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兖州浣衣使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周野猛地从他熟悉的重症病房的床上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又回来了？周野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很确定刚刚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梦。
他不仅回来了，之前他那颗病入膏肓的心脏如今竟然完全恢复了健康。
他能感觉到，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的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彻底痊愈了。
“难道在那个世界失去的东西，会完好如初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周野想起纪念贯穿他心脏的那一剑。
“她说的三个月前的事又是什么意思？周野实在想不明白从小一起长大的纪念为何突然变得那么陌生，甚至毫不犹豫地对他痛下杀手。
“周野，你刚刚去哪儿了！
周野转过头，发现来人是他的主治医师罗裕平，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此刻确是气得面红耳赤。
“罗医生，我不治了。周野其实心里很感谢罗裕平，明明他已经是不治之症，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罗裕平却始终没有放弃过他。
“你小子疯了？罗裕平快步走到周野跟前，“住院费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你再坚持坚持，我很快就能找到让你痊愈的方法！
周野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不打算告诉罗裕平他已经痊愈的事，当初他主动提出重新做心脏支架，得到的反馈却是“这种东西闻所未闻。
周野不觉得一时半会他能跟罗裕平解释清楚他的遭遇，而他现在急着去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在他眼里这件事关乎整个世界的安危。
“罗医生，你心里应该清楚，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我的病就是慢性绝症，可能哪天心脏就停跳了也说不定。我生命里剩下的时间，想过得精彩些，而不是在这病床上白白浪费，可以吗？
周野翻下床，拍了拍罗裕平的肩膀。
罗裕平久久没有出声，半晌过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强求。
周野点了点头，换上自己的衣服，沉默着朝着门外走去。
“要是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你有我的……
“嗯？我刚刚说了什么？
罗裕平有些出神地看向周野的背影。
周野回过头，微笑着说了一句“罗医生，保重。
“这次消失的是电话么？周野喃喃自语，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夜里。
走在小镇熟悉的街道上，周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两周，除了起初两天几个街坊大妈提着些水果泪眼婆娑地来看望他，再没有任何人在乎他的死活。
周野之所以急着出院，是想起了书店里那本厚得夸张的羊皮书。
小时候每次放暑假，周野都看到爷爷躺在摇椅上，一手扇着把老蒲扇，另一手就翻看着那本羊皮书。
每当周野嚷嚷着要看上两眼，爷爷还稀罕得像宝贝一样，就是不给他看。
不过自此他爷爷离世之后，他就再没看到过那本羊皮书了。
“你去过雍州了？忽然，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在周野背后响起。
“你是谁？
周野心中一惊，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提着一个精致的公文包，身高目测不低于一米九，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背后，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非凡。
“兖州浣衣使，李观楼。那中年男人面目严肃地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块跟周野那块神秘石碑极为相似的石碑。
此时的周野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却已是震撼不已。
周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浣衣使？那是什么？洗衣工？看你这打扮也不像啊？
李观楼微微一笑，收起了他的神秘石碑，“不用跟我装傻，九大浣衣使里，你是最后一个进入界碑的，你进入的那一刻，其余八位浣衣使都能感应得到。雍州……浣衣使。
李观楼的话，算是彻底证实了周野所有的猜想，却也引发了他更多的好奇。
他原本所想的是，他的爷爷或许就是那神秘的浣衣使之一，而他身上的神秘石碑，可能就是能让他前往雍州界的一枚钥匙。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挡着我的路。周野心中思绪万千，嘴上却依旧装得毫不在乎。
说完就转过身去，不愿再搭理这个突然出现，满嘴缪言的李观楼。
“你是急着回你那书店找这本《九州纪》吗？李观楼面不改色，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厚重的羊皮书。
周野猛地回过头，看到羊皮书伸手就要去抢，却被李观楼轻松抓住手臂，丝毫动弹不得。
“书我可以还你，但我们得聊聊。李观楼看着周野的眼睛，言语恳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