口，凌九天咋了咋舌，虽不敢再说什么，但心里也不禁暗骂起来你个死胖子！脾气这么暴，至少便秘半个月了吧！我诅咒你一整个月都屙不出屎！
“呼哧——！呼哧——！
整个厕所，只剩下对方又粗又沉的呼吸声。
“兄弟，你见过变种人吗？凌九天忍不住又想跟他搭讪。
“呼哧——！呼哧——！
对方总算不再骂人了，但也没有回话。
又安静了片刻之后，凌九天自觉没趣，正准备提裤子走人，这才想起来自己行李还在候车室里放着，身上也没带纸……
“呃……哥们，能不能借我两张手纸，我忘带了！
“呼噜——！呼噜——！
对方这回不放不但没吭声，还像打呼噜一样发出了沉闷又卡顿的声音。
哇操！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凌九天知道有些肥胖的人患有嗜睡症，上一秒还在嘻嘻哈哈，下一秒就可能酣然入睡，无论何时何地。
“兄弟，你还好吗？
凌九天探下头来，往隔板下面悬空的缝隙里张望。
里面只看得看两只穿着大码运动鞋的大脚，一动也不动。
“哥们？
凌九天话音刚落，余光里似乎看到一道明亮的青光一闪而过。
“轰——！
整个厕所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