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挑衅
一夜无眠。
直到医生来查房，何嘉才叫醒何希。
医生查看了何俊宁的各项指标确认，情况相对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无疑，这对何嘉、何希兄妹来说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汉川交警队给何希打来电话，要求尽快去交警队处理交通事故。
把何希留在医院。何嘉和老黄立即开车前往。
接待何嘉和老黄的是一名姓余老警察和一名姓林的年轻警察。老余四十多岁，理了个板寸，双眼有神，透露出精明和干练。小林则只有二十出头，估计刚毕业不久，脸上一股青涩。
核对了身份，老余开始向何嘉介绍前天下午5时20分，宁汉高速芦苇坡长下坡路段，一辆车牌号为宁KKE83挂红色厢式半挂货车追尾你父亲驾驶的梅赛德斯GLE，致使车辆失控然后发生侧翻，导致你父亲头部严重受伤。
事故发生时，货车没有载货，时速约131公里。现场没有明显刹车痕迹，事故车辆为套牌车，没有查到高速路口上道信息。事故发生后，肇事司机逃逸不知去向。
“你是什么意思！这次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制造的？”听了老余的介绍，凭着自己多年在东亚维和期间前出侦查、接敌养成的直觉，何嘉觉得事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念头，当昨晚老黄讲到百通集团的时候，何嘉脑海里就有过。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人为的。”小林有些不悦，冷冷的。
“套牌车，追尾撞车不踩刹车，撞车后还逃跑。你会开车吗？你撞车后会踩刹车吗？不是人为的是什么？”何嘉见不惯这种官老爷作风，回怼回去。
“是不是人为的，不是你说了算的。是证据说了算的。”小林被怼，开始不耐烦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要证据？你他妈倒是去找啊!”
“有本事去啊，去把肇事司机抓回来。没本事就别逼逼，站着茅坑不拉屎，真的看不起你。”何嘉拇指倒竖，眼里寒芒毕现，气息逼人。
老余，小林第一次感受到强大的气息压迫，心里一惊，这人什么来头？
“说得你好像挺有本事的，哪你来嘛？”小林死鸭子嘴硬，但弱了不少，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和傲慢。
“我没那个本事。我给你找个有本事的人。”何嘉心里清楚，这种案件，交警队一年少说也有几百上千起。
这些警察都麻木了，根本不会认真调查，只晓得结案了事。
要想弄清真相，只能靠自己。
不得已，何嘉只好给廖玉龙打电话“廖队长你好，我要投诉你们汉川的交警小林。”何嘉一五一十把经过给廖玉龙讲了一遍。
这廖玉龙是何嘉在特战部队的时候带的兵，都是宁江老乡，何嘉处处照顾他。
五年前，廖玉龙从部队转业宁江市交警队当交警，如今已当上了交警队队长。
廖玉龙知道何嘉的性格，轻易不会求人，既然打了电话，说明是真的遇到困难了。
廖玉龙本想着总算有机会为老班长做点事情了。可当听完何嘉介绍，廖玉龙才发现事实远不是自己所想，不禁骂道“这帮孙子，工作居然敷衍到如此程度。看来是该好好管管了。”
何嘉开始打电话的时候，老余和小林还面面相觑，害怕何嘉真的认识高级领导，担心自己丢了饭碗。但看到何嘉打的是投诉电话，小林不屑的说道“就这？告状的本事确实厉害？”又张狂起来。
投诉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权当放屁一样。
正当小林洋洋得意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喂，我是廖玉龙，何俊宁车祸的案子，给你们三天时间，抓到肇事司机。”
小林的手机收音效果不好，廖玉龙声音又说很大，老余和何嘉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余和小林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何嘉真的是跟市局的廖队长打的电话。脸上的尴尬拧得出水来。
“小何，不好意思。小林上个月刚从警校出来，没有经验，说话也没有分寸，请你多包涵。这个案子的确如你所说，非常可疑的，你放心我们一定按照廖队的指示，全力破产。”老余赶紧打圆场，顺便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还不忘给小林使眼色。“对不起，请你多包涵。”说完，小林气鼓鼓的走了，没脸再呆下去。
老余尴尬得陪着笑“年轻人，就这气性，你别见怪。”
“呵呵，谁还有过年轻的时候呢。不过余警官，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第一时间知道调查进展和内容。”何嘉给足了老余面子。“哦，这应该的。一有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老余说这话绝非违心，见到何嘉连市局的廖队长这种菩萨都请得动，他巴结还来不及。
“那就谢谢余警官了，我等你消息。”何嘉尽了礼数，要了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出了交通队的大门。
……
回医院的路上，老黄去买了午饭。
“你好，请问何俊宁的病房在哪里？”三人在走廊埋头吃着午饭，声音从护士站传来。
“前面，左边最后一间ICU病房”三人循声望去，护士正好指了过来。
白一鸣左手提着一个果篮，右手挽着一个黑衣美女朝病房走来。
白一鸣，白少诚长子。深得白少诚喜欢，在白少诚的栽培下，年纪轻轻就成了百通集团的执行总裁。
走廊不长，很快便走到了面前。
白一鸣带着墨镜，身黑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衣，系着黑色领带，一副趾高气昂。女子身材高挑，穿着黑色一步裙，披着黑色坎肩，挎着一个白色单肩包，长发散于耳后，表情平静。
这装扮，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何希早已气的浑身发抖。何嘉则死死盯着白一鸣，眼神凌厉。
“黄叔，你也在？”老黄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我和父亲在汉川出差。听说何叔出了车祸，父亲安排我过来看望。”白一鸣没有回避何嘉的目光，眼神充满挑衅。
“白总，感谢你替你父亲来看望老朋友。”何嘉语气平淡，一脸冷漠。
何嘉刻意说出“老朋友”三个字，就是在告诉白一鸣，自从当年白少诚设计逼走父亲何俊宁，这朋友就没得做了。二十年来，这旧账，何家没有忘。
“本来父亲安排我来，还想请教何叔一些专利技术上的事情。没想到何叔伤得这么重，只等何叔好些了我再来。”说完，白一鸣将果篮放在了病房门口，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白一鸣又转过头来。“对了。由于何叔车祸错过了今年的蚕茧收购，害怕外人抢了去，他那些老客户我和父亲全替他收下了。何叔醒了，请你帮我转告他，需要的时候，欢迎随时来找我和父亲。”说完，白一鸣转身离去，眼里满是嘲讽。
“白总。你看我父亲住在icu,话也不能说，饭也不能吃。这水果，你拿回去，趁老白董还吃得下，给他老人家补补身子。万一有一天像我父亲这样，就太晚了。”这一次，何嘉叫住了白一鸣，将果篮塞了过去。
“何嘉，你什么意思？”本打算无情嘲弄何嘉一番，没想到心里吃了个瘪，白一鸣怒火中烧。
“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何嘉冷冷盯着白一鸣，一脸不屑。
白一鸣父子趁父亲重伤之际，抢了全部资源，还跑到医院的来示威，真他妈欠揍。何嘉寻思着如何让白一鸣率先出手。
这白一鸣从来都是拿气给别人受的主，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气，何况侮辱的还是自己最敬重的父亲白少诚。气得牙根发痒，抬手朝着何嘉就是一个耳光。
“啪！啪！”两声脆响，白一鸣的墨镜直接飞了出去，疼得蹲在地上“哎哟！”叫着，左右脸上深深的五指红印。不错，这耳光没有打在何嘉脸上，而是打在白一鸣自己的脸上。
白一鸣抬手的瞬间，何嘉的右手就动了，何嘉右手超着白一鸣手腕一点，回手就给白一鸣来了个两面光。
“滚!不想死就快滚！”何希生怕何嘉在医院将事情闹大无法收场，给点教训就可以了，赶紧打发白一鸣。
白一鸣还没有看清何嘉怎么出手的就挨了两耳光，知道=讨不到好果子吃，丢下一句“何嘉，咱走着瞧!”径直走了。
黑衣女子，幽幽看着何嘉欲言又止，扔下一张字条，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